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漸漸消散,君節,卻還在握著父親的手。小六走過去,將他抱在床邊,而後坐在他身後,帶著君節一起,抱住了蒼桁。
「蒼桁,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是我們的兒子君節,他三歲了。」
小六喃喃的說,而後,就一直抱著蒼桁。沒有太多的話語,只這樣抱著。如果蒼桁能動,一定也會緊緊擁抱她,小六多希望,他能擁抱他。
短暫的重逢,蒼桁再次昏迷。咕辰過來扶起小六,這才發現她已經哭得不成摸樣了。
屋面的一夜,小六對哲來說了嫣嫣的事,哲來緊皺眉頭,閉上雙眸。
而後,小六擦了眼淚,又對孩子們講了他們的身世。夫梨抱著哲來哇哇的哭著,君節,只坐在床邊,眨著那雙大眼睛。
小六,微蹙眉頭看他。之前只告訴他巍元是父親,在那日,君節也喊著爸爸,為爸爸報了仇。今日,他卻叫蒼桁父親。是他早就知道了,一直偽裝著,還是今日握著蒼桁的手,與親生父親的心靈感應呢?
「蒼桁中的毒,真得就沒有辦法解嗎?」
咕辰輕歎一口氣。「我與哲來這四年,一面打探焰國的消息,一面就在找尋解毒的辦法,一直都沒有效果……你的事,我們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你,還好吧?」
小六轉過頭看了君節一眼。「說出來你們都不信,我懷他的時候,他將身子裡的毒慢慢吸走,自己有平安降生了。我身子的毒,被他吸走大半,剩下的只要服用一般的藥物就能治好。」
「竟有這種事?!他,或許有辦法……」
小六一把抱住君節。「他為了給我吸毒,才弄得這個樣子,倘若再吸走蒼桁的毒,他還怎麼活?何況蒼桁清醒,也絕不會同意這樣做的。這是我們期盼多久才得來的孩子,是我們的寶貝。」
咕辰輕歎一聲,哲來這時說道:「你誤會咕辰的意思了,他當然不會讓殿下給王上吸毒,他是覺得殿下能有解毒的辦法,知道了,我們也好參考。|」
小六這才鬆開君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她撫摸著兒子的頭髮,淡淡的棕色的頭髮。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胎兒,知道什麼?何況就算知道,也不會輕易開口的。撫養了他三年,只聽到他說過三句話。還算上這裡叫蒼桁父親一句。」
哲來放下兒子,夫梨已經睡著了。可君節,還是端坐著,仔細聽著大人說話。然而表情,始終沒有變化。
哲來走到他面前蹲下,握著他兩隻小手。衝著他,微笑。
「殿下,王上中的毒,與王后一樣。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醫治,你,時不時有好點子呢?」
君節,淡然地看著哲來,彷彿哲來跟著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殿下,現在不是沉默的時候,我們必須要醫治好王上,只有王上的巫師法力回復了,我們才能有希望奪回王權,一雪前恥。」
再一次地懇求,君節,還是之前的摸樣。
哲來,歎了口氣,小六便將君節抱在懷中。
咕辰站起來說道:「折騰一晚上,都困了,你們好好睡吧,我去洞口把風。」
哲來卻站起來,拍了拍咕辰說道:「你剛回來,還是我去吧,再說今晚,恐怕我也睡不著了。」
哲來說完,就出去了。小六抱著兒子和夫梨躺在哲來身邊,咕辰則是坐在石牆便打盹。
山洞中,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滴水的響動。過了一會兒,小六看了看君節,這孩子也睡著了。
輕撫著蒼桁的臉,她長長的髮絲垂落在他身上。可此刻的蒼桁沒有任何的感覺,小六的眼淚,又禁不住流下來。
蒼桁,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看著他,心中疼的不能呼吸。小六隻好坐起,看著牆壁旁熟睡的咕辰。
這樣的睡姿讓她想起許多人,心,更疼了。
小六趕忙下了床,走到洞口邊。外面,一片的黑暗,只有這洞口傳來微弱的光亮,隱約可見四周的滴水穿石和中間這座橋。
地下山洞,竟有如此的景觀,這樣的地方,在現代會成為景點吧?
咕辰,無須光亮,拉著她的手,好像走在自家的後院裡。從山洞口到這裡,他也是走了無數遍了。
對呀,四年了,四年的時候,對這裡該是如數家珍了吧。
小六,想到了此刻在山洞口放哨的哲來。如果嫣嫣也在,該有多好?
小六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她轉過身,想要拿下牆上的一個火把。
響動,咕辰立即醒來,小六對他不好意思地笑。
「吵醒你了?」
「你要出去?」
「我也睡不著,我想跟哲來說說話。」
咕辰站起來,將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其實,也只有一條圍腰的粗布。
「這裡曲折回轉,就算舉著火把你也找不到出口,我帶你出去吧。」
說完,伸出手。小六便再次握著他的大手,跟他走出了洞穴。
「咕辰。」
「嗯?」
「這裡你走過多少次了?」
「很多次了,不記得了。」
「那,這裡是哪裡?我是問,那個國家?」
黑暗中,能聽到咕辰的低笑聲。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才想起來問,趕到新奇。」
「新奇你個毛線,我哪有心情管這個呀?趕緊告訴我。」
「森國。」
對呀,該是森國的。飛怪帶他們只飛了那麼一會兒,可不還在森國嗎?
小六這個時候想起了什麼,耷拉著眼角問道:「你剛剛笑話我,還有別的意思吧?」
「你想到了?」
死咕辰,不都是死板板的男人嘛?怎麼也跟伽達一樣亂開玩笑?
小六,頓了一下。垂著眼,不說話了。
伽達……
「咕辰,你打探消息的時候,有沒有楠雙夫人的消息?」
「焰國王宮裡的一切消息都打探不到,黎馳,是這方面的行家,跟我一樣。」
「該死的行家……哦,我不是說你,我只是在說黎馳。」
「沒關係,你說我也沒關係。你能回到王的身邊,殿下能回到王的身邊,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願。」
「咕辰,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