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客棧,惠岸竟然還未回。
這太奇怪了,惠岸一直是個非常嚴謹的人,守時守律,說好的事很少變動,難道有什麼意外?
我飛快奔到白氏藥館,站在屋頂上觀察她們的動靜,見白娘子來回不停地在庭院內徘徊,非常焦急。
「娘子,進去等吧,小青或許去哪兒玩去了,一會兒會回來的。」許官人走出來安慰她,將一件薄外衣披到她身上。
果然小青也不在。
白娘子看了看天,「這麼晚了,她會去那兒,我們來這裡才兩個月不到,人際生疏,也無處可去,怕只怕……」。
「怕什麼?」許官人很奇怪。
「……沒什麼,」她有一些驚慌,「官人,你休息吧,我去找找。」
「這麼晚了,你怎麼方便出去?還是我去吧。」他說著就要開門。
白娘子不放心,兩人拉拉扯扯,最後還是一致決定就在家裡等。
我心急如焚,雖說惠岸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無緣無故不回客棧,想必有什麼緣由。
我跑到唐僧的客棧想去找悟空,他正和豬,沙擔子打鬧說笑。唐僧見我面帶焦慮,「有什麼事嗎?靈珠?」
孫悟空一下子蹦過來,「是不是找到兩個蛇妖了,走走走,俺老孫去一棍子打扁她們。」
我想了想還是沒敢告訴他,那根金箍棒可不是說著玩的,現在小青失去了蹤跡,白娘子又懷有身孕,他一棍子下去可是一屍兩命。
我又在空中巡視了一番,除了微弱的燈火,到處一片暗色,看不到任何動靜。
也許白娘子說的對,在家裡等待是最好的辦法,惠岸找不到我不也是在客棧等麼?
我回到客棧,一夜沒睡安穩,時時注意著隔壁惠岸的客房動靜,悄然無聲。
第二天上午巳時,惠岸才回來,依然氣定神閒。
「惠岸,」我看到他十分驚訝,「你昨晚去那兒了?」
「我去追蹤小青了。」他答。
「貌似從白氏藥館到唐僧的客棧,或者,從白氏藥館到碼頭,即便行走,也不需要一晚上時間吧?」我小心翼翼問。
惠岸說:「昨天跟著小青出來,她果然四處打聽唐僧的落腳處,我於是變做和尚與她周旋,指點迷津,她執迷不悟,我便直言會將她們收壓在鎮妖塔下,到時她們的修行即毀於一旦,她與我鬥法,敗了。」
「接著呢?」我迫不及待問,「你不會告訴我,你跟一個修行五百年的蛇妖鬥法鬥了一晚上吧?」我含笑問。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又道:「她不想連累白娘子,答應不加害唐僧,她走後,我擔心她食言會去而復返,悄悄跟了一段,她果然沒回白氏藥館,卻去了崑崙山盜取南極仙翁的靈芝仙草。」
「什麼?」我瞪大眼睛,還真是讓人意外呢!「然後呢?」
「靈芝仙草乃是鶴,鹿二將把守,她使用調虎離山計差點得逞,最後還是被他們發現打成重傷,我出面才救下她性命。不過靈芝仙草也遭到一些損傷。」
「她現在在哪兒?性命無憂了?」
「在東面巒峰山的山洞裡,性命已無大礙。」
「怎麼不把他送回到白氏藥館白娘子家裡?」我奇怪。
「她不願回去,擔心白娘子看見會難過,」惠岸道:「靈珠,你去照看一下她吧?」
「我去?」有點點不滿,不是已無性命之憂了嗎?難道惠岸也覺得我是廉價勞動力?
「有你照看,會比較方便點,我現在去唐僧處,讓他們盡早趕路,以免夜長夢多。」
「惠岸,」我忽然想起,「你是說你昨晚和小青在一起?」
「是的。」他坦然。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繼續問。
他似乎意識到我動機不純,「靈珠,一晚上的時間,看來你的思想又衍生許多問題。」
「沒有,」我回答,「如果你不要我早上陪你打坐,我的大腦就從此一片空白。」
「很好,」他微笑點頭,「我認為你睡前打坐,可以無夢無憂更安寧。」
「可以了,」我舉手投降了,「我去看望那個小青還不成嗎?」
他帶著含蓄美的笑容,「睡前打坐的事,我會再考慮。」轉身腳一抬,出門去。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我在後面氣得直跳腳,就差沒變成惠岸的模樣自己扇上幾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