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某郊區某佔地七百畝的莊園,園前園後張掛著粉色的紗蔓。舒殘顎副六月的艷陽天,透著南方城市過分滾燙的炎熾,偶有一絲暑氣送來,刮起孟.浪十足的熱風,吹在汗溻溻的身上,也只是悶騷式的隔靴搔癢,不夠淋漓爽快。
這是三年前的某個夏天,園內葳蕤的草木以如日中天之姿,欲與烈日一較高下,枝頭昂拔,四散的分柯卻興致勃勃地探向園外,綿長刺耳的蟬鳴聲,此起彼伏的傳來,如浪鼓一般,一波一波敲打著耳膜,醞釀一絲喜氣。
莊園門口立著兩個門僮,身著討喜的襟口襄黃色的紅色制服,看起來與星級酒店的門僮精神風貌別無二處,不過倒多了絲肅敬與莊重,少了點狗.腿與嬉皮。
偶爾有幾輛寶馬奔池法拉利勞斯萊斯進來,也只是保持著中正之姿,行個禮,再確認一下身份,便放行。
"穆錦池,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左手虛插在西裝褲口袋,目空一切的表情,冷冷開口。
他昂藏的身軀,立在門口,逆著光,檔去越近正午時光的一絲暑氣。
錦池抬頭看她,良久之後,點點頭。
她一身白雪似的婚紗,頭上綴著珠花,妝容精緻,平時一直橫跨鼻樑處的框架眼鏡已經取下,琥珀色的眸子泛著盈盈清亮的水光,彷彿微風撫後,漾起漣漪的一池春水,明亮透澈,卻隱隱有著極度地不安。
"那好吧。"他半挑著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個身就往門外屋。
他走後,她便悄悄吁了一口氣。
事實上,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客房,裝潢極為奢華,現在已經做了婚禮現場新人的臨時休息處。
她的伴娘蘇青文剛出去接了一個電話,未婚夫也就是馬上要成為她丈夫的武端陽卻突然推門而入。來不及從驚詫當中回過神,他便先入為主地問起來。
話說,自從他出國留學後,他和她差不多有三年沒見面。雖然很久沒有見面了,但熟諳他的牛脾氣一點兒也沒有變。這次,他回國不到半年,便馬不停蹄應了長輩的要求和他舉行婚禮。話說,她還是個貸真價實的在校生,正在g城某大學專攻美術,現在也才大二。也不知道是哪邊的長輩火急火燎,突然提出來要辦婚事。素來不知拒絕為何為的穆錦池,也只得順著勢頭答應。
他和她的婚事,早在上上輩就定下了。所謂百年之約,也約了快六十載,剩下的四十載當然就要付諸於實踐當中去。
只是會不會太委屈他,現金社會,雖然他和她是真正算得上門當戶對,又青梅竹馬,但是童年時光,她和胞姐錦繡一起效游,不小心從小山坡上跌下來,後來右腿比左腿足足短了一公分,右腳踝處之後也長出了一座小山。
如此驕傲的她,讓他娶一個跛子會不會大為不爽!
實在不想累及他,但她向來又是家中的乖乖女,父母之命,奉為聖諭。
對婚禮,她沒有任何要求,只是就怕勞累了長輩,若真要提出什麼要求來,就考慮到她仍是在校生,婚禮還是簡單的在男方家裡舉辦一下,相邀的也多半是一些親朋戚友。
武穆兩家畢竟是大戶,說是婚禮從簡,但到底還是熱鬧奢華的,定要說出個簡字來,也就是與席人數確實少了點兒…….
少了兩位新人的姐妹兄弟,也少了平時來往甚密的交結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