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王后心裡打著鼓,她不知道忽烈的突然而至所為何事。不是不聞不問的就把她丟到冷宮中了麼?你不是認定了是我害的凝妃流產的麼?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所以,她不得不用冷漠來維護自己的尊嚴,來保護自己。
「我沒事,就是最近吃的上火了些。」忽烈柔和的口氣出乎了柔王后的意料,還以為會是狂風暴雨般的斥責。可她哪裡曉得,忽烈怎麼捨得呢!
於是,她的心跟著柔和了幾分。「沒事就走罷。」
「我知道不是你…」忽烈不打算再隱瞞什麼了,要是氣著柔王后,那可就不好了。
「什麼不是我?」柔王后心底的柔軟被徹底觸及了,她明知,卻故問,只為心頭的那一份委屈。
言落,淚意就上來了。
看得忽烈急忙上前去抱住她,雖然被子礙事了些,可湊活著是圈得住。
「我知道凝妃的事不是你做的。可只有把你關進著冷宮,才能護你周全。」
聞言,柔王后的心底早已樂開了花,可臉上還是冷冷的。既是如此,為何到今日才現身來見我,害我以為…以為你…
她真的好怕,害怕失去忽烈,害怕忽烈誤解她,恨她…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沒有…」
「比如說,當初格桑被藍翎堯關押,你還特意寫信去向上官朔求情,讓他放了格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忽烈好想扇自己幾巴掌,她亦是掛心著格桑的安危,我卻那麼誤會她,還…
「……」
「比如說…」忽烈忽然剎住了話,同時柔王后覺著小腹處一暖…
天!柔王后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是被忽烈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伸進了被褥中,覆上了她的小腹處!
她急忙伸手要去扯開他的手時,卻是無濟於事,他的手穩如泰山的覆滿她的小腹,霸道而柔和。
迎上忽烈柔情似水的目光,柔王后的眉目顯得有些閃爍,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比如說,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忽烈的臉上,是一個大孩子般的笑,於柔王后來說觸手可及,眼前的他,再也不是那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王者。
柔王后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忽烈的臉龐,那麼真實…
小腹上來自忽烈手的炙熱溫度,同樣是真正切切的。
「我…你…你怎麼知道的?」柔王后不好意思說的是,我才發現自己有身孕了。
忽烈神秘的一笑,他自是不好說讓自己丟臉的事,那就是:是顏穆提醒的他,所以,他意氣風發,無限神氣,不可一世的回答道:「我做的事,我當然知道!」
「刷」的一下,柔王后的臉紅到了脖子根,那一晚,對她來說是此生的羞辱,是最大的難看。可時過境遷,竟成就了於她來說最美好的一件事,讓她有了他的孩子。
世事難料,愛恨之間,癡纏交融,又有誰能真的分清楚?
話匣子一開,忽烈完全忽視了柔王后的嬌羞,滔滔不絕起來:「那晚我可是生平第一次伺候人穿衣,收拾床幃呢!走的時候,還把那些支離破碎的衣物給偷偷帶走了呢!你不曉得,原來伺候人穿衣服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他的口氣,似乎是很了不起。
在忽烈看來,那晚是盛怒下的衝動,卻也難掩他對柔王后愛得深入骨髓。正是深愛,所以無法忍受她的無視。想盡一切辦法要得到她的注目,甚至不惜傷害她。
傷害了她,他又何嘗好過了?不過是多了一份愧疚,仍是只能遠遠地望著她…愈加不敢靠近,怕是一旦靠近,又是一份的傷害…
柔王后算是聽懂了…那晚是他親自把我換好了一身的乾淨衣裳?而不是任由著我難堪,丟與侍婢!
她頓時有種又氣又感動的雜陳感,不曉得是不是該一把摀住忽烈那還在滔滔不絕話那晚的嘴巴。真怕他說著說著,就往前翻了…那真真是羞煞死人了!
柔王后有點窩不住了,左右為難著,及時的,那些遠處的衣物又映入了她的眼界。「額…那個…我有點冷了,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好嗎?」躊躇了半點,柔王后還是打斷了忽烈的話。
「噢?!衣服?是了是了!衣服!你看,我一時給忘記了,你可不能著涼了,我這就給你拿去…」說著,忽烈就要起身,可是,屁股才離床鋪那麼一丁點時,他的身形定住了。
猛地回頭望著柔王后,那眼神,怎一個「色」字了得!
柔王后的後脊樑骨涼了涼…「衣服就在那…你…你怎麼又流鼻血了?!」
忽烈滿不在乎的一抹,「沒事,就是上火…噢,不對,有事!我…我的頭怎麼暈了起來,啊…好暈好暈!暈暈乎乎的…一定是…一定是失血過多了…不行了…我要躺著休息下…好暈啊…你的衣服,看來得一會兒拿了…沒關係吧?」
柔王后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忽烈一邊裝腔作勢的說著話,一邊動作利索的脫完了衣服,然後一拉被子,窩進被褥中了!
她還無法反應過來…這…這就叫做無賴麼?
本來,柔王后是想先一推再一踹,把這個無賴送下床的,只可惜,沒來得及…
因為,忽烈打了個還欠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既霸道又溫柔的攬住她的肩頭,然後往床上一帶,極盡輕柔。「你不是冷麼?正好,我有點熱,你就將就著取取暖吧!當做是沒能及時給你拿衣服的補償!看,夜色這麼深了,你還是早點睡吧!」
柔王后就那麼不由分說的被拉著睡在了忽烈的臂彎中,鮮明的觸覺滾滾襲來。忽烈衾衣的柔膩感,從她細膩的肌膚傳來,讓她的心砰砰而跳。最最要命的是來自小腹處的炙熱觸覺,仍是來自忽烈的大手。
她僵直著身子,不敢稍稍動半分。
「不要緊張,我只是想靜靜的陪著你們。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忽烈將柔王后摟緊了些。他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境,因為他同時抱住了他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人。
激動?亦或是害怕?太完美的擁有就會容易失去,所以他忐忑不安。可他堅信,一定要保護好他們!不惜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好他…我好怕…」柔王后的手覆在了忽烈的大手上,顯得有些冰涼。
忽烈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堅定的聲音從柔王后的頭頂傳來:「有我在!放心!」
短短的幾個字,柔王后不安的心卻是鎮靜了下來,羞澀的往忽烈的懷裡鑽了鑽,點了點頭,幸福之情溢於言表。
無意間,忽烈的手觸及柔王后的手腕,似乎,比平時少了些擱人的東西。「你的玉鐲呢?」
「…」
「我記得你有個玉鐲的!哪去了?」
本來忽烈對柔王后手腕上的這個玉鐲的認識,也就是僅限於擱人罷了,可有一晚在窗台處看著她時,看見她撫摸著手腕處的玉鐲似乎在說些什麼。
側耳細聽,雖然有些隱約,斷斷續續,可忽烈還是拼湊起了個完整的意思:這個玉鐲是柔王后娘親的遺物,有時候傷心難過,或者無人傾訴心事,都是它陪伴著她熬過來的。
所以,無論是紀念意義還是現實意義,這隻玉鐲對柔王后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
可現在,怎麼不在了?!她一定不會輕易拿下來的,定是有什麼緣由!
「沒什麼,送給了那個守衛。」柔王后說得倒是很輕巧。
什麼?!忽烈的心裡怒吼了一聲,他怕自己要是從嘴裡吼出來,會嚇到懷裡的兩個人。
信物麼?!為什麼不是給我?!我都沒有啊!!!守衛?好啊!你死定了!忽烈恨恨的想著,俊俏的臉龐早就是氣鼓鼓的了,簡直是醋意大發!
若是柔王后此時抬頭望一眼,一定會被他的神情給逗樂的。
柔王后可能覺著這麼一句話充滿了歧義,又補了一句:「多謝他幫我提來了這些熱水。」
呼…忽烈覺得心裡好受了些,原來是收受賄賂?!你一樣是死定了!王后叫你辦點事都不成麼?找死!
總之,那個守衛從收下柔王后玉鐲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悲哀的了。原本被派來守冷宮已經是個爛差事了,接下來,他估計要被派去守茅房了!
「噢,知道了,睡吧!」忽烈將頭埋進柔王后的發間,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而柔王后有點膽怯的環住忽烈的腰,恍若在夢中,難以置信,可那實實在在的感覺,卻是不假的。靜靜的,安然的,她漸漸入睡了…
早晨醒來時,身邊已是空空蕩蕩,柔王后心中劃過一絲失落,是啊,他該是去早朝了。
眼角餘光觸及枕邊,一隻熟悉的玉鐲落入她的眼中…
寂涼的清晨因為有你的惦念,而顯得美妙無比…一個絢爛的笑綻放在柔王后柔美的臉上…
丫頭喜歡唐寅的《桃花庵歌》,所以寫出了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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