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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章 始承皇恩 文 / 米橙子

    偷眼看了看站在遠處的羅衣,見她輕輕朝我點點頭,我便知道這馥郁膏果然只是一般的膏,並沒有其他東西添加在裡面,所以便放了心。

    「好香,怨不得叫馥郁膏呢!可是這樣的好東西,長歌不敢專美。」我故意裝出推辭的樣子。

    皇后笑笑,溫煦道:「其他人呢,本宮果然是不捨得給的。但你我投緣,又有靜和這樣的緣分在裡面,你就只當我是你的阿姐,阿姐疼你,理所應當。」

    我自千恩萬謝了,又跟皇后說了一會兒子的閒話,這才轉身出鳳藻宮,由綠竹親自送回了枕霞閣。

    果然敬事房的人一早便來了,指揮著宮人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收拾,原來凌燁去哪個宮裡過夜並不是那樣隨便的,之前必須要打掃乾淨,各色用具收拾停當才可以。

    見我來了,便又教導我規矩,直學了一下午,才終於作罷。

    於是到了晚上,我便擦上那馥郁膏,穿上新裝,等待凌燁的到來。

    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2c流蘇灑在青絲上。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繫軟煙羅。

    看著鏡中的自己這般嬌嫩的模樣,我有些愣神。這是我嗎?鏡中的這個麗人,是殷長歌嗎?

    「小主好美。」錦心在一旁伺候著,忍不住讚歎。

    「是嗎?美則美矣,卻缺少神韻。」我輕蹙娥眉試圖擠出一個淺薄的輕笑。

    殷長歌不是其他女人,她本性就是冷的,如冷月一般難以親近,若是打扮成尋常女子的模樣,便失卻了她最珍貴的神韻。

    可是現在,即便我盛裝打扮又有何用?

    要獻身給一個自己的仇人,就算扮成傾國傾城,也始終只是妝扮不了那份期待的心動。

    罷了,罷了,就讓我穿著一身的媚俗,變成一個俗世麗人的模樣,安全而緩慢地討得凌燁的歡心吧!

    這樣想著,便對著鏡子獨自練習起了待會要面聖的微笑,笑不露齒,盈盈淺笑,溫婉一笑……原來當一個承歡的妃子,確實這樣這樣難的事情。

    「皇上駕到!」

    康順昌的聲音驚醒了在鏡前的我,我抬起頭來,吩咐錦心:「預備接駕。」

    她點點頭,先跑出去,帶領一眾奴才們準備接駕,我便在屋子裡,緩緩起身,不想那麼著急的出去,顯得我多麼的急切。

    太容易來的都不理睬,這便是男人。

    輕移蓮步,我慢慢來到門口,才欲盈盈拜下身去,沒想到康順昌慌忙跑進來,尷尬道:「小主,別跪了,皇上聖駕移步去了昭陽殿了。」

    我心頭如滾過一個驚雷,霍然展眉看向他:「你說什麼?」

    他似乎被我眼中的冰雪之色嚇了一跳,忙說:「剛皇上就要進來了,誰知道皇上聽了一陣琴聲,說是昭陽殿那邊傳來的,便又興起了去那邊的念頭。奴才不是沒辦法皇后娘娘交待給奴才的差事,只是這腿長在皇上自己個兒身上……老奴不多說了,老奴先去伺候皇上了。」

    康順昌說完便趕緊起身跑了出去,一溜煙地跟上了凌燁的聖駕,遠遠地直奔昭陽殿去了。

    「小主……」錦心抬頭看向我,「皇上又去她那裡了,這可怎麼是好。」

    我站起身來,快步走出門去,果然見那一色明黃的儀仗朝著昭陽殿那邊去了,遠遠地看去,果然昭陽殿裡燈火輝煌,絲竹管弦的聲音不絕於耳。

    她倒是熱鬧!

    只是我殷長歌豈是一般的人。當初她搶我一次,無非是我有意忍讓,才讓她屢屢得逞。今日她剛剛憑借我給她的《淒絕詩》跟曲調重獲君心,真的就以為可以跟我鬥了?

    太天真!

    深吸一口冷氣,用這冷夜的寒霜冷靜我胸臆中翻騰的怒意,我回身對錦心說:「你且進屋來,我有事要交代你。」

    回到了屋子裡,我將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下錦心一人,從衣櫃裡翻出自己的一件鮫綃白紗雜金絲裙,我叫錦心換上。

    錦心不解:「小主,為何要我穿這件衣服?我穿不慣,再說這是小主最喜歡的,我不敢穿。」

    我淡淡一笑:「我若是有你這身輕功,自然是輪不到你來穿的。叫你穿這個,無非是狸貓換太子,李代桃僵,演一齣戲罷了。」

    「演戲?演什麼戲?」她仍然不解。

    「論艷麗,我不及姑姑;論舞姿,我亦然不及她;論撒嬌撒癡,更不是她的對手。可是有一點是我有她卻沒有的。」我淡然一笑,成竹在胸。

    「什麼?」

    「清艷。」我將那件衣服幫錦心換上,親自給她展開頭髮,將她如墨一般的黑髮披散在肩膀,又用玳瑁梳子給她梳理完畢,「待會你穿著這件衣服,輕盈飛過昭陽殿的上空,務必讓凌燁看見你才可。你跟我身量差不多,臉上蒙著白紗,他自然看不清到底是誰。我在這邊吹笛相合,他必然以為你是凌波仙子,會追隨你而來。你只需要引著他來枕霞閣,然後藏起來即可。他來了,也只能看到一身白衣的我坐在亭子裡吹笛,我只需要推辭的一乾二淨便可。其他的,也便就順理成章了。」

    錦心聽得連連點頭,站起身來,將那一襲白紗蒙在臉上,沉穩道:「小主且放心吧,錦心定然不辱使命,將皇上引過來。」

    我早已將宮人們打發進屋子裡,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出來,眼看著錦心攀上了樹枝,朝昭陽殿的方向而去,我便回身,換上了另一件鮫綃薄紗的衣裙,依然是清冷如月的白色,只是卻因為這紗的質地更加輕薄,遠遠看來像是籠了一層輕煙一般的朦朧。袖口出用淡紫色的線繡了幾朵丁香,我將羅衣之前留下的一瓶丁香清露灑幾滴在手腕處,趁著熱力的蒸發,籠了滿滿一袖子。

    烏髮不盤,任它飄洩在贏弱的肩頭,身上一點裝飾也沒有,唯有手腕上掛一串殷紅似血的相思紅豆,素手纖纖,只挽一隻紫笛,然後輕身來到枕霞閣的亭子上,倚在欄杆上,輕輕吹響了紫韻。

    月華如水,如水銀流瀉,天地間一片清歌,唯有寒鴉拍動翅膀的撲簌聲與我相合,卻越發的清寂跟況味。

    我沉下心來,只用心吹奏笛子,卻聽見昭陽殿那邊的絲竹聲陡然停下,心頭一喜,必是錦心那邊得手了。

    果然,一會兒果然見她從天而降,輕盈地落在地上,朝我點點頭,便仍然奔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更加放下心來,便心無旁騖,只用心吹笛。

    一曲既罷,月華盈身,我只裝作沒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依然只是微微仰頭,看著天上的清月。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輕輕念誦著這厥詞,我語氣中帶了深深的惆悵,這寒夜聽來,越發的讓人覺得冷意森森。

    「你若是去了,又叫朕如何自處?」凌燁的嗓音在背後響起,雖然早已知曉他在我身後,卻仍然要裝出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轉頭看向他,寒眸中映出一點點驚慌失措跟無助,「皇上?您,您怎麼來了?」

    「長歌,剛才朕陡然見空中有凌波仙子飄過,往你的枕霞閣這邊來了,朕還只當是朕眼花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他看著我,眼神中有著不可被忽視的熾熱跟愛慕,那是只有一個男人在看到極喜歡的人的時候,才會有的欣喜若狂的眼神。

    我心知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多半,卻仍然要端著架子,也不起身,只是長身而立,背對著他,迎著漫天的月華,淡淡道:「長歌不是什麼凌波仙子,也不是什麼非要不可的人。皇上怕是找錯人了。」

    話雖如此說,卻不經意地舒展廣袖,讓那盈盈的丁香暖香從袖中慢慢散出,將身後的男人一點一滴的纏繞起來。

    「你已是朕的謫仙人,朕又豈會不知,那凌波仙子便是你呢?」凌燁如此能抵擋得住這種攻勢,上前一步,將我纖細的腰肢攬入懷中,薄唇貼在我小巧的耳垂上,慢慢吐出曖昧的話語。

    心底厭極了他的碰觸,眼裡卻要逼出點點淚意,在他俯身吻住我的時候,震驚了他的心。

    「你哭了?」他終是分開唇與唇之間的熱烈,伸出長指,輕輕拭去我頰邊的點點清淚。

    我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中,亦知道這樣的自己比起清冷的自己更加讓男人憐惜的。

    「沒。」我別開臉去,想要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去,誰知卻被他更加用力的抱進懷中,像是發狠一樣的緊緊抱著我,在我幽香的髮絲間低語,「朕讓你逃開了一次又一次,這一次是你自己送上來的,朕要你!朕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他說完便將我打橫抱起,不顧我的掙扎,回身在欄杆上坐下,將我放在他的腿上,然後便就在這亭子上,凶狠而野蠻地掠奪了我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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