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千儀好不容易打發了那幾個蓄意糾纏著不讓他回房的傢伙回到寢宮時,玉香緣正在書案邊寫字,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寫那四個字。
雲傾天闕是北宮千儀為自己在九久宮的寢殿取的殿名。雙生邪物過去後,那片空間裡的一切皆被吞噬,九久宮也沒了,新的葉家寢宮正在他們九個人聯手劈開的靈氣空間裡面建築當中。
「九兒,這四個字,有什麼特別麼?」北宮千儀走到玉香緣身後,輕輕握住她執筆的手,帶著她寫了一遍,才俯首輕問。
記得為九久宮的寢殿取名,他第一次寫下這四個字時,她也拿著他寫的臨摹過大半天的。
玉香緣笑了笑,將桌上有字的紙都平鋪開來,問他:「你看看,你寫的跟我寫的,可有什麼區別?」
北宮千儀仔細看了會兒,笑了:「從前,有形無骨;而今,形神皆備。九兒在學我的字嗎?其實你的字更好看,更適合你。」她可以寫出很多種字體,但她本身習慣的字,則是灑脫中帶著些許的張狂與淘氣。他們喜歡她,自然覺得她什麼都是最好的。
玉香緣笑道:「都說觀字見人,五哥的字瀟灑飄逸,寧靜致遠,便如你的人一般,叫人看了就有種心神寧靜,心曠神怡之感。從前我總是學不來,而今,果然是無事一身輕。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愜意!」所以,她都懶得再浪費時間去修練。
心快樂的人,什麼時候都是快樂的。心裡不快樂的人,生活過得再好也不會安然。靈力沒有了,她沒覺得自己是失去,反而覺得現在已經擁有了一切,再不需要追求其它。
「再多幾個寶寶會更圓滿!」北宮千儀無聲一笑,低頭噙去了她唇邊那一抹笑弧。
他這一次走運,有幸抽中了第二簽。所以,在宏澤帶她回來後,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都是他的。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但對有情人來說,一日三秋一月的時間多難熬!
他不像其他人,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沒份的,所以都安份的要麼修練,要麼做別的事。只有他一個人,激動得差點把這個月掰成一分一秒來數日子,好不容易才盼到的,真的想壞了……
玉香緣臉上悄悄浮起一抹嫣紅,她微微抬頭迎合他的索吻。
約好的家族大團圓節日,這一天,不管是在外游厲的無憂無慮藍袖血炎,還是跟著金雅安修練的囡囡。不論是仍然你追我躲樂此不彼的武老太君與獨孤漠,還是葉家其他姐妹兄弟們,全都拖家帶口地聚在了一起。寢殿外,笑聲陣陣風送……
這都子時過去了,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就此散去。
殿中,春意盎然。
久別重逢,他的熱情幾乎能將她完全焚化。玉香緣攬住身上野獸一般兇猛地衝撞著她的男人肩膀,艷麗的紅唇半啟,嬌喘著調笑道:「我在想,現在讓你去寫字的話,你還能不能寫出那一份寧靜與灑脫!」
取笑他麼?北宮千儀沒覺得不好意思,他笑了下,忽然捏緊她的小腰越加加重了力道,直是讓她除了調整呼吸再也沒法說話了,才俯身抱住她,得意地笑著,一下重過一下的攻佔:「小娘子,你自己喜歡寧靜就行了,哥哥我才不稀罕。我就喜歡,你的張揚,喜歡,你的狂傲,喜歡,你的跋扈……」
「唔……」玉香緣難以承受地低聲嗚咽道,「你們這幫混蛋,明知道我現在,沒靈力支撐了,還敢這麼,這麼狠……輕,輕點兒啊,可惡!」
「乖,就算你沒靈力支撐,我們也可以讓你不那麼辛苦的。」他們家裡有著最好的丹藥,他靈力足夠讓她在最短時間內恢復了,而她就算如今沒有靈力,身體也是極好的純靈之體。他們這樣急劇的索求不會傷到她,最多就讓她累一下而已。
看著她因自己而累成一癱弱水兒,他們只會覺得非凡成就。
「你就,囂張跋扈吧!也就,這一次了,等有了寶寶,看你還敢不敢亂來!」
「不止一次,我至少還有一個半月可以囂張。」北宮千儀哈哈笑了一聲。
「胡說,初孕期不,不能亂來的。」
「我還沒有服用促孕丹,所以別擔心,我很疼我女兒的。」那東西這麼有效,他當然也會怕一用就讓她懷上了,然後他還得禁慾那麼慘。當初他們說的一人一個月,懷孕另算,但是七傷拿了藥出來,懷孕是必然的。所以,除了宏澤與如玉,每個人一年的時間都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因此,他自然要先把自己吃飽了,才來考慮其他的事。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女,女兒,萬,萬一是兒子?」
「不要,我喜歡女兒。」
「什麼叫不要,那要是兒子你還想扔掉不成?」
「……我一定會生女兒的。」
「那好吧,你生!」
「……」
……
次日一早,在其他人才剛剛入睡之際,北宮千儀帶著玉香緣悄悄出了門。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她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她的時間,全都由他來安排。他決定,要帶她回去探望她原來的親人。
首先,他就領著她越過時空遂道,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華夏國。
因為後來七傷的出現,無憂島五個兄弟姐妹一下子去了四個。玉香緣想要見到他們,於是讓北宮千儀將回到無憂島的時間調回到了他們西藏之行的一個月前。
無憂島
「啊——」凌晨三點鐘,一聲慘叫震驚八方。
緊接著,四處燈光閃爍。可是還不等有人來詢問那邊出了什麼事,後面幾個方向又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好幾個不同的尖叫聲。然後是雞叫狗吠,蟲鳴鳥躍,一隊隊保全,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匆忙往外集合,靜謚的夜晚一下子變得十分歡騰。
某一間精緻的女兒臥室裡,北宮千儀擁著玉香緣坐在沙發上,看著床上那抱著被子樂得直打滾的小人兒,一個好奇愕然,一個會心而笑。
站在局外的角度,去看多年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一件好奇妙的事情。曾經的歡脫不再,回頭一看,玉香緣只覺得這一個自己遙遠的都彷彿是上一輩子了。
加上風雲十九年,和在仙界時如來聖地中的十三年,她離開都已三十多年。的確,時間已經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