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產到管兒滿月,我都平安無事,貴妃並沒有任何動靜和異常,是我多想了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貴妃的形跡太詭異了,我還是小心為妙。舒榒駑襻我讓春兒傳召趙博,可以借問詢讓他有機會見見管兒。
他一動不動如雕塑一般的抱著管兒,目不轉睛的盯著管兒熟睡的小臉,神情如此喜悅,如此專注,讓我都不忍心打斷他,在他多難的生活中這種幸福和快樂是少有的。
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的,可能是他僵硬的姿勢硌著管兒了,管兒毫無徵兆的大聲啼哭起來,我還來不及吩咐,忠於職守的乳娘立即上前,一把把管兒抱過去,在趙博戀戀不捨的目光中消失在重重宮闈裡。
「謝謝你。」他誠摯的道。
謝我什麼?謝我生下這個孩子,還是謝我讓他有機會接觸到這個孩子?我不深想,轉而問道:「有異常嗎?」
趙博搖搖頭:「沒有,我加強了警戒和巡查,沒發現一絲異樣。只有貴妃的貼身侍女真兒偶爾出宮到江府,這在之前也是常有的。」
我皺著眉,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就算貴妃肯放過我,丞相也不會饒了我,可是從我懷孕到產子到現在,平靜的像一汪水,平靜的有些可怕,恰似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他們一定是醞釀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巨大陰謀。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將制我於死地。
趙博看出了我的擔憂,寬慰道:「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讓你和管兒遇到危險。」
「真兒」貴妃叫道:「你明日回相府,讓喜兒代替入宮。」
真兒面有難色,小心道:「娘娘,最近出入宮門盤查嚴密了許多,奴婢怕……」
貴妃斜了她一眼,乖張的道:「你怕什麼,有事本宮會擔待。」
真兒閉上了嘴,眼神直瞄著翠兒。翠兒心領神會,遲疑了下,還是冒險開口:「娘娘,這樣不妥吧,要是皇上過來……」
貴妃柳眉倒豎,寒聲道:「有什麼不妥,本宮懷孕這麼久,你看皇上有來關心過嗎?」一伸手揮掉擺滿桌子的賞賜:「他以為送些東西就算是恩寵了,皇上關心的只是本宮的肚子,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雲綺羅那個賤人身上,根本不會踏進這兒一步。」
翠兒替真兒搬出丞相:「怕是相爺不同意啊!」
貴妃冷笑,對著真兒道:「我爹若是不同意,你就跟他說,本宮心神鬱結,鬱鬱寡歡,若不能開懷一笑,恐怕龍嗣難保。」
真兒無奈的低頭:「奴婢這就出去。」
喜兒一身女裝,搖曳多姿的走進來,當真是芙蓉為面,楊柳做身,哪能辨出是雌雄?他踩著碎步撲倒在貴妃面前:「娘娘,您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