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看,前面就是山國的寶成山,那位著名的神醫乃寒就住在那裡。|」
咕辰揮動了馬鞭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山峰,在這樣燦爛的日子裡,那山倒顯得霧氣縈繞。只是走到了眼前,又不覺得了。
下馬,幾個人朝著山上走,咕辰又將那位神醫的情況細說了一遍。
「乃寒,居於此地十年了。他只有二十三歲,十歲時就已經能治療他人所不能的疾病,被人稱為神醫。據說這人的性格極好,只是我未曾見過。只不過咱們不說,也沒人能猜出咱們的身份,倒也不怕他什麼。」
說話間,已到了半山腰。在這密林之間,那幾座茅草屋格外顯眼。眾人牽著馬走到跟前,正看到一個孩子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背對著他們,黑黑的髮絲披在背後,有著很好的光澤。
看到孩子,小六就格外開心。她最先走過去,很溫柔地問道:「你在玩什麼呢?」
聽到有人的聲音,那孩子轉過了身。他這一轉身,嚇得小六一下子坐在地上。身後的三個男人本能地拔出刀了,蒼桁更是飛身而來。
可當他剛剛抱住小六的時候,整個人也愣住了。
那個孩子,裂著嘴笑。可那張嘴,卻裂到了耳後根。嘴角,分明是被人豁開過。而他的兩隻手,更是在手掌中間被齊齊斬斷,只剩下半截的手掌和兩邊半截的拇指了。
小六捂著嘴,心裡一陣陣酸楚。面前這個妖怪一樣的孩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啊嗚。」
男人的聲音傳來,那個孩子趕忙站起來,跑了過去。|一間草屋門口,一個穿著白色短褂的男人。他長得極美,與蒼桁和雨澤的都不同,是像極了女人的那種純粹的美。
孩子抱著他的腿,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難怪這孩子的名字叫啊嗚。
哲來和咕辰走過來。「你是乃寒嗎?」
「你們有什麼事嗎?」
哲來趕忙說道:「我家主人和夫人中了毒,十分古怪,所以千里迢迢趕到這裡,請你醫治。」
乃寒撫了撫啊嗚的頭頂,那孩子便又跑去玩泥巴了。乃寒走到蒼桁和小六面前,打量了他們,而後一手一個,捉住了他們的手腕。
緊皺眉頭,卻不是因為驚奇毒性的古怪。他放開兩人,轉過身指了指最邊上的三間草屋,說道:「都沒人,你們先住下吧。」
說完,他就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小六耷拉著眼角。他不奇怪毒性,是因為他這個人就跟毒性一樣古怪嗎?好好的一個美男子,卻跟九十九歲的老頭一樣難以捉摸。
茅草屋,在這山林間顯得潮濕。蒼桁和小六一間,哲來帶著孩子們一間,咕辰自己一間。一路上,也都是如此的安排。
小六是頂想跟孩子們一間的,可蒼桁他不答應。這一路,算是被折騰壞了。見不到他,想得厲害。見到了,又怕得厲害。
這男人,是吃什麼長大的?
大人收拾東西,兩個孩子在屋外,看著那啊嗚。不多時,啊嗚抬起頭,朝著他們笑。而後站起來,不好意思地點了點腳。
他是想跟君節和夫梨一起玩,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摸樣。夫梨擺出不願意的表情,可君節,卻走了過去。
啊嗚趕忙拿起一大團濕濕的泥巴,送給君節。君節,搖了搖頭。
「啊嗚,男孩子不要玩這些。我教你個更好玩的。」
說著,他帶著啊嗚來到一棵樹下,指著樹頂上說道:「我教你爬樹。」
啊嗚,也有七八歲的樣子,君節才只有四歲。一高一矮,卻是小年紀的在哄著大年紀的。
啊嗚側著腦袋,君節笑著說道:「爬樹,既可以強身健體,關鍵時刻還能逃跑。你看我的。」
君節揉了揉手腕,抱住樹幹,一下下很麻利地爬了上去。啊嗚一個勁兒拍手,這時夫梨也走過來了。
「我也會,小六媽媽也教過我。」
說著,也爬了上去。
啊嗚笑著,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夫梨渾身的雞皮掉了一地,在樹頂上,他皺眉看著君節。
「幹嘛跟他玩?他怪嚇人的。」
「我不覺得。」君節的聲音,很淡定。
夫梨歎了口氣,這時,乃寒又在叫啊嗚。孩子們滑下來,便看到乃寒背著竹樓,拍了拍啊嗚的頭。
「我出去一下,啊嗚照顧好客人。」
「啊嗚啊嗚」孩子一個勁兒地點頭,乃寒就離開了。
夫梨小聲對君節說道:「我看這個神醫也不太正常。」
「我不覺得。」君節,還是那句話。夫梨,也耷拉了眼角。
君節開始教啊嗚爬樹,啊嗚根本就不會,夫梨急得只嚷嚷,啊嗚便發出「啊嗚啊嗚」的哭泣聲。一時間,熱鬧非凡,就聽得他們三個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密林間迴盪。
三個大男人加一個小女人,則是站在茅草屋外,一個個的表情,都不怎麼好。
「那個神醫把我們扔在這裡就算完事了?」小六攤攤手。
哲來和咕辰緊抿著嘴,蒼桁突然朝著乃寒的屋子走去。小六和哲來也跟上。
昏暗的屋子,跟他們住的沒什麼區別。一張石床,一些炊具,再就是各種各樣曬乾水分的植物。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正在這時,屋外又想起了生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小六聽得還挺耳熟的。
「咦,你們是誰?啊嗚,乃寒呢?」
三個人走出屋子,就看到一個雪白雪白的女孩子站在那裡。她穿著一件金色的裙子,晚育極好的身子,隱隱約約看的明瞭。赤著的小腳,左腳腕上一個金環。右手手腕上也戴著一串串的金色環。長長的黑髮,隨意披散在身後,髮絲間,挽著一串上好的珠串。而她的身後,則是跟著一個光溜溜的黝黑英俊的男孩子,垂著眼眸,很是害怕那女孩子的摸樣。
蒼桁和小六一下子認出來了,那不是在河邊的一對「金童玉女」嗎?
山國公主轉過頭,看到他們幾個從乃寒的屋子走出來,不由得皺緊眉頭。
「你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