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乏,某一個地方痛得厲害。%&*";小六緩緩睜開眼眸,天,已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要了她多少次?小六不記得了。好像昏睡之前,蒼桁都沒有停下來。一遍一遍,渴求著她。
所以,現在她起不來床,只能這樣躺著。
蒼桁,不見了身影。
他和兒子去神殿了,去做什麼呢?一定是商量著對付野獸之王的對策吧。
他們之間,因為生死留下的溝壑,又因為生死使得他們邁了過去。這個傷口,永遠不會癒合,可他們,卻能夠在一起,共同承擔著這傷痛。
小六眨著眼睛,看著宮殿門口,些許的黑暗。已經,是又一個晚上了嗎?
昨天晚上,發生了的一切,在此刻想想,如同夢一場。
差一點,就死了。如果不是印,她就死了……
印!
小六猛地睜圓了眼睛,她吃力地爬起來,喊來了寧大人。
「王后,奴才已經準備好了為王后沐浴,也準備好了飯食……」
「我不要這些。寧小子,你去找個將軍來……」
「請問王后,找哪位將軍?」
「哪個都行……就找笛中來。」
「是。」
笛中,翠西的丈夫。翠西,已經被野獸之王殺死了,笛中,一定很難過。可現在,小六也很難過。
笛中進來時,小六已經穿好了衣裙。
「王后。」笛中跪在地上。
「笛中,我交給一件事去辦。穿過鳳凰城左邊的林子,有個山洞。那山洞很大,裡面有還有石床,有桌椅。你去看看,現在那裡可有什麼人,或是……無論有什麼,都來稟報我。」
「是。」
笛中下去了,侍女端著食物躬身說道:「王后,吃點東西吧。」
小六揮揮手,而後依靠著床邊。
她現在,還哪裡吃得下東西?
印,求你活著,一定要活著。已經有太多我愛的人離我而去,所以求求你,活下去……
「父王……」
神殿,大殿中。昏暗的燈光,看不到前後上下,只有逐漸模糊跡象的石柱,一根根指示了無盡道路的方向。
蒼桁和君節,此刻就在這大殿的中央。火焰,在蒼桁的四周,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而蒼桁的表情,比這火焰更是驟然。
君節緊皺著眉頭,他只能在一旁看著。心疼,他不知道父親持續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麼。
可這是父親的選擇,身為一個王的選擇。
蒼桁的身子,開始發抖。合十的雙手,手指也因為太用力,都變得沒有了血色。
他一定能做到,必須要做到。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能捨棄火之一族的尊嚴!
如此的意念支撐著他,而那殘酷的巫術,也在扭曲他的身體……
站在山洞的門口,笛中看著裡面。石床,石桌椅,幾片潔白的羽毛,再無其他。
他將拔出的劍慢慢放回劍鞘中,走進去搜索了一圈。
真得,在沒有其他了。
於是他決定回去覆命,走出山洞,便被那月光灑下的銀白包裹。
笛中抬起頭,看著天空的月。比昨日,更圓了許多。
突然,他看到一片羽毛,在那薄紗一樣的月光中,飛舞著。
笛中的眼眸,隨著那羽毛晃動。最後,羽毛飄到他的面前,如同女子輕盈的步伐,轉來轉去,久久不落。
於是笛中伸出手,握住了它。
上面,沾著點點黑色的灰塵。笛中抖了抖,灰塵依舊。他便鬆開手,朝著鳳凰城的方向走。
走著,很快到了森林。那羽毛,竟然再次飛到他的面前。
翩翩起舞,不肯落下。
笛中的目光隨著它轉了轉,再次將羽毛捏在手中。
回到了王宮,來到王上的宮殿裡,小六,就坐在這裡等待著。
笛中將羽毛遞給了她。
「山洞裡只有幾根羽毛,沒看到其他。這根,一路隨著屬下,屬下便將它帶了回來。」
小六皺眉看著,上面的黑色灰塵令這潔白的羽毛暗淡許多。於是她甩了甩,可上面的灰塵卻彷彿站在了羽毛上,依舊保持著原樣。
小六皺起眉頭,甩得更用力一些。那羽毛突然脫手,飛到了半空中,旋轉。
宮殿裡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跟隨著那羽毛。
突然一道閃光,眾人眼前一花,再次清晰時,宮殿裡,站著一個蒼白的男人。
蒼白的皮膚,純白的髮絲。清澈而溫柔的眼,嘴邊,淡淡的笑容。
小六捂著胸口,驚叫一聲:「印!」
是印,是他,他還活著,他沒事了!
小六激動地奔過去,想要好好抱住他。誰知道她就那麼穿過了印的身子,差一點跌倒。幸虧笛中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小六便轉過身,驚愕地看著印。
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點風,印的身子,竟隨著風飄動起來。
小六這才知道,面前的不是印,只是印的影子。
就好像關法大王留給蒼桁的信一樣,印,也能辦到嗎?
「印,你在哪兒?是不是已經回去了,所以才留了這個影像給我?」
小六繞道那影像的前面,雖然這個並不是印,可她也不願穿過去。
那個影像,還是保持著最好看的笑容。
「小六,孤單了兩百年,我終於要去見我的母親了。你不用傷心,因為這是我願望,本來,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你和蒼桁,一定要戰勝我的父親。雖然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可好像我對你的感情更多一些。我要走了,去另外一個世界。在走之前,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所以才留下了這根羽毛。」
小六捂著嘴,眼淚如同小溪一般流下來。她知道印死了,為了她被親生父親殺死。
多麼善良的一隻飛怪,多麼善良的一個人。說他是怪物,可純粹的人中,又有幾個能做到他這份善良?
這樣的印,永遠地離開她了。從此,再也見不到。生離死別,是多麼可怕的溝壑,無論你有多少牽絆,多少思念,多少不甘,也始終不能逾越。
「小六,我有一件事告訴你。就在父親用妖法殺死我的時候,我感應到了他些許的內心。你和蒼桁的女兒,並不是被蒼桁殺死的。」
小六聽到這裡,睜圓了眼睛,傻傻地看著印的幻影。
他剛剛說了什麼?女兒,不是蒼桁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