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轉頭看她。
冰清的睡顏很美,雙眸輕閉,刷子一般濃密的睫毛長而彎,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個柔和的陰影,醉酒的臉頰暈著幾分酡紅,唇瓣不點而朱,微微的抿著,極有風情。
南明玄吞了吞口水,悄悄的俯下身在那朵櫻粉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碰了碰,滿足的瞇起眼睛,躺到自己的位置上,翹著嘴角熟睡了。
微風輕拂過紗簾,月光透過窗格流瀉了一地瑩潤的光影,光色如波搖曳,朦朧而氤氳……
翌日。
宿醉的結果便是第二日的頭疼難受。
軍士廳中,冰清隱忍宿醉後的不適,聽著諸位將軍研製的下部作戰計劃!
「韓龍一死,相信韓國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簫涵淡淡笑意道。
「簫將軍說的不錯,我們折損韓國這麼多人,他們下次再出戰,可就是針對我們了!」
「嗯。」眾將軍點頭。
「簫將軍看,韓國該會幾日來犯?」
「韓王是個火爆的主,以我看,不出三日,這韓國幾十萬大軍肯定要將這一代翻個底朝天。」
「|那我們豈不是要轉移。」
「這三日到不用,不過我們打的便是拖延戰,諸位要做好周旋的準備。」簫涵說著輕輕看了眾人,掃過冰清時微挑眉:「怎麼了不舒服嗎?」
「啊,沒。」冰清皺眉的動作一停,微笑的搖頭。
簫涵卻走了過來,拂過她的額頭碰了碰,接著轉身往外走:「你等等我。」
「哎……」冰清朝他伸手,可人已經出了帳篷。
滿屋子的人互相看看,簫將軍可是談起公事來可是雷打不動,這樣的情況說到一半丟下他們,可是第一次啊!幾人的眼神看向冰清時,頓時亮著雙眼的一陣笑意。
冰清被他們的看的有不無奈。
而另一邊,帳篷外一個端著熱騰騰湯的男人站著。
「南明公子來找冰清姑娘嗎?」守門的士兵看著正皺眉的南明玄開口。
「嗯,她去哪裡?」
守衛目光溜過他捧著的湯盅不由與幾個護衛交換眼神的一笑,「冰清姑娘此時應在議事廳,與幾位將軍在議事。」
南明玄皺皺眉:早上時候明明跟她說不要亂跑。
「補湯應趁熱喝才有味道,公子快去罷。」身旁的守衛笑著道。
南明玄掃了這幾個小子一眼,自然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不過他卻完全不介意,想笑就笑,老子就是追老婆來的,難道怕你們笑啊!等本公子把老婆娶進門,要你們羨慕死!
撇完眾人,南明玄轉身直衝議事廳。
掀開簾子,一屋子人中,準確無誤的找到那一抹纖細的人。眾人的目光被無視,朝著他「老婆」就走了上去。
「你怎怎麼來了?」冰清看見他時微一愣。
「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怎麼不休息休息就跑出來,頭疼不疼?快把這碗湯喝了。」南明玄說著將碗遞給她。
冰清看看這去酒氣的湯,抬頭又看看他:「從哪裡弄來的?」
「我做的啊!」
「你會做這個?」別看平日裡吃喝都懂,可是她知道南明玄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
「不會可以學嗎。你別擔心了,我都練了一早上了,絕對能吃。」南明玄誠懇著的將碗又遞了遞。
冰清失笑,看他無辜,就擺出一副暫且相信你的樣子端起碗,喝下。
而此時帳篷簾子被撩開,簫涵手中捧著熱騰騰的碗,臉上帶著些灰塵與柔和的笑意走了進來。
幾位將軍一看,左右掃掃誰也不敢不說話。
而簫涵看見裡面的場景,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緩緩落下,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熱騰騰的湯碗,緩緩轉身離開。
駐紮的營帳後,是座高的山,此山險峻,素日少有人上。
此時卻有笛聲從山頂飄下,清幽如空谷回音,似只是一個人的唱和,悔恨而傷感。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琴音停了,璧山又恢復寂靜,偶爾才會響起歸巢雀鳥的啼鳴。
一鉤冷月淡淡的湧現於天幕上,慢慢從暗至明,稀疏的幾顆星星在月芒中閃著微弱的光。
「一天都不見人,大家都在等著你商討論事,你怎麼跑來這裡?」
笛聲止時,冰清的聲音輕輕響起。
「我只是……」簫涵回首看她一眼,淡淡微笑:「想出來走走。」
冰清走過去與他並排坐於山頂一塊大石上,看著他手中的笛子,「山腳下便聽到你的笛音,吹的什麼曲子?以前似未聽你吹過。」
「不知道。」簫涵垂首看看手中的笛子,然後抬首看著夜空,「隨心而吹的。」
「隨心嗎?」冰清微微皺了下眉。
「你從前最愛聽我吹笛子,你說你能聽得懂。冰清,這次你也聽懂了嗎?」簫涵問的時候沒看她,眸光遙望著天際,雙眸縈繞無緒。
冰清一怔,愣神的看著他。
簫涵此時也轉過了目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那個夜晚,也是如現在這般,璀璨的星空,他徹底的失去了那個從小一直喜歡的女子,頹廢的坐在山頂上吹風喝酒。而她就陪在他身旁,風吹的她白色衣裙飄飄如仙,她明亮的雙眼,比天邊的星子更為動人。
兩人並肩坐著。他有些醉,一時情迷,勾過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輕輕的吻。
當人清明過來,她看見女子眼眸星光一樣燦爛美麗的看著她,抱著他的手臂脖子認真的說,「簫涵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就在一起吧?」
他那時是怎麼回答她的?嗯,他說;「我不確定自己能忘記她,所以我們……」
他看見她眼裡的星光,在哪一瞬間黯淡。
那時的他,真的以為自己不可能會愛上別人了!
可是全都錯了,他懂事的冰清,就這樣漸行漸遠。
某日他恍然大悟回首急追時,他聰明的冰清,守護他多年的冰清,勇敢倔強的冰清,她沉默了!
他想沒關係的,他們羈絆如此的深,她不可能會不愛他的,他有時間,可以慢慢追回來。
但是,看著她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笑的燦爛,她默許了那個男人一切的所作所為,在那個男人面前臉紅羞澀。他心裡針扎一樣的不舒服。這一刻他總算明白了,他並不是不愛她,只是習慣了她陪伴,她在他身邊本來就是裡說當然的。直到就要失去——不可以的,他不可以失去的,眼前這個女子!
伸手,緊緊的抱住眼前的人:「冰清,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