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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蕭何,我對不起你!【4000】 文 / 雲檀

    蘇安上次昏倒,明顯讓蕭何心有餘悸。舒榒駑襻

    他有一次半夜從睡夢中嚇醒,床頭朦朧燈光照在蘇安臉上,他見她臉色慘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冰涼一片,他嚇壞了,連忙試圖搖醒她。

    蘇安實在是困得很,沒搭理他,他就輕輕拍她的臉,焦急的叫她的名字。

    她無奈睜開眼睛,看他雙眸淨是擔憂和後怕,心忽然就軟了下來,她握著他的手,話語很柔:「我沒事。」

    他一貫冷靜的表情出現了裂縫,像個孩子一樣緊緊的抱著她:「你別嚇我,下次我叫你,你一定要應我一聲。彖」

    他的聲音氣息不穩,尾音還有餘顫,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埋首在他胸前的時候,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眼眶忽然就開始漲疼了。

    懷孕後,她似乎越來越感性了。

    蕭何工作因為蘇安出現了大幅度調整,他甚至每天都會帶著文茜和蘇安一起去總統府,他去總統辦公室處理公文,要不就抱著文件回他們在總統府的臥室,恨不得無時無刻都盯著她,生怕她出事咪。

    他把蘇安時間安排的很合理,每天上午十點左右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散步,十點到十一點剛好一個小時活動時間。下午三點到四點,又會拉著她一起出去。

    八月份還是很熱的,蘇安每次運動完都會大汗淋漓,所以通常回去後蕭何第一件事情就是捲起袖子給她洗澡。

    是的,蕭何給她洗澡。自從那次她在浴室昏倒之後,他就再也不允許她單獨一個人進浴室了。

    蕭何給她洗澡,總歸是不自在,儘管之前他給她洗過多次,但害羞和尷尬總歸是有的。

    他撩水在她身上輕撫的時候,她因為懷孕身體異常敏感,常常會呼吸急促,面紅耳赤。他也好不到哪去,壓抑著喘息聲,卻還鎮定的幫她洗完,那簡直是一種酷刑。

    從她出事後,他儼然把她當成了極易摔碎的瓷娃娃,有時候就連擁抱她力道都會變得格外輕柔,那般小心翼翼,好像抱她一下都會弄疼她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蕭何是不可能碰蘇安的,他沒有辦法承受她出事的潛在危險。

    兩人躺在一起,她有時候看他實在是忍得難受,就對他說:「動作輕一點,應該沒關係。」

    他聽了她的話,開始吻她,愛撫她,卻把她撩撥的情難自製時把她擁在懷裡,親吻她的耳鬢:「這樣就好。」

    伴隨著日期推移,蘇安除了有時候會胸痛之外,身體並沒有大礙。

    有天晚上睡得正熟,右腿忽然抽痛起來,疼痛讓她悶哼出聲。

    「怎麼了?」幾乎是在她輕哼的時候,蕭何就驚醒了過來,他的睡眠質量比她還要差。

    「腿抽筋了。」她冷汗直流。

    蕭何就把她腿小心放在他腿上,幫她輕輕暗捏,直到僵硬的腿部慢慢恢復如常,不過從那以後每天蕭何都會抽時間給她拿捏雙腿。

    抽筋的感受真的讓人永世難忘,抽筋一次,別指望它不會抽第一次。

    有一次痛得厲害,蕭何剛碰了一下,她眼淚就出來了。

    她很少哭的,可是一旦哭就代表真的很痛,蕭何又急又憂卻不敢再碰她的腿,只是把她擁在懷裡,無言安撫她。

    那天蕭何喉結顫動,眼睛紅得很。她不解,還以為他是因為擔心她所以才會如此,正想說些話讓他寬心,卻聽他艱澀開口:「那時候你一個人懷雲卿……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聽了他的話,眼眶瞬間變得酸澀,然後便是莫名的淚控制不住的緩緩滑落,蕭何慌了,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急聲道:「別哭,都是我的錯。」

    她聽了他的話,忽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痛苦的說道:「蕭何,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好雲卿,你別怪我……」

    蕭何抱著她,那一刻似有淚水同樣順著她的脖頸流淌在她的肌膚上:「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

    雲卿。他是他們心中一輩子的痛,更是他們不敢觸摸的過往,每次只是提到雲卿兩個字,蘇安的心就會被一隻無形的手撕裂的鮮血淋淋。

    蕭何也不敢回憶,因為一旦回憶,就會失去存活的勇氣。

    ※※※※※※※※※※※※※※※※

    蘇安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一審判決出來,蘇啟文入監兩年,但蘇秦並沒有放棄,開始了漫長的二審訴訟。

    母親聽到一審判決的那刻起就病了,蘇安親自去fir酒店接葉知秋。

    蘇安看著母親臉頰消瘦,她拖著病體給她開門。

    「我來接你回城堡。」蘇安徑直走進房間。

    葉知秋看看門,沒有關,心想著她不去城堡,蘇安只怕不會久呆。

    「不用那麼麻煩,我在這裡很好。」葉知秋笑,雖然那笑並不怎麼由心,但她終究是笑了,眼角竟有了淺淡的魚尾紋痕跡。

    蘇安低眸,心裡忽然一陣難受,抬眸的時候卻是一片平靜無波。

    「你在首都有好幾處房產,為什麼不去那裡住,偏偏選擇住酒店?」蘇啟文對母親一向大方,房子和車子不知道送了多少。蘇啟文那時候經濟有困難,他也從來沒有讓母親動過變賣房子和汽車解決資金難題的意思。

    蘇安不能否認的是,蘇啟文待母親是真心的好。

    「酒店熱鬧。」葉知秋話語很簡短,但蘇安聽了之後卻是好一番失神。

    沉默了一會兒,蘇安說:「把房間退了吧!」

    葉知秋靜靜的看著她:「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不是很恨我嗎?」話語苦澀。

    蘇安頓了頓,說:「你是我母親。」

    葉知秋扯了扯唇角:「一個失敗的母親。」

    蘇安看了她一會兒,這才開口:「成功也好,失敗也好,我是你生下來的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ann,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發現作為母親,我真的很失職。當年我拋棄你和你父親…….五年時間,整整五年時間,我曾經找過你和你爸爸,但是你們搬走了,我就沒有再繼續往下找,不是不想找,是沒臉找。畢竟理虧的那個人是我……」葉知秋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複雜道:「你外公不務正業,天天外出賭牌,沒有牌技還一天到晚混跡在牌場裡。你外婆尖酸刻薄又市儈,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她一直告訴我,我的美貌就是最大的本錢。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所以漂亮的女人一定要學會抓住有錢男人的心。怎麼抓他們的心呢?戴著面具,每天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挑他們喜歡的話說,不但要說,還要說到他們的心坎上。對他們若即若離,因為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最難上手的,永遠都是最珍惜的。不要怪媽媽,我從小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庭裡,我的家庭、婚姻觀從一開始就在錯誤的角落裡開花結果。誰不喜歡說真話,每天戴著面具真的很累。我承認當初嫁給你父親的時候,我並不愛他,我完全是奔著雲家錢去的。與其說我嫁給了天明,還不如說我是賣給了他,你外公欠了很多錢,天明對我一見鍾情,暗中替你外公還清了債務。天明是你外公的恩人,是你外婆眼中的金龜婿,他們甚至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和雲家敲定了我的婚事。我嫁給天明的時候很不情願,但是他待我很好,不允許雲家傭人私底下說我任何壞話,事事以我為中心,我知道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他那樣對我好的男人了。後來你出生,我心定了,我真的想跟天明,還有你好好的過一輩子,但雲家沒落了,你父親雙腿殘疾,我從天堂一夕間跌落到了地獄。ann,媽媽從小就很窮,真的是窮怕了,我不想再回到從前,除了被人瞧不起之外,每天還要為了生活擔驚受怕。你曾經問過我,錢對我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我想說的是錢真的很重要。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有錢的話,我們就可以吃飽飯了;如果有錢的話,我們就不用硬著頭皮看別人臉色了;如果有錢的話,我們不會被別人鄙視和嫌棄;如果有錢的話,我和你父親不會天天為了錢吵架;如果有錢,你父親的腿能夠得到更好的救治,你不用小小年紀就輟學呆在暗不見天日的出租屋裡每天做家務,做廉價手工……我知道我粗俗,我俗不可耐。別人視錢財如糞土,錢財卻視我如糞土。都說我是狐狸精,我只是想讓自己過的好一些,我沒偷別人,又沒搶別人,別人給我錢,那都是對方心甘情願給我的。說錢不重要的人,那是富人,那是擁有一切,不知道人間疾苦的人才會說的話。」

    葉知秋眼中水光收斂寸許:「我這輩子先後嫁給兩個男人,不管他們為人如何,我對他們都心存感激。謝謝雲天明沒有在我最窮的時候嫌棄我;謝謝他在我父親最貧窮的時候第一時間幫助我;謝謝他……放我為錢離開。謝謝蘇啟文,謝謝他給我關愛,讓我嫁給他之後沒有為錢發瘋;謝謝他讓我明白,錢很重要,但是身邊的人有時候比錢還要重要……」

    蘇安有些失神,這就是父親和蘇啟文的區別嗎?

    良久良久之後,蘇安說:「十六歲的時候,我和木塵、木槿認識。我們那時候真的很窮。木槿身體不好,我和木塵省下我們的生活費,我們賺小費打零工,只是為了木槿身體能夠好一些。我洗碗,我端盤子,我捨不得吃,就把有營養的食物都給木槿吃。你說的對,美麗的女人是狐狸精,有一對情侶來餐廳用餐,男的多看了我幾眼,女的就不高興,她故意把水潑在她身上,說是我撞得,我百口莫辯。老闆讓我跟她道歉,我只能為了錢道歉,那天她接受我道歉的同時,拿著一杯冷水直接潑在了我的臉上。那時候真的很冷,我回去的時候吸了風,呼吸道感染,當天晚上就發燒了。木槿焦急的哭,木塵就背著我往醫院跑。那天晚上拍片子,輸水,晚上我們三個坐在輸液室裡相互依偎過了一夜。那天花了好幾百泰銖,我心裡很難過,木塵安慰我,他說錢還會有的。他對我笑,我忍著淚跟他和木槿一起笑。我們是真的沒錢,我們在一起吃過最豐盛的大餐其實只有兩個菜,有時候縱使沒胃口吃不下,我們也會把剩下的菜全部都吃掉,因為不能浪費。由此可見錢真的很重要,但是一個人窮怕了,就不會再害怕貧窮。若幹好友和親人,一個幸福家庭,一個愛人,這是用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葉知秋痛苦的閉上眼睛,呢喃道:「我當初讓你為了名利嫁給閣下,你當時心裡是不是在恥笑我?」

    蘇安低眸笑了笑:「k國女人有誰不想嫁給蕭何?我就算再恥笑你,到頭來我終究還是嫁給了他,所以是不是為了名利,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蘇安的話剛說完,就聽門口處傳來突兀的聲音。

    「閣下,您怎麼不進去?」

    蘇安聞言身體一僵,轉身往一側走了幾步,蕭何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房間門口,他怎麼來了?

    蕭何表情平靜,低沉悅耳間甚至還笑了笑:「我來接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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