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猛地坐起身,劇烈的喘息著,起伏的胸前,掛滿的汗珠最終凝聚成河流,順著她那傲人的事業線流淌而下。|小六看向四周,火盆的光亮,榻上,雨澤離開竹簡看向她的眼睛,安靜的夜晚,只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小六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噩夢。
轉過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帳篷地面上柔軟的毯子,似乎也被她的汗水打濕了。
於是她挪動了身子,抱著枕頭重新躺下。
背對著木榻,她知道雨澤還在看著她。要她寸步不離,晚上也只有睡在他的帳篷裡。可她選擇睡在地上,她是不會跟另外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的。
看樣子,這個男人真的愛她。所以才會如此忍耐,換做是其他什麼人,早就強暴了她,而她,也更不會活到現在。
蒼桁一個人,對付不了三國的巫師。即使加上他的君節,也做不到。他們,都會死的。她所有愛的人,都會死的。
緊閉著眼,她不讓自己哭出聲,可那顫抖的身子,出賣了她全部的隱藏。
「你哭,幫不了蒼桁,只會傷了自己的身子。」
小六將小腦袋塞進枕頭底下,表示抗議。雨澤,放下竹簡,走下地毯,坐在她身邊,將她頭頂上的枕頭拿了起來。
「蒼桁不可能活了,你也不要抱有怎樣的幻想。忘了他吧。」
小六猛地坐起來,那雙紅腫得大眼睛,死命地瞪著雨澤。
雨澤揚了揚雙眉。|「難道,我說得不對?」
「當然不對!」小六衝著他吼:「你聽說過奇跡嗎?這個世上總有奇跡發生。老天爺給了人間五位巫師,又怎麼會看著平白無故地少了一個?如果蒼桁死了,那就是老天爺要收回五位巫師的存在,你以為你還會活多久?你唯一能克制的屬性不存在了,剩下的,都是能克制你的。蒼桁死了,就等於削弱了你的勢力,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小六好像機關鎗一樣發射出的子彈,不過是想要發洩心中的不滿。哪知道真得射中了雨澤,只見他微微頓了一下,小六,一下子有了靈感。
對呀,這個時代的人都迷信,她能不能說動雨澤去幫助蒼桁?!
渺茫,卻不代表沒有希望。為了蒼桁,她要試一試。
小六,一下子抓住了雨澤的雙臂,皺著眉頭,將小臉湊過去,跟雨澤的,近在咫尺。
「如果蒼桁死了,你也會死。你們表面上水火不容,可實際,卻是他在幫你。你想想,火克金,木生火,他克制的兩大屬性,正在合力對付他。而這兩大屬性,正是能克制你的。如果他們殺死了蒼桁,克制他們的不在了,他們下一個要殺死的對象,就是你。如果我是你,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發生,我會想辦法阻止他們,抱住火之巫師。只有繼續維持五行平衡,我也才能繼續平安無事地活下去。」
雨澤,那樣看著小六,良久,他沙啞了聲音說道:「你說這話,真令我毛骨悚然。」
「你也感到毛骨悚然了?那你還等什麼?去幫蒼桁,也是在幫助你自己。」
那樣驚愕的表情,突然間轉為了笑意,雨澤哈哈大笑起來,小六皺起眉頭,緊抿著小嘴。
雨澤伸手想要模她的臉,她趕忙往後挪了挪,雨澤,便收起笑容,瞇眼看著小六。
「這就是你的目的?不當讓粼國撤出戰鬥,更是想要我去幫助蒼桁。小六,你還真是個滿腹心機的女人。想要得到你,也看似並不簡單。」
滿腹心機你個大頭鬼!
「雨澤,我是想要你幫助蒼桁,我愛他,不想他死。你可平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說的,哪裡有錯了?蒼桁死了,五行被打亂,他們還有什麼好顧及的?三國聯合對付焰國,唯獨你粼國撤出了戰鬥,他們會對你不滿,當然也會猜忌你的用心。他們會攻打你,因為他們可以打得倒蒼桁,又怎麼會打不過你?」
雨澤起身,重新躺回到榻上,拿起竹簡,繼續他的閱讀。
「沒用的,我不會中你的計。你還是睡吧,明兒還得早起趕路呢。」
小六恨得牙根癢癢,那磨牙的聲音,估計外面的侍衛都能聽得到。
「行,你要裝酷裝瀟灑隨你的便,到時候倒霉了,別後悔就行。」
小六說完,恨恨地躺了回去。依舊背對著木榻,依舊抱著枕頭。她,又如何能睡得著。
而榻上的雨澤,將竹簡移開,重新看向小六。
小六說的話,的確有道理。他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五行平衡,相生相剋,而火,正是對水有利的屬性。一旦不存在了,水,就會淪為弱者。這根自身的法力高低無關,這是五行被賦予的與生俱來的優劣。
何況當初他傳密令給各國,說的是焰國大王失去了法力。如今,蒼桁法力依舊,自己又退出了戰鬥,就好像是他在設計,目的就是挑起三國與焰國的爭端,他好從中得利。
蒼桁死了之後,他們會放過粼國嗎?
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他瞇著眼眸看向小六。這個女人,救世主,難道,就是為了維繫五行平衡而生的嗎?水粼神,為何你不給我指示?從這個女人從天而降開始,你就沒有了蹤影。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夜,寂靜的夜。只是這樣的安靜,更像是死亡之前的寂靜。
屏障,淡紅色的光芒,重新籠罩著鳳凰城。森國和銳國的大軍佔領了峽谷,卻無法再埋前一步。火焰神神像前的空地,成了兩邊的界限,那空地上,堆滿了三軍的屍首。
蒼桁,坐在城牆上,他捂著胸口,喘息著。的確,火之屬性克制了森國和銳國的巫師,他與父王的聯手,最終打敗了他們。可打敗了他們,卻沒有殺死他們,彼此都受了傷,尤其是他。
一個人的法力,被兩個人使用,他已經透支了。森國和銳國的兩位巫師,倘若回過神來,再一次的襲擊,他還能抵擋得住嗎?
喘息間,他看著同樣坐在他身邊的那位大王,呆滯的臉,呆滯的表情。身上,都是血,那是他的血。
父王,焰國的氣數,真得已盡了嗎?
咕辰跑商城牆,這位將軍也是浴血奮戰了一天,渾身也早已被血污包裹。他跑到蒼桁身邊,小聲去焦慮地說道:「王上,山國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