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宮,修建在冰湖之底。
若是凡人界,湖面結冰,湖底定是湖水滔滔。
但是這裡卻不一樣,湖底寒冰三尺,湖底仍是冰封連綿。
天寒宮雖是青石修建而成,但亭台樓閣之上皆是寒氣匯聚,就連四周的草木之上都是冰霜凝結。
湖底倒是很空曠,好似一片天地。
儘管是在湖底,但卻一點也不黑暗,四處的寒石裡面都有玄奇的晶石,不斷散發著七彩之光,令這裡好似浩瀚星空,格外夢幻。
只是立在宮門前的莫一心,此刻沒心思欣賞這些,仍在一劍一劍的斬著宮門,呼嘯的劍氣不斷震動四周,但卻怎麼也破不了籠罩在宮門上的碧藍光罩。
「出來,你們都是縮頭烏龜嗎?有膽子抓人,為什麼沒膽子迎戰?」莫一心仍是在一劍一劍的劈著,轟隆隆的劍氣如聲聲悶雷,在偌大的天寒宮裡面迴盪。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少許,安秋玄和安秋邈並肩落在了宮門前,安秋玄輕輕一抬手,便將迎面而來的一道赤火劍氣擊散。
兩人雖然都是面色鎮定,但心中卻是有些詫愕,天寒宮就在湖底,這個並不是秘密,但天寒宮四周佈置了十八個迷陣,因此即便是東方真陽他們下來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可是這個凡人卻是輕鬆找到了,當真是奇怪。
「少廢話,快把我師妹交出來!」莫一心可沒心思跟他們說這個問題。
區區迷陣對他來說根本不足畏懼,其實他並沒有破陣,只是使出了尋仙燈,此寶曾經嗅過安靈萱身上的香氣,因此很容易就把他帶到了這裡。
「念在你和她曾是師兄妹的份上,本仙人就不殺你了!」安秋玄冷冷一笑,然後轉身就走,臨走的時候吩咐了安秋邈一句,「三弟,把他關到寒冰深淵,免得把這裡吵的是雞犬不寧!」
「知道了!」安秋邈答應一聲,隨即身後的藍色飛劍悍然出鞘,轟的一聲斬向莫一心。
他明白二哥的意思,如果那個女孩不是大哥的女兒,那就放他們倆一起走,如果是的話,那這小子就不能留,因為大哥安秋寒是靈仙,他的女兒也便有著靈仙血脈,應該跟他們一起住在天寒宮,不能再和庸俗的凡人有一絲瓜葛。
冰藍色的劍氣快如閃電,不偏不倚的斬在了莫一心身上,莫一心所立之處當即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裂縫。
令人詫愕的是,裂縫之中竟然現出一股強勁的旋風,直接將莫一心捲了進去。
待莫一心消失不見,那裂縫又快速合上了,大地平整如初,像是從未裂開過一樣。
天寒宮,秋思閣
宮殿裡面和宮殿外面一樣,清冷刺骨,倒不是因為安家不懂得御寒,就連安秋玄和安秋邈都能在這宮殿四周布下一個御寒大陣,讓寒氣不得入內,更別說安家現在的主事人劍痕道長了。
安家人已經也是住在鳥語花香的地方,自安秋寒一事之後,他們便選擇了冰封自己,好提醒家族之人那刻骨銘心的痛,否則也不會把家族宮殿建在這冰湖下面了。
當然,這也是幫助家族子弟修行,安家人修煉的都是寒冰道法,寒冷的地方有利於他們修行。
不過寒冰並沒有影響到宮殿之中的雅致,秋思閣之中仍是擺放著珍奇的花草,屏風和桌椅也是一應俱全。
東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像,上面畫著一位瀟灑的劍仙,衣袍飄飛、神采奕奕,眉宇之間,英氣無限。
畫像前,立著一位白衣少女,正昂首看著那幅畫像,倒不是因為那畫像有多特別,更不是被那畫像中的英俊男子所吸引,而是畫像中的人跟她長得儘是一般模樣,這讓她的神色不禁是陰晴不定。
少女正是安靈萱,被人掠到了這裡,並且被束身道法給定住了,站在這裡是動彈不得。
不過她並沒有害怕,也沒覺得無聊,因為她已經被這幅畫給深深吸引住了。
為什麼畫中之人和她竟是如此的相像?儘管她是一直在找尋父母的下落,心中也曾萌生過這樣的想法,那就是畫中之人便是她的父親。
可她不敢這樣想,她的父親怎麼會是靈仙呢?
這時,兩人走了進來,正是安秋玄和安秋邈,安秋邈順手一指,便解除了她身上的束縛。
「三個問題,首先,你的生辰八字是不是神州歷壬寅年丙申月甲子日辛丑時?」安秋邈剛剛鬆開安靈萱,安秋玄便冷聲問到。
「是!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安靈萱也是冷然,這兩人好生沒禮貌,無緣無故把她抓到這裡,還這般冷眼相對,莫非是妖孽?亦或是和她父母有仇?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忘祖背宗,如果爹娘曾經欠下了什麼仇債,需要她來還,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儘管她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為他們還債,權當是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好了。
「你腰上的那條紅菱是不是叫赤火冰龍?」安秋玄繼續問到,臉色已經沒有先前那般冰冷了,而一旁的安秋邈早已露出了歡喜的神色。
「是的!」安靈萱毫不猶豫的答到。
「我三弟看到你在蛛妖林殺妖時用的道法,那是不是《淬冰術》?」安秋玄轉過身來,面色變得有些激動了。
安靈萱不知道這兩人為何突然由冰冷變成激動,於是沒再出聲,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真的是啊,二哥,她果真是大哥的女兒,是我們的侄女!」安秋邈大聲笑了起來,且是聲淚俱下。
而安秋玄則是慢慢閉上雙眼,微微昂起頭,淚水嘩嘩而落。
安秋邈是百感交集,故而聲淚俱下,大哥當年慘死,大家都以為他沒後了呢,沒想到他的女兒還活著,這樣的話,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而安秋玄則是悔恨,當初下令處死大哥在凡人界的女人和孩子的是爹和娘親,他們都因此而恨透了爹和娘親,以至於他們雙雙無疾而終。
現在他方才知道,他們錯怪他們了,其實他們並沒有處死大哥的血脈,畢竟血濃於水啊!
「大哥?侄兒?」眼前兩人是又哭又笑,這不禁讓安靈萱是大為愕然,莫非她所想的是真的?
「是的,你便是我大哥安秋寒的女兒,看,這便是我大哥,也便是你的父親,安秋寒!」安秋邈一把拉住安靈萱,然後和她一起跪倒在畫像前,對著畫像哭喊到,「大哥,你看到了嗎?我和二哥找到你的女兒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將她撫養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