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以前國舅就是被丞相提到的淮安往事,嚇得手腳癱軟,連到手的侍郎都不要做了,愈發好奇:「淮安雖比不上帝都繁華,可也算魚米之鄉,生活安逸,民風淳樸,我們在那裡生活並未覺得有什麼凶險,為何大家會避之不及?」
許良訝然:「娘娘沒聽說過那件事嗎?」
我一臉茫然:「何事?」
阿奕不耐的催促道:「到底發生過什麼,別賣關子了。舒殢殩獍」
許良不自覺的面露懼色,聲音發顫:「三十年前,我爹的前任知府在任時,淮安遭遇了一場百年不遇的洪水,衝垮了新建的防洪堤壩,方圓幾百里的房屋農田全部被淹,百姓死傷數萬,淮安幾近滅頂。事後,有人密報說是看似天災,實是**,說是當時的知府中飽私囊,貪污大量繕款,才致使堤壩不堪一擊。工部調查屬實,朝廷震怒,為平民怨,著下旨賜知府夫婦凌遲之刑,讓他們受盡千刀萬剮之後方可斃命,且株連九族,連出生的幼子都不能倖免,更是刨了他家的祖墳,暴屍三日。」許良抬起衣袖擦去額頭
的冷汗:「小臣雖未親眼見過當時的慘景,可是每每聽到、想起還是驚恐不已。」
不消說是他,便是我也是心跳加快,手心全是汗水。這麼慘烈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估計是爹爹怕嚇到我們,我穩了穩心緒,隨口問道:「那個知府叫什麼名字?」
許良不情願的擠出一個名字:「文豫。」
「文豫?」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我目光移向趙博阿奕,從他們的表情上看的出和我有一樣的疑問。既然趙博和阿奕也見過,那便是我十六歲之前的事了,我拚命的搜尋記憶。募的,我脫口而出:「孫子兵法。」
趙博隨即想起:「噢,就是我們爭破掉書皮的那本孫子兵法。」
阿奕分析道:「也就是說爹爹很多年前就認識這個叫文豫的,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還非比尋常。可是為何從未聽爹娘說起這個人,說起這件事,難道是不屑提起?」
這個與我同姓的男子果是如此的不堪嗎?還是遭人陷害,另有隱情?我固執的認為是後一種情形。趙博似是看出我的心思:「能被爹爹視為兄弟的人,斷不會是個玩忽職守的貪官污吏。」
「小臣突然有個念頭,」許良猜測:「趙伯父當年執意要去淮安會不會和此人有關?」
他們的對話我置若罔聞,我突然對那個叫文豫的人產生了很奇妙的感覺,隱約的我覺得我和他似乎有某種關聯。「許良,你立刻去查有關文豫的一切事宜。」
許良有些為難:「這是三十年前的案子,且九族都被誅光了,恐是無處可查了。」
我失態的叫道:「那就從他家的左鄰右舍,從曾經在他家做工的下人身上查起。他只要在這個世上待過,就不可能沒留下一絲痕跡。」
冥冥之中我有種感覺,他是一切問題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