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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九十五章 斷手斷腳 文 / 米橙子

    這茉莉花串兒掛在窗前,門上,微風一吹便是一陣一陣的清香襲來,倒是讓人陶然欲醉的。|

    在這樣細密的香氣中,該發生的便都發生了。

    聽說太后搬到重華宮之後,便覺得胸悶氣脹,十分不舒服。檢查下去,發現竟然有人在太后的飲食中動了手腳。凌燁大怒,酌人一層一層的檢查下去,最後發現居然是惠妃派人下的毒。

    到底是不是她投毒的已經不是很重要了,總之罪證確鑿,又有幾個妃嬪適時的揭發了惠妃的其他幾條罪狀,於是惠妃被凌燁下令打入冷宮,永不敘用。而萱和公主,因為年紀太小,所以就被送到了太后宮中,讓太后親身撫養。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只是淡淡一笑,端起碗來,將羅衣熬製給我的桃花粥喝了個一乾二淨。

    惠妃被關進冷宮之後,便開始連綿不斷的秋雨。

    秋雨綿綿,帶來了無邊無際的冷意。一場秋風吹來,只瞧見枝頭的樹葉全都黃了。後宮中人全都躲在自己的屋子裡不肯出去,只有我忽然有了出去觀雨的情致,於是吩咐羅衣舉著一把油紙傘,隨我出來賞雨。

    「主子,外面冷,咱們還是及早回去吧。」

    羅衣眼看著我走的越來越遠,忍不住輕聲勸慰我。

    我瞧了瞧外面這寥落的景致,不由得笑笑:「瀟瀟暮雨子規啼,此情此景,又是如此清寂的時候,最合適去拜訪故人了。」

    「故人?」羅衣看向我,「這紫奧城中,哪個不是主子的故人?」

    「得意之人自然無需我去探訪,所謂錦上添花自然不如雪中送炭。|如今這後宮誰最失意,咱們就最該去探訪誰。」我抬頭看向了極遠處的冷宮方向,蕭然道,「惠妃娘娘養尊處優日久了,想必乍然來到冷宮必然不能適應那邊的生活。你我二人不如同去,也好給惠妃娘娘問個好,帶個安什麼的。」

    「是。」羅衣聽我這樣說,便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替我撐著傘,默默地跟著我來到了冷宮。

    冷宮,顧名思義,陰冷潮濕之地。

    但凡被關進冷宮的廢妃,還從未有一人可以從這裡重新走出去的。所以來到這裡,就等於判了無盡的死刑。

    下雨了,冷宮的一切看著都格外的陰冷,羅衣在旁邊沉穩得站著,瞧了瞧我:「主子,要進去嗎?」

    一聲一聲的慘呼從冷宮裡面傳出來,我認得,那是惠妃的聲音。而昔日,這個工於心計的寵妃卻是如此的淒涼跟落魄,讓我更加想要看看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進。」我只說了一個字,羅衣便上前去敲開了門。

    守護冷宮的侍衛們一看到我的裝飾立刻便跪倒在地:「貴妃娘娘吉祥。」

    我冷冷地看向冷宮內:「徐惠在哪個房間?」

    「徐惠在中間那個最大的房間裡,娘娘。」一個侍衛低聲道。

    「哦?」我挑眉,「怎麼一個廢妃如今也有資格住在最大的一間裡嗎?難道你們也收了她的什麼好處不成?」

    「娘娘,並非是奴才們收了她什麼好處。實在是,娘娘自己親眼看看就知道了。」侍衛們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見他們話中有話,便逕自上前去,侍衛們將房門打開,一陣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鮮血的味道衝著我的鼻子便撲了過來!

    我被那濃烈腥臭的味道一熏,只覺得胃裡剛剛喝下去的東西也全都要吐出來一般。羅衣早已在旁摀住我的眼睛,焦急道:「主子,別看!」

    「你們該死!放著這樣腌臢的東西,居然不攔著貴妃娘娘,還任由貴妃娘娘看到這樣的畫面?若是嚇壞了貴妃娘娘,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羅衣將我的眼睛緊緊摀住,毫不客氣地厲聲呵斥侍衛們。

    侍衛們像是嚇呆了一樣,趕緊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羅衣,你鬆開手。」鼻端的味道已然告訴了我眼前將要看到的是什麼樣的畫面,我平穩了一下心情,輕聲道,「如今宮裡什麼沒見過,豈能因為這個嚇壞了?」

    羅衣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鬆開了手:「娘娘,您要小心——」

    她的手漸漸離開,那一幕血腥至極的畫面卻終於慢慢闖入了我的眼簾。

    儘管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可是當那一個巨大的酒甕撲入眼簾,而當那酒甕之中浮現出一個黑色的頭顱的時候,我的胃終於忍不住那一陣翻江倒海的折騰,忍不住跑了出去,彎腰吐了起來。

    「主子!您要不要緊!」羅衣忙追了出來,伸手輕輕拍打了一下我的後背,替我舒緩那湧上來的噁心之意。

    我蹲在牆角,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才剛那一幕對於我來說刺激簡直是太大了,那一張臉,那黑色的頭髮覆蓋下的臉,不是徐惠,又能是誰!

    無邊的秋雨夾雜著冷風,朝我呼嘯而來,打在我的臉上,倒是讓我多了幾分清醒跟理智。

    「羅衣,羅衣——」我緊緊攥住羅衣的手,拼盡全力才擠出這樣一句,「那是一個人啊——」

    「娘娘。」羅衣亦是淒然,「羅衣的心裡不會比您更好受。徐惠,徐惠她畢竟曾經是羅衣的主子啊,她對羅衣也曾經十分有恩,如今瞧見她這樣,羅衣的心裡也是不好受啊娘娘!」

    我正蹲在地上茫然無措的時候,卻忽然聽見那個大甕裡似乎有一陣陰冷的笑聲幽幽傳來。

    「嘿嘿,殷長歌!你個賤人!你都有膽子做了,為何卻沒有膽子進來看我!何必假惺惺的裝作那樣一副樣子出來!」

    這般嘶啞低沉的聲音,竟然是徐惠!

    我本以為她早已死了。是了,任何一個人承受那樣的刑罰之後,決不能活著。

    那是將人的手腳砍斷之後,便扔在了大酒甕裡,裡面倒滿了香氣撲鼻的酒液,當烈酒滲入傷口之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可以想見。

    一般人是根本無法熬過一刻鐘的,而這個徐惠,這個徐惠她竟然硬生生的撐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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