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把燕樂騙走,其他人就好辦了。燕樂不為所動,陰陰的笑道:「原來如此,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是要把管兒也帶出來呢?」
我心一沉,連我把管兒帶出她都知道,看來沒有僥倖可言,我假裝憤怒,抬高嗓音:「你敢監視本宮。」心裡卻在不停的打轉,該如何應對?
燕樂徑直走到我身邊:「皇嫂誤會,我怎敢監視你。本來我只是擔心肖將軍在宗人府受人虐待,所以買通了個侍衛隨時向我匯報。不想,三日前,他跟我說皇兄下旨放了肖將軍,還召他入宮。我日日在宮裡,卻從未聽過這件事,也未見過人。宮裡面能做這件事會做這件事的除了皇兄,也就只有皇嫂你了。那時我還好奇,皇嫂只是單純的放了他還是另有什麼目的。不由得我就留心起來,這幾日我見皇嫂時時陪在皇兄身邊,昨晚還一同回了乾清宮。說不盡的夫妻恩愛,道不盡的伉儷情深。我還自責不已,覺得自己是多疑了。想著皇兄若發現此事怪罪下來,我就一力承擔,絕不讓皇嫂受責難。卻不想……」
燕樂冷笑數聲,口氣滿是鄙夷:「你待皇兄睡下,自己卻悄悄的回到攬月樓,還喬裝帶走管兒,皇嫂……」
燕樂逼視著我:「我多麼希望是自己看錯,想錯,多麼希望你能半途而返。可是你卻是一步步走到城門,我真是心都涼了。」
我知道我已無話狡辯,倉促間能想出的對策無非是已皇妃的身份強制離開,這樣就是燕樂也無法阻攔,或是挾持燕樂,讓眾人投鼠忌器。可是不管是哪種,我都是逃得了這一刻,逃不了這一生,還要牽連已經自由的趙博。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也有計窮的時候。那一刻,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瑕,無懈可擊的計劃,因為你無法謀算防備到每個人的心。
「皇嫂,你是和我一起回宮,還是等著皇兄來接你。」燕樂給了我兩個沒區別的選擇。
我長吁了口氣,放棄了所有的努力和反抗,剎那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許在我的內心深處也不想以這種潛逃的方式離開。
皇上坐在那裡,看神態他還沒完全清醒,看表情,他已經知道全部的來龍去脈。他的臉上既有暴風驟雨前的陰鷙,又有來自地獄般的森冷,是我從未見過的可怕神情。他盯著我,目光如炬,像是要把我燒穿、燒透、燒化了。
我跪在那裡準備承受他的雷霆之怒,出乎意料的,他竟平靜的道:「給朕一個理由,給朕一個借口,朕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是他氣糊塗了,還是沒完全清醒?一個宮妃與人私奔,竟然只要一個理由就可以不了了之。亦或是他愛我愛的可以拋開男人的尊嚴,帝王的顏面?可是我卻不接受他這份好意和恩惠,十七年的謊言生活我厭倦了,再也不想用謊言來換的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