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葉音竹親手做的,玉竹園裡,一家五口人安靜祥和的用著餐,房門忽然被響起。
葉音竹還來不及回頭去看,就聽無憂無慮開心地喊道:「月叔叔,過來吃飯了!」
他!葉音竹臉上一紅,都沒敢抬頭去看,就抱住獨孤血炎進裡屋去了。這時候,血炎也在用餐的,雖然與月如玉已經那怎麼怎麼了,但她一直都在努力想要忘記那件事。所以,一直以來對他是能避則避,不能避也當作沒看到一樣。
今天還正餵著孩子,自然就更不好意思了。雖然知道他沒事不會來見她,但是再急的事也不急在一時。
月如玉似沒有看到葉音竹的避嫌一樣,神色平靜地走了進來,在無慮身邊坐下。無憂無慮現在已經可以自己拿著筷子吃飯了,只要偶爾幫他們夾一些自己夾不到的菜就行,已經不需要人餵了。
映嵐起身去拿了筷子給他,月如玉淡淡道了一聲:「有勞!」便不再作聲,動作優雅地吃起飯來,彷彿他當真是只為吃飯而來似的。
他不說,映嵐自然也不會主動詢問,他知道月如玉是要等著葉音竹出來才說的。
「月叔叔,吃肉肉!」無慮就近夾了自己面前的一塊菜,放在月如玉碗裡,小小的筷子上還沾著一顆飯粒。月如玉平靜的眸頓時變得溫柔,他吃了無慮夾給他的肉,也給他夾了一塊,微笑道:「慮寶也吃,長得壯壯的,將來才可以保護娘親。」
「嗯!」無慮重重點頭,立刻端著碗快速地吃起飯來。無憂頓時也如法炮製,夾了一塊肉進映嵐碗裡,乖乖道:「爹,憂寶給你夾菜菜!」
「好,呵呵!」映嵐笑著吃了,然後摸了摸他的頭,「憂寶夾的菜菜就是香。」
「那是,哈哈!」無憂得意地朝無慮昂了昂下巴,但是無慮完全只作沒看到,只是為了長壯保護娘親而加大馬力,刨飯。無憂看了他一會兒,立刻也跟著快速地吃起飯來,他也要長壯壯,長大了保護娘親!
映嵐與月如玉兩個人都是那種,除非必要,否則一般不會開口說話的人。所以,兩個孩子不說話後,餐桌上就安靜了下來,但氣氛卻並不尷尬,相反似乎還很和諧,彷彿本該如此一樣。
「嵐,嵐……」內室裡忽然傳來葉音竹開心的叫喚聲,映嵐連忙放下筷子跑了進去,無憂無慮緊隨其後,轉眼間四個人的餐桌,就剩月如玉一個人了。清澈無波的瞳孔中,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失落與黯然,隨即再次變得平靜。
「九兒,怎麼了!」映嵐快步進了內室,葉音竹歡喜道:「你快來看,炎兒會笑了,他又會笑了呢!」
「真的嗎?我看看!」映嵐高興地走過來,立刻也歡喜地笑了。
可不是嗎?只要葉音竹點點他的小嘴,小血炎就會咧開嘴無聲地笑,明亮的大眼睛彎成兩個小小的月牙兒,可愛極了。以葉音竹的靈力餵食,只是幾天的時間,他已經不再像最初那樣瘦骨粼殉了。小臉也恢復了光彩,嫩白嫩白的,像是剛剛出爐的水嫩豆腐花。
因為映嵐和無憂無慮,都是他喜歡的人,所以被葉音竹抱在懷裡的時候,看到他們,他也不再害怕。映嵐跟著伸手去捏他的小鼻子,他還敢伸手去捉他的手指放到嘴裡咬著玩了。
無慮一來就爬到了床上,去拉血炎另一隻小手,自己的小手才落到血炎手心裡,就被他緊緊握住了,無慮開心得大叫:「娘,啊娘,你看,弟弟拉我了!」
「弟弟弟弟,偶要看弟弟!娘,給偶看給偶看。」無憂被映嵐擋住了視線,急得直跳腳。
看著三個可愛的孩子,和身邊的男人,葉音竹心情好得沒話說。唯一的遺憾,為什麼孩子的親爹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呢!不過,以後他們也會有自己孩子的是不是?而且,就算他不是親爹,他對孩子們的愛卻不會比親爹少了一點點。
所以,不須感歎,幸福就好!
屋裡面的歡聲笑語,一刻不停的傳出來,月如玉自始至終彷彿沒感覺似的,一個人坐在那裡,安靜而優雅地用著飯。
大約過了一刻多鐘,他們才先先後後地從裡屋走了出來。
葉音竹還抱著血炎,她在原先坐的位置坐下來,平靜地問月如玉:「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她麼?
月如玉放下筷子,如葉音竹一樣,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平靜得不露一絲情緒:「如果我說,讓你不要去暗城,你會否聽?」
這臭神棍,不會又說她有什麼劫吧!葉音竹心裡微不可察地被刺了一下,但表面卻不露聲色,她道:「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去不去暗城,已經不是我可以阻止的了。」
意思就是,明知道有危險,她還是一定要去。
人生路上本來就沒有一帆風順的,難關誰都會有,不止是她一個人會有劫有難。
遇到困難的時候,退避三尺從來就不是她的作風。當然,解決曲家的事,還不僅僅是尊嚴面子與骨氣的問題,倘若退至獸元大陸以前,她連葉家的血仇都報不了,那豈非對不起她身上流的,葉家的血!
月如玉淡淡頜首,道:「我明白了!」
接下來,他不再作聲,而是拿起筷子,繼續安靜地吃飯。
這是不是表示,他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雖然與他一起吃飯,葉音竹多少還是有些不自然,但總不能出口趕他走吧!於是只能努力地當作他不存在一樣,三個大人都很安靜,只剩下三個孩子活躍氣氛。
血炎還不會說話,但開始笑以後,他就變得很愛笑。當然,也只對葉音竹和映嵐以及無憂無慮笑,看到月如玉的時候,他還是要躲到一邊去的。
飯快吃完的時候,月如玉忽然道:「我也去!」
「什麼?」葉音竹本來以為月如玉離開之前,不會再說話了,他安靜了那麼久之後,突然又蹦出三個字,於是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月如玉道:「我與你們一起,去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