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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2章 一語成讖 文 / 白焰

    遮擋住皓月的大片雲朵飄過.皎潔月光不再朦朦朧朧.銀色冷輝一瀉千里.線條清晰如刀削斧鑿的清俊面容在月色掩映下也染上一片寧和銀色.英姿如玉.

    「還不回去.等我叫蕭將軍來處置你麼.」沉著臉嚇跑少年.易宸璟回身向白綺歌伸出手.故作漠然.「過來.草叢濕氣大.易染風寒.」

    提步走出低了一截的草叢.白綺歌刻意繞過易宸璟.面無表情往營地方向走.伸出的手懸在半空頗為尷尬.少頃.易宸璟收回手大步流星.幾步就趕上沉默不語的白綺歌一把拉住.

    「想鬧到什麼時候.讓二十萬將士一起看我笑話麼.」

    「有什麼可笑話的.笑話你大半夜四處亂晃.還是笑話大將軍你英武明智卻有個不知廉恥的妻子.」白綺歌冷道.

    易宸璟放開手.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知廉恥這四個字是不是太重了.我從沒這樣說過你.」

    「和隨便爬上男人床相比.這四個字不是很乾淨嗎.」嘴角挑起冰涼弧度.白綺歌頭也不回一步步堅定往營地走去.易宸璟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她很瞭解.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全部接受.他那樣毫不留情罵她、傷她.用最骯髒的字眼踐踏她的自尊.這些不是一個擁抱幾句軟話就能夠彌補的.

    看看不遠處睡姿各異、喊聲震天的士兵們.易宸璟實在放不下心讓她睡在這種地方.且不說士兵之中有多少人心猿意馬懷揣異望.單是將士們好奇目光就已經讓他無法忍受.白天蕭百善提起時他不願表現出自己的不滿.而入夜後.那種無法言喻的憋悶愈發強烈.強烈到使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深更半夜一個人跑到大軍末尾來找她.

    她不在身邊.終歸放不下心.

    與倔強身影並肩而行.易宸璟負著手極力拉近二人距離.然而他每近一步白綺歌就退一步.總要保持一尺遠的距離.

    「要我怎麼補償你才肯回來.」別無他法.萬般無奈下易宸璟只能選擇直接發問.「只要我能做到的.任由你提.」

    「要你離我遠些.」白綺歌仍是拒他於千里之外.

    以前總聽眾皇子們抱怨女人如何難哄.一直沒有親近女人的易宸璟還以為那是近乎炫耀似的誇張說辭.可是自從身邊多了白綺歌之後.易宸璟終於明白世界上最難的事不是帶兵打仗.而是讓氣憤中的女人恢復常態.

    還好.他留了一手絕招.蕭百善趁沒人時偷偷告訴他的.

    深吸口氣.看準白綺歌腳步邁動規律.易宸璟忽地伸手拉住纖細手腕猛地向後一拽.寬闊胸膛迎著單薄身軀貼了上去.

    同時貼上去的.還有兩片滾燙唇瓣.

    「再硬的女人也抗不住柔情蜜意.越是生氣就代表她越希望男人能表現直白些.女人跟男人一樣.不就是要個面子嗎.大將軍也不必費盡心思求什麼原諒.胡亂拉過來親兩下.不管是嫉妒還是哀怨還是什麼.保管皇子妃『藥到病除』.」

    看上去比誰都嚴肅正經的蕭百善竟然會說出如此驚世駭俗言論.當真意外至極.想到當時蕭百善活靈活現的表情.易宸璟忍不住輕笑.剛剛糾纏片刻的唇舌被迫分開.只留下白綺歌被吞進肚裡的一聲悶哼.

    易宸璟想得很簡單.他已經想通了不生氣了.那麼白綺歌也應該和他一樣.一點小事不至於鬧上許久.

    糟糕的是.白綺歌偏偏與他預想的不同.當他的怒火都隨著時間七零八落消失無蹤時.她的心卻是越來越涼.越來越難以重新溫暖.他忘了.她是白綺歌.是平生所見女子中最特別、亦是自尊心最強的一個.

    陡然斷掉的呼吸再次順暢.白綺歌眼中有驚有怒.更多的是寒涼.

    風一陣雨一陣.高興了溫柔百轉.不高興了橫眉冷目.難道她是供他洩慾的玩具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感情有自尊、與他完全一樣的人.不是隨他喜怒就可以在幸福與不幸中頻繁轉換的工具.

    怒意在沉默中爆發.猛地推開溫暖胸膛.白綺歌用盡力氣掙扎著想要擺脫雙臂束縛.易宸璟則把這種反抗誤以為是慪氣的欲拒還休.當白綺歌咬緊嘴唇就快滴出血時.他再一次把瘦削身軀牢牢擁在懷中.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從小到大看過太多太多水性楊花的女人.尤其在冷寂宮中.多少嬪妃宮女奈不住寂寞與侍衛、太醫私通有染.所以易宸璟才會比常人更加敏感多疑.特別當對方是白綺歌時.曾經互相憎恨、互相猜疑的過去.她的接受與拒絕.以及在寧惜醉面前她的坦誠自然、溫柔笑容.所有一切都讓他控制不住心魔.越是想要留住她就越是造成更多傷害.

    他只是不想放手而已.不想失去她.不想再品嚐那種肝腸寸斷的煎熬之苦.

    柔軟而微涼的唇瓣在摩擦吮吸間變得滾燙.纖瘦雙手用盡力氣抵在堅實胸膛上.儘管白綺歌十分牴觸男尊女卑之類的說法.然而懸殊的力量差距確實存在.這讓她根本不可能擺脫孔武有力的男人糾纏.

    月光似水安靜.耳畔除了風吹草動外就只有曖昧呼吸聲.沉浸其中的易宸璟一手緊緊攬在白綺歌腰後推著她貼近自己.一手捏著尖削下頜不讓她扭頭躲開.前一刻睜眼看見她混亂目光與微翹眉睫.後一刻閉目擷取舌尖唇上獨屬於她的氣息味道.貪婪.陶醉.吻是溫柔.卻終究帶著強迫意味.

    無法計算過了多久.直到白綺歌因缺氧導致的短暫眩暈時易宸璟才依依不捨放開手.緩緩拉開緊貼距離.他不敢再繼續下去.哪怕再多片刻時間都會讓他的身體產生反應.這種事由不得自己控制.荒郊野地的.真壓不住的話怎麼處理.

    「你是我的女人.」重重擦去唇邊一絲血跡.被貝齒咬破腫起的下唇疼痛讓易宸璟語氣顯得有些狠厲.低沉聲音掩不住急促喘息.

    短暫眩暈使得白綺歌提不起力氣.大口大口吸著新鮮空氣的同時臉色愈發蒼白.

    你是我的女人.同樣一句話在兩個人心裡所表達的意思完全不同.短短六個字足以讓矛盾更加激化.

    易宸璟不過是想讓她明白.她是他的女人.所以不該與其他男人過多接觸.就算兩人之間有了隔閡猜忌也不應用這種方式互相折磨.可是聽在白綺歌耳中.所有想法都變了模樣.

    「我是你的女人就必須忍受是嗎.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只要你願意就可以隨興對待、玩弄是嗎.」一聲聲質問怒意赫然.積壓許久的心聲終於衝破忍耐極限.白綺歌怒極反笑.卻是一句冷過一句.「易宸璟.從一開始你就在演戲.什麼生死不渝、什麼經年眷戀……我早該想到.你連口口聲聲說會愛一輩子的紅綃公主都能背叛.連時時掛在嘴邊的山盟海誓都可以摧毀.你這樣的人哪還有什麼誠心可言.」

    「你.」

    「你打.儘管打.我不會還手.」面對盛怒之下高高揚起的手掌.白綺歌不躲不閃.語氣忽地平靜如死水.「被說中真面目心虛了麼.其實你大可不必惱羞成怒.我與你不同.說過的話絕不食言.即便沒有皇子妃身份依舊會幫你就當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決定好了.」

    手掌懸在半空.涼絲絲的夜風劃過手指將冰冷傳遍身體每一個角落.易宸璟全身也如手掌一般僵硬不動.

    紅綃兩個字從白綺歌口中吐出剎那.一直以來刻意封印的某些東西被觸動了.重新把他湮沒.能說出如此冷硬絕情的話.想必現在白綺歌很憤怒也很痛苦吧.那麼她會不會發覺.他要比她更痛苦呢.就在幾天前她曾打了他一耳光.身為男人.身為皇子.身為她的夫君.還給她一耳光並不為過.可是易宸璟不可能那麼做.舉起的手掌永遠不會落在她臉上.

    他捨不得.

    一如多少年來不忍做出半點對不起紅綃的事.直到戀上某個人的一股倔強堅強.

    白綺歌還從沒見過易宸璟這般表情.追憶著什麼.又好像在抗拒著什麼.眼神變幻不定.最終熄滅僅有光澤.唇邊冷笑漫上幾縷苦澀.白綺歌明白.他是想起紅綃公主了.世上也只有那位近乎完美的女子值得他露出脆弱不堪一擊的表情.其他人也就只是玩物螻蟻吧.連他的眼都入不得.又何況是心.

    君若無心我便休.沒想到昔日擔憂之言一語成讖.早已注定她的結局.

    整理好凌亂青絲.白綺歌默默轉過身向營地走去.心裡驀然湧起的失落空虛充斥全身.隱約還有一絲歉意.剛才似乎說的太過分了.紅綃畢竟是易宸璟心裡最大傷痕.從他的反應便可知那句話傷他有多深.但她無路可退.如果不把話挑明而是繼續自欺欺人走下去.早晚有一天她會毀了自己.

    緊攥的手掌無力鬆開.三丈之外.白綺歌語氣淡漠.腳步不停:「殿下請回營帳吧.主將不該到後軍來.」

    易宸璟沒有追過去.而是迎著清涼夜風立於萬丈月華下.目光寂寥空洞.

    「白綺歌.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如果你要白家是安全我已經給你.如果不是那還會是什麼.既然你不願留在我身邊.好.我給你自由.」長劍悄然輕動緊握掌中.易宸璟抬起眉眼.面無表情.「你現在就可以走.遠離大遙回你的昭國去.自此.不再是我易宸璟的妻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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