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的情緒高漲,依舊歡呼聲不止,蘇清婉這才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慕容琉楚。
慕容琉楚了然會意,儒雅一笑,走上前與蘇清婉站在一起,優雅地抬起一直手臂於半空中,百姓們瞬間皆安靜了下來。
慕容琉楚滿意地看了百姓們一番,感動地點點頭道:「有大家在,朕甚感欣慰!現下大家繼續狂歡,讓他們繼續在宮門外等候,帶到晚宴結束,再行接待。」
信使聞言,激動地跪地抱拳點頭,然後起身繼續策馬離去。
百姓們又是一片沸騰歡呼,帝后不屈身份,與百姓們一起歌舞,飲酒。晚霞和冬凌亦是樂在其中,只是晚霞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皇宮的方向,她知道,趙凌來了……
北楚皇宮前,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
信使來到皇宮大門前下馬通知道:「趙統領,我們皇上和皇后娘娘此時正在與民歡宴,故無法接待,還請您與這位美人多多海涵,在此等候。」
杜靜華本就心中有氣,聽了信使的話,再次坐不住地掀開轎簾,憤怒道:「你說什麼?外面這麼冷,皇上竟要我們在外面等?」
信使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裡,還帶著幾分敵意:「美人此話是何意思?我北楚雖地處嚴寒,但人心溫暖,不像你們煜晨國,將你送至此,真是別有用心。」
趙凌聞此話,凌厲地看了杜靜華一眼,示意其安靜不要說話。
杜靜華原本還想要說什麼,收到趙凌的目光,不禁全身一顫,欲言又止,只得啞巴吃黃連一般,坐回了轎子中。
回身,趙凌對信使謙遜有禮道:「有勞信使了,我們在此等候便是。」
信使看了趙凌一眼,冷哼一聲,再次上馬,向皇宮城樓策馬奔騰而去。
待信使走遠,趙凌忍不住指責道:「你有點太沉不住氣了,現在北楚人都排斥你,以你這樣的性子怎麼走進北楚皇帝的心。」
杜靜華坐於轎中冷冷一笑道:「能不能走得進去那又怎樣?若我囂張到了極致,把這北楚攪合的天翻地覆不就成了,何必在乎是怎樣的過程?」
趙凌亦冷笑:「如此也好,只要姑娘能記住自己的職責便好。」
趙凌又一次的提醒,令轎中的杜靜華不甘地咬起了下唇。憑什麼?憑什麼她的命運就注定一定要如此?她偏不!
心中有了幾分伎倆,她緩緩抱緊身子,蜷成一團,臉上卻露出幾分狡黠。
不遠處,鼓樂聲褪去,火光也漸漸了下去。
街道上,一盞盞吉祥宮燈照亮了前方的路,慕容琉楚和蘇清婉依然執手坐於龍鳳鑾駕之上,在百姓們的簇擁下,送到了皇宮門外。
杜靜華也早已經下了馬車,瑟瑟地跪在那裡。
無意的抬眸間,見到慕容琉楚那彷如謫仙,俊美如斯的姿容,微微一怔,深深地被那份自然天成的優雅貴氣所吸引了,不由得在心底讚歎。
「咳咳……」見此,趙凌不由得佯裝咳嗽了幾下,作為提醒。
接到提醒,杜靜華忙埋下頭,等待著面前的一對新人執手而來。
那驚鴻一瞥,直直地進入了杜靜華的心底,能夠擁有一個這樣的男人,該是何等的榮幸。
蘇清婉和慕容琉楚攜手下了龍鳳鑾駕,兩人並肩行至杜靜華面前。
感受到那個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杜靜華滿心的緊張,緊張到連自己心跳的聲音都可以聽得真真切切。當她看到慕容琉楚的第一眼開始,便已經被這個耀眼的王者所深深地吸引,以至於忘記了去看那個讓墨殷離愛得咬牙切齒,在煜晨國風生水起的蘇清婉到底是何姿容。
慕容琉楚牽著蘇清婉的手,踱步到杜靜華的面前,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看了一眼趙凌,道:「趙統領在此恭候多時,朕有失遠迎。」
趙凌抬眸,看到了蘇清婉身側的晚霞,心下一喜,忙埋下頭道:「今日皇上大喜,北楚舉國歡慶,在此等候,亦是我們煜晨國使臣應該做到的。」
慕容琉楚等的彷彿就是這句話,這才指向跪在地上,身著單薄鵝黃衣裙的女子問道:「這位是……」
聽到問話,不等趙凌回答,女子便嗲聲回答道:「小女子杜靜華。」
慕容琉楚冷冷一笑再次問道:「哦?杜靜華,你是何人?」
杜靜華怔住,後悔剛剛多嘴搶話地表現自己,這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斷然無論如何也不會自己開口說自己是墨殷離送給他的禮物,所以將求救的目光投給了趙凌。
趙凌輕蔑地回以一視,道:「回皇上,此女子是我們皇上特地挑選出的絕色女子,特命臣來給皇上做賀禮的。」
此話一出,風似乎變得更為冷冽。
靜,出奇的安靜,沒有人敢出聲說話。
蘇清婉一臉淡然地看著跪在那裡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杜靜華,在心底微微歎氣,這女子,看來注定成為墨殷離手中的棋子,注定成為犧牲品了。
墨殷離在封後大典上將她送來,著實走了一招險棋,要麼此女子被送來後當場斃命,墨殷離以此為借口挑起爭端,使得北楚處於被動的地位,難以言明其因。他就是要以此來挑釁,因為一代帝王若連此都容納不下,還如何治理國家?
若慕容琉楚留下此女,那麼此女日後必定會禍亂後宮,令北楚不得安靜。但此事算小,兵來將擋,水來土擋,無可畏懼。
思及至此,蘇清婉盈盈走上前,將杜靜華從地上扶了起來,極為溫婉地客氣道:「琉楚,既然是煜晨國皇帝送來的女子,你也應該以大局為重。」
在北楚,蘇清婉親口換慕容琉楚的名字,已然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了,眾人皆知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故而一點也不為此感到奇怪。
倒是杜靜華感到頗為吃驚不已,歷朝歷代,哪裡有過皇后直呼皇帝名諱的?而蘇清婉卻做到了,這怎能不讓她感到驚訝。微微抬眸看了慕容琉楚一眼,見其並未生氣,則更為感歎這帝王之愛,是何等的令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