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用這種極端方式,將我對你最後的喜歡也消耗殆盡嗎?」
她話說得悲切,熾影雙手停頓。舒歟珧留
「可就算我想你繼續喜歡我,你也做不到。想和你在一起,已是我唯一的期待了。」他低頭,緩慢地吻過她的唇,「你換好一件,喊我進來看。我要每件都見到。寵物,不要試圖逃亡,如果你還想知道單末紫和你弟的安危的話。」
語氣那麼溫柔,卻是說出殘酷的話,直到他離開更衣室,梓婭唇邊那抹嘲諷的笑容都沒有退散。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逼迫自己,無力和頹敗的感覺席捲她的理智,身體能夠再次動彈,她卻不能用法術逃亡嫠。
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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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區內,店舖員工端上了英式下午茶。年尹芯抱著電腦坐在熾影的旁邊,確認了他選擇的幾套正裝鹿。
「慕少爺,尹爍即將訂婚,你也趕上這時候,時間衝突嗎?」年尹芯得體的問。
「我會比他早很多。」聽到更衣室那邊有聲響,熾影起身,即使步伐看上去還是優雅,卻明顯比之前著急很多。
年尹芯捏住電腦,想了想,還是拿了手機出來,找到通訊錄裡的年尹爍。
另一邊——
望著只打開一點門縫,露出一隻眼睛幽怨盯著他的木梓婭,熾影頓時有一種自己真的是在等自己新娘的感覺。
「好了嗎?」不由自主,聲音浸著溫柔。
他眼神裡的溺愛太濃烈,梓婭不習慣,後退一步,打開門。
門開的那瞬,望著她一身白紗,熾影眸色泛起一絲熱烈,似是不想跟別人分享她這樣的美好,他再次進去更衣間,迅速關上了門。
梓婭警惕地盯著他,充滿敵意地說:「不是就看看嗎?」
「轉過來,我要看後面。」
「我後面就是鏡子,鏡子照到了背面,你看鏡子啊。」梓婭擔心他做什麼事,雙手更加緊緊握著彩虹瓶劑。
手腕再次傳來那種制約的力量,她身子不受控制地轉過去,當她面朝著鏡子時,背後的慕熾影往前一步,伸出手臂環住了她,很輕的動作,看上去彷彿擔心破壞美好。
他的下巴點在她的肩頭,望著鏡子中的她,「寵物,你是我一個人的。」話畢,他輕輕地吻著她脖子,之後是耳朵,臉頰,……嘴唇。
很輕,像是要挑起她的那股癢。
梓婭無法動彈,感覺自己如同一個被控制的傀儡,悲喜不重要,任由他這個控制者掌控。
「我是我自己的。」她低語。
「嫁給我。」
「不。」
「嫁給我。」他語氣越發地溫柔。
「慕熾影不要逼我!!!」梓婭受不了他這樣,語氣是溫柔的,眼神是寵愛的,動作也是輕柔的,可偏偏禁錮她,是鐵錚錚的事實。
怎麼自己醒來,世界變了樣,身邊的人也是呢?
眼角熱淚滾落。
熾影細細地為她吻去眼淚,發現她眼淚越來越多,他捏住她的下巴,示意她往鏡子裡看。
「我親夠了,你可以知道你在乎的人的安危了。」
他打了下響指。
隨即,映出兩人的鏡子泛起了水波。
慢慢,水波散去,變成了如同白雪公主裡的魔鏡那樣,有畫面出來……
藍天白雲之下,巨大的十字架高聳入雲。慢慢,畫面轉移到十字架的交叉。
當見到面色蒼白,身體似乎是被固定在交叉處的單末紫時,梓婭咬牙,想靠近鏡子。
可背後的人,手臂環著她的腰肢,前胸貼著她的後背,依舊將她鎖在他的懷抱裡。
她和鏡子只隔了一米,卻無法伸手去觸碰鏡子了,她牽掛好久的那個人。
「你把他囚禁了?」眼眶再次濕潤。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醒來會面臨這樣的現實。
「對,畢竟對於所有家族來說,鬼魅者一族是危險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是新五鬼的領導者,抓到他,我可以不用將你弟弟交給莫斯家族,一個單末紫,也有價值。」
梓婭恨恨地往後瞟,「你和莫斯家族的交易牽扯我弟和扇子,慕熾影,你真自私!」想起什麼,她試圖用鬧嗲撞他:「一定是你讓扇子代替伊爾去受罪的對不對?一定是你說了什麼狠話對不對!!」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身後,熾影眼底漫著她見不到的哀傷。
「我說不是,你也不會信吧。」
「對!因為你在我眼中就是那麼自私!!」梓婭怒。
突然,鏡子裡的畫面轉移,竟然變成伊爾被鎖在牢籠,如同發瘋的野獸一樣不停衝撞其他人的畫面。
梓婭蹙眉,盯著畫面中的場景,恍惚想起,就是第三校區的迷宮地牢!
「如果這個視頻流傳出去,會有更多人知道你弟身上的潛能。寵物,你說要不要公開?」
「你到底想做什麼?」望著伊爾之前在地牢裡痛苦的嘶吼聲,梓婭心如刀割。
是不是她身邊的人都會因為她遭受痛苦?
「我們訂婚。等你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我們結婚。」熾影張唇,咬住她的耳垂,溫柔而纏綿地啃咬,手臂收緊,彷彿要和她融為一體。
兩人靠得那麼近,她卻覺得,他們隔了天涯。
他身上的檀木香將她完全包裹,卻不再是她平時覺得安定的感覺,而是,壓抑。
很壓抑。
「……就算我怎麼說,你都會堅持對吧?」
「寵物,我喜歡你,一直一直喜歡。」
梓婭苦澀地勾起嘴角,看來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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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國·東·慕家
三月中旬。
綠芽從樹木之中現出。
落地窗邊,衣著長袍的女孩靜靜望著窗外,右手貼在窗邊,越發消瘦的身子看上去隨時會被風吹走那般。
慕離光站在房間外,輕喚:「梓婭。」
窗邊的木梓婭回過身,見到時她,才開口:「光姐姐,早安。」
「過來吃早餐吧。」慕離光將托盤端到桌子,見她有些遲疑,便友好提醒:「今天熾影不在。」
梓婭藏在衣袖裡的雙手微微握成拳,這些天被軟禁在慕家的生活終於稍微有光了。
「他去哪裡了?」梓婭過去,望著桌子上簡單的早餐,有了點胃口。
慕離光有點遲疑,還是搖搖頭:「抱歉,我不知道。」
「是不能說吧。」梓婭理解地笑:「沒關係,反正被軟禁在這,不知道外界消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被她哀傷的眼神刺激,離光不忍心,還是告訴她:「他去哪兒我不能說,但他兩個小時內不會回來。」
梓婭喝粥的動作頓住,隨即抬頭,淚汪汪地瞅著她。
「光姐姐,那,外面的護衛兵多嗎?」
「還是很多。」
「你可以幫我做簡單的在場證明麼?」梓婭說著,飛快地扒粥。
兩個小時,找扇子的話應該是足夠的了。
吃完飯後,她委託慕離光有事的話就用千里傳音通知自己,隨後,讓光翼將她帶到了這棟別墅外的樹林裡。
想起他將她帶回來,對著慕夫人說她會是慕家未來媳婦的畫面,她心裡的忐忑仍舊在擴散。
慕夫人欲言又止,但竟沒有為難她,這一點怎麼想都覺得恐怖。
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她四下環顧,確定可以安全行走後,飛快地前進。
同時,啟動千里傳音,輸入某個人的傳音密碼後說:
「你在年家嗎?」
空氣裡,花翎聲音透著一絲虛浮,「嗯。……他知道你被慕少爺帶走了,沒有任何異常,但,我能確定他想去搶人。」
梓婭蹙眉:「阻止他。」
「他很擔心你,就算年伯父任何呵斥和指責,他都堅持要參加你們的訂婚宴。」花翎的聲音有無奈,卻似經歷諸多波折而極快衰老的人,語氣有一種已經認命的感覺。
梓婭感覺,花翎變了,好像失去了活力。
「花翎,不要因為他已迷失,你也陪他。將他帶回來,讓他走回原來的路。」
她說著,感覺背後有腳步聲,心裡咯登一下。
妃的話:寫的過程熱淚盈眶幾次,有些角色,太倔強太明烈太極端,所以愛會有刺;有些角色,太卑微太善良太無奈,所以愛會枯萎。妃作為作者,一直不覺得有誰是絕對的好或者壞,只是恰好某個時間,他/她面對的無奈不同而已
願你,遇到無奈,熬過去,終將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