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剛剛墨殷離的心驟然緊了又緊,那一瞬間大腦瞬間的空白,就連關於蘇清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生怕那燕窩粥真的燙到蘭玉珠.)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會如此緊張。
「蘭妃姐姐不是沒有被燙到嘛……」絹妃撅著嘴不服氣地小聲嘟囔著。
聞言,墨殷離皺眉:「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絹妃的身子忽然一緊,忙嚇得搖頭道:「沒……臣妾沒說什麼……」
這樣的墨殷離,絹妃不是沒有見過,而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天,墨殷離會如此地面對自己。真正地面對了,她竟打心底地心虛……但她還是很是生氣,都是因為這個蘭玉珠,害的她現在的貼身宮女也被調走了,現在墨殷離又遷怒自己,這口氣,她又如何能嚥得下去?
墨殷離見絹妃有所收斂,便對其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朕不想看到你。」
絹妃不甘地咬了咬下唇,道:「是,臣妾告退。」
臨走前,絹妃還不忘死死地瞪了蘭玉珠一眼,這些墨殷離都盡收眼底,只是不言明。他心想,看來,這個絹妃不能長留……
絹妃剛剛離開,墨殷離忙自案前站起,雙手拉起蘭玉珠的手腕,皺眉緊張地問:「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蘭玉珠怔住,心頭頓時一暖,鼻頭酸酸的,眼睛裡似有淚在打轉,快要流出來,她笑著搖搖頭道:「沒有,皇上放心,臣妾很好。」
墨殷離長舒一口氣,握著蘭玉珠的手歎道:「那就好,這個絹妃真是膽大到無法無天了!真是氣死朕了!」
蘭玉珠忙寬慰道:「皇上,絹妃妹妹年紀尚小,不懂事,皇上就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划不來。|」
「朕怎能不氣?傷了你可怎麼辦?」墨殷離皺眉怪道。
淚流了出來,蘭玉珠頃刻間喜極而泣。
見蘭玉珠哭了,墨殷離一時間竟有些慌亂,忙伸出手為其擦淚道:「你這是怎麼了?別哭別哭……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看著墨殷離因為自己慌亂的樣子,蘭玉珠滿足地搖搖頭道:「皇上,臣妾這是高興……」
「高興?」
墨殷離一臉疑問地看著蘭玉珠。
蘭玉珠笑了笑道:「臣妾是因為皇上曾經從來都沒有這麼對待過臣妾,所以臣妾才這麼高興。」
聽了蘭玉珠之言,墨殷離瞬間怔住,似是想到了什麼,忙收回手,略顯尷尬。
蘭玉珠微微有些失落,卻還是抑制不住開心,因為最起碼,墨殷離現在很在意自己。
為了不讓氣氛過於尷尬,墨殷離忙道:「時候不早了,也別回去了,你有孕在身,就打到偏殿休息吧,順便也能陪陪朕。」
聞言,蘭玉珠滿心欣喜,但見墨殷離轉過身去,為避免尷尬,她點頭應下:「是,那臣妾就先睡下了,皇上若是困了,就也早點休息。」
「嗯。」墨殷離只是嗯了一聲,淺淺地點了點頭。
見此,剛剛被蘭玉珠留下的小宮女忙上前扶住蘭玉珠轉身朝偏殿而去。
蘭玉珠一離開,墨殷離靜靜地又坐回了龍椅,他望著燭光,偶爾眨眨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一聲長長地歎息,在心底道:「婉兒,珠兒變得越來越像你了,可即便再怎麼像你,我也知道你是你,她是她,她終究不是你。她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蘭玉珠,此一時彼一時,她此刻的變化,我知道,都是因為她愛我,既然如此,我若不好好地珍惜,世人會嘲笑唾罵我的。但我希望你能記住我,更希望你能夠知道,在我心裡最深處的地方,被深埋著的思念和疼痛就是你。」
次日,天剛剛蒙亮,墨殷離來到偏殿站在床前,看著蘭玉珠熟睡的容顏,靜靜地披上龍袍轉身離開。
在墨殷離轉身的瞬間,蘭玉珠睜開了眼睛,無聲地看著墨殷離離開的背景。
房門被打開,然後又被小心翼翼地關了起來。
蘭玉珠的嘴角扯出微微一笑,而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之時,天已經大亮,蘭玉珠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後用了早膳,便說要去為絹妃那裡挑選個宮女送去。
聞言,那小宮女忙倒了一杯茶遞到蘭玉珠的手裡笑道:「蘭妃娘娘,皇上離開時交代了,此事您就不用操心了,皇上自會安排人去處理的。」
「哦。」如此周到貼心,蘭玉珠心頭又是一暖,甜蜜地點點頭。
……
與此同時,另一邊,穆伽羅也早已經回到了北楚。
穆伽羅回到北楚便騎馬進了宮,此時正躲在蘇清婉的肩頭淚眼簌簌。
她將董寒澈之後如何對待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了蘇清婉,蘇清婉靜靜地聽著,歎了口氣安慰道:「既然如此,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北楚永遠都是你的家。」
「可是……」穆伽羅淚眼婆娑地欲言又止。
見此,蘇清婉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還是要和你說,我能看得出來小五對你的在意,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還不肯承認而已,所以你回來了,就是對的。一個看不清自己心的人,總會在恍然若失的瞬間看清自己,所以你不要放棄,相信我,他會回來接你去東華的!」
「真的嗎?」穆伽羅將信將疑道。
「相信我!」蘇清婉握住穆伽羅的手,拍了拍道。
穆伽羅看著蘇清婉真誠的眼睛,緩緩地低下了頭,輕聲呢喃道:「清兒姐姐,對不起……我之前不該那種態度對待你……」
蘇清婉微微一笑道:「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你只要好好地,等著小五來迎娶你便是。」
這麼一說,穆伽羅頃刻紅了小臉,害羞地瞬間站起身跑了出去。
蘇清婉看著穆伽羅小女兒嬌態的背景,捂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她堅信只要穆伽羅回來了,董寒澈就一定會來。他自己看不懂自己,她還是能看得懂的,畢竟他們曾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樣地生活過,蘇清婉還是有把握自己足夠地瞭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