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真疼。我又一次清醒過來了嗎?又一次的清醒,無非是再次的痛苦,告我明白自己的失敗。
一個王,一個火之巫師,竟落到這樣的境界。他的國家,他的屬下,他所有的驕傲和尊嚴。
他的妻……
腦袋,轟隆一聲,小六,我的小六來了。還有君節,我的兒子,我與小六的兒子!
一下子想起了最後一次看到的情境,蒼桁努力睜開雙眸。他知道此刻,小六和孩子一定就在他身邊。
奮力睜開眼眸,卻看不到妻兒的面孔。蒼桁因為緊張而呼吸急促,他想要尋找妻兒,竟慢慢坐了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對面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他意識到自己的變化。
他,坐起來了?!
不可思議的眼眸,他將雙手伸到自己面前,看著粗糙的大手幾秒鐘,而後,那雙手,開始顫抖。
驚喜,他的救世主帶給他的好運嗎?猛地轉過頭,狂喜的臉,想要擁抱他嬌美的妻子。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哲來懷中,淡淡髮絲的男孩兒。他的兒子,怎麼了?!
「君節……給我!」
哲來回過神來,趕忙將君節遞給蒼桁,蒼桁懷抱著他,凝視著他沉睡的小臉。其他人也顧不得王上好起來的喜悅,只圍在床邊,擔憂地看著孩子。
蒼桁摸著他的小臉,手掌,徐徐燃燒了火焰。因為身子虛弱,毒素尚未清理乾淨。那火焰只持續了幾秒鐘。包裹著孩子的身子,幾秒鐘。
而後,蒼桁將他緊緊抱在懷中。|
巫師一族,獨特的心靈感應。他的重生,是兒子創造的奇跡。用那小小的身子,換回父親的尊嚴。
蒼桁緊緊抱著他,小六顫抖著問道:「他……他要不要緊。」
蒼桁抬起頭,大手一攬,也將小六一併抱入懷中。
「他沒事……」
小六,終於「哇」地一聲哭出來,小手緊緊抱著丈夫。
「你醒了,君節也沒事了,太好了,我們一家三口,終於能好好地在一起了。」
一家子的重逢,如此絕望的困境下的重逢。一旁的哲來和咕辰,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蒼桁,又抱了他們許久,這才想起來什麼。
他轉過身看著哲來和咕辰,皺眉問道:「我們在哪兒?」
「在森國。」
蒼桁看著兒子。「君節為我解毒,一定是用了巫術的。我現在法力沒有回復,還感覺不到巫師的存在。可木之巫師卻一定能感覺到,也一定派人過來了。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裡。」
哲來點頭,對咕辰說道:「咱們趕緊安排。」
蒼桁便再次看著懷中的兒子,這孩子只有三歲,竟然就會用巫術了。而且還是他從未聽說過的巫術。除了土之巫師擁有天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巫術外,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其他屬性的巫師,用巫術解除劇毒的。
這孩子,天賦異稟,將來,會成為怎樣的人物?
顫抖著下床。躺了思念的身子,不聽使喚。小六扶著他,時而因為他的歪斜與他撞得滿懷。
他的味道,四年,不曾改變。那是沁入骨髓了的味道,是他的象徵。
小六抱著他,貪婪地呼吸著,蒼桁皺了眉頭,便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他的腿,還在打顫,可他的擁抱,卻令人無比安心。
等到蒼桁能走路了,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一行人走出山洞時,刺眼的陽光當空照射,蒼桁用手臂擋住了孩子的身子,君節,始終在他的懷中。
毒姬誕下的繼承人,真得如同上天的恩賜。蒼桁,怎樣珍惜他,他對他來說,就是全部了。
他需要地方解除身上的餘毒,這樣他才能重新使用巫術,也才能做很多事。
快速離開了山洞,他們一路朝著有人煙的地方走。在夜晚安頓的時候,哲來特意抱走了君節和夫梨。
「讓殿下在夫梨身邊吧,夫梨這樣才能安心。」
哲來說完,對著兩人笑,而後抱走了兩個孩子。走到門口,抬頭看著月亮。咕辰,走了過來。
「你的表情,怪怪的。還在為殿下擔心?」
哲來收回目光,對咕辰說道:「你全身的裝備,要去哪兒?」
「回去山洞探一下,王上的命令。他擔心木之巫師能感受到他和殿下身上的法力,所以需要觀察他們的動向。」
是呀,王現在的法力尚未恢復,什麼都無法確定。
哲來點了點頭,咕辰便離開了。身後石屋中,傳來了聲音,他緊皺了眉頭,快速離開了。
小六,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哲來抱走了兩個孩子。而後轉過身,看著床邊坐著的蒼桁。
時間,彷彿停止了。兩個人就那樣凝視著對方的眼眸,在夢中思念了無數回的眼眸。
「蒼桁……」
小六顫抖著嘴唇,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她撲過去,撲進蒼桁的懷中,蒼桁,便緊緊抱著她。
親吻著她的髮絲,她的額頭,她雪白的脖子,她絕美的身子。
四年的時間,生離死別四年,重逢,如此平安的重逢,又怎麼不像是在做夢?
小六仰起頭,他的唇便已經落下。激烈而纏綿的吻,他的大手環抱著她的身子,停留在她最柔然美好的地方,盡情地享受著。她的小手,則是緊抓了他的臂膀,依舊結實的臂膀。
甜蜜的源泉,一下子氾濫了。她渾身滾燙,不由自主地扭動著。他便放她在身下,隨即俯了上來。
粗重的喘息,火熱的吹動了她朦朧的眼眸。她摟著他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身子。
「蒼桁……」迷幻般的召喚,令那燃燒的男人瞬間爆炸。他再也不去顧及什麼,將那令小六又愛又怕的重型全部送給了她。
「啊……」小六的尖叫聲,像是疼痛,又像是極其舒服的釋放。在驚濤駭浪的攻勢下,逐漸變成了哭喊。
是的,她在哭喊,四年,經歷了多少風雨?此刻在蒼桁的身下,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終結。
她將心底所有的複雜情緒統統釋放出來,用那響徹天地的叫聲,告訴蒼桁她對他的思念。
這樣的叫喊,持續了大半個晚上。直到嗓子嘶啞,她還在蒼桁的懷中,還在翻滾,還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