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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 使者 文 / 解語

    「不不不,與使者無關,是咱家自己想到一件事。」四喜隨口搪塞了一句,指著前方一座宮殿道:「使者請,那裡就是延禧宮了。」

    「有勞公公。」望著前方沐浴在燦燦秋陽下的巍峨宮殿,使者眼中異彩流轉。

    在進宮門前,四喜有些吞吐地道:「公主自幼長在深宮,驟然遠嫁,心裡不免難過,還請使者勿要見怪。」

    「我知道,公公儘管放心。」見使者答應,四喜才放心地帶他進去,要不然萬一使者到公主哭哭啼啼的樣子,回去一番加油添醋,那公主處境就更堪虞了。

    在宮人進去通稟後,出來的並不是溫如言又或者涵煙,而是凌若,昨夜她一直待在延禧宮中陪著溫如言沒回去,這一夜下來連眼都不曾合過,神色略有些憔悴,抬手阻止四喜行禮,道:「這便是准葛爾來的使者?」

    「回娘娘的話,正是,皇上命奴才帶他來見公主。」他小心地回著。

    「既然如此,那你帶他去西暖閣吧,公主就在裡面,不過公主心緒不佳,你們不要驚擾她,更不要嚇著她。」凌若如此叮嚀了一句,方才回身入內。

    待得她走後,使者方才收回驚艷的目光,饒有興趣地問道:「公公,剛才那位娘娘是何人,彷彿並不是公主的額娘。(最穩定,)」

    四喜一邊往西暖閣走著一邊答道:「那位是承乾宮的熹妃娘娘。她與惠嬪娘娘甚是要好,經常來此。」

    熹妃……使者默默記下了這兩個字。

    自從知道要遠嫁後,涵煙的淚便沒有停過,不止是因為憂心自己今後的命運,也是因為捨不得溫如言,嫁在京城,她可以時常入宮相見,嫁至京城以外的地方,數年至少也可入京一次,可是嫁到准葛爾,此生此世,怕都是見不到額娘了,如何能不傷心難過。

    「公主,准葛爾的使者來見您了。」四喜隔著簾子輕輕的說著。

    「見我做甚,還怕我跑了嗎?」涵煙冷冷說著,語氣尖酸刻薄,她知道那個使者只是奉命來此提親,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但還是忍不住將積了兩天的怨氣發洩在他身上。

    「公主息怒,在下並非那個意思。」使者目光微微一閃,單手放在胸前,欠身道:「汗王傾慕公主許久,來京之前囑咐在下,一定要給公主請安。」

    「傾慕我?」涵煙嗤笑一聲,神色說不出的諷刺,彼此之間根本不相識,談何傾幕二字,若真要這麼說,怕也是傾慕大清公主這個身份吧。(最穩定,)

    「把簾子起了。」隨著涵煙的話,兩邊宮人上前一左一右打起了簾子,不等使者說話,涵煙已經毫不客氣地道:「好了,你如今已經見過了,也請過安了,可以出去了。」

    「公主這是在趕在下嗎?」使者臉色驟然一沉,眼眸中射出幾許寒意,令那張俊秀的臉龐蒙上一層冷峻輕寒。

    「你若是願意這樣理解,我亦沒意見。」使者的質問令涵煙態度愈發不善,都已經走到這一步,她何需再對人客氣,左右都是一樣的結局。

    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半晌,使者突然輕笑了起來,猶如破冰的春風,一掃籠在臉上的寒意,再度欠身道:「既然這樣,那在下先行告退,待公主選嫁我准葛爾那日,我再給公主請安。」

    說罷,也不與四喜說什麼,直接離去,等四喜回過神來時,已經走得不見蹤影,急得他趕緊跟涵煙告罪一聲拔腿跟上去。

    在他們走後,涵煙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掩面低泣,再也尋不見剛才的倔強與冷傲,只剩下無助和悲傷。

    且說使者在離開暖閣後,憑著記憶中的方向走著,卻不想亂了方向,始終沒到宮門在何處。使者不由得後悔剛才沒有等四喜,否則也不必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來得找個人問一問才行。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便聽得後面有人道:「你是那位使者?」

    使者驟然一驚,趕緊回過頭來,卻是剛才進來時所見的那位秀美女子,忙欠身道:「見過熹妃娘娘。」

    「你認得本宮?」凌若微微有些奇怪。

    「剛才聽喜公公說了。」使者的目光一直落在凌若臉上,那樣秀美的容顏是他以前從不曾見過的。

    凌若沒有注意到使者的異樣,只是道:「使者可曾見過公主,還有喜公公人呢,怎得沒與你在一起?」

    使者如實答道:「適才從公主那裡出來,在下走得急了些,與喜公公走散了,更不知宮門該往何處去。」

    凌若微微頷首,「原來如此,水秀,你帶使者去宮門。」

    使者謝過之後突然道:「娘娘,恕在下多嘴問一句,公主可是不願嫁去我葛爾丹?」

    「換做是使者,你願意背井離鄉,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嗎?」凌若的反問令使者一時無言以對,好不容易想到話,她已經先一步道:「其實本宮真的不明白,你們汗王為何要來向我大清求親。」

    使者目光一轉道:「汗王素來傾慕大清,彼此能結秦晉之好,更是汗王一直以來的意願。」

    「是嗎?」凌若輕輕說了一句,黯然道:「只因為你們汗王一個意願,便要公主遠嫁,這對公主來說實在不公平。不過……世事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熹妃可是想說我們汗王逼迫了公主?」使者心思轉得很快,一下子明白了凌若掩藏在話裡的意思,見凌若不反駁,他又道:「其實這個熹妃娘娘大可放心,公主嫁去我們葛爾丹絕不會有任何虧待,汗王會對她很好。」

    「希望是這樣。」對此,凌若不置可否,對於這個小使者的話並不盡信,畢竟她所聽到的葛爾丹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善於之輩。若非如此,溫如言也不至於這般反對。

    「好了,使者該回去了,本宮也還有事。」凌若轉頭吩咐道:「水秀,送使者出去。」

    「熹妃娘娘,我能再問你一句話嗎?」使者突然改變的自稱並沒有引起凌若的注意,只是以目光示意他說下去。

    然使者卻突然輕笑著搖頭,「算了,還是不問了,在下告退。」

    這一番短暫的對話,凌若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誰也想不到,數年後,今日的對話,竟然幾乎改寫了凌若今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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