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牛島滿同樣非常鬱悶的還有齋籐彌平,第六師團動用了兩個步兵聯隊,而自己動用了三個步兵聯隊,如此狹窄的戰車根本容納不下如此多的兵員,所以無奈之下,齋籐彌平與牛島滿一樣,都採用分批輪戰的模式進行不停息的車輪戰,試圖耗垮守軍,猶豫之前炮兵陣地遭到了襲擊,損失了野戰重型火炮不說,最為嚴重的是炮彈被殉爆了一大批,原本就炮彈不是很充裕的日軍的重炮幾乎處於斷糧的狀態,只在極為需要的時候才會進行炮擊,沒有了強大的炮火作為推進的保障,僅僅憑藉著步兵進攻中國守軍嚴防死守的街堡簡直就是自殺性的行為。
中正廣場附近一公里的全部建築物都成為了一片瓦礫,街道早已沒有了模樣,即便如此,日軍也無法攻陷這個看似岌岌可危的城市?遍佈廣場和附近大街小巷的屍體都是日本人各種戰術嘗試的結果。
岡村寧次為此數次雷霆大怒,但是岡村寧次卻不給自己的部下下達所謂最後的限期,因為岡村寧次擔心屆時真的攻不下來,他自己難以自圓其說下不了台,之前策劃進行所謂刺殺行動的影佐禎昭也顯得安分多了,淺口武夫少佐指揮的三十人的「斬鬼」敢死隊失去聯絡消息二天之久,明顯行動已經失敗,於是影佐禎昭準備收拾東西返回上海了,據說是與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刺殺案主角汪兆銘協商成立南京國民政府事宜?看樣子玩刺殺和特種作戰,無論是影佐禎昭還是山本一夫,都不是高飛的對手。
相比鬱悶無比的岡村寧次,日軍華中派遣軍方面司令官畑俊六大將這幾日也是食不安,寢難眠!岡村寧次剛剛報告了一個好消息,攻破了南昌的城垣,進抵中正廣場,眼看就要橫掃南昌之殘敵了,結果壞消息接踵而至,第六師團部駐地遇襲,第十一軍以及第六師團二十九名作戰參謀玉碎成仁。
五門珍貴的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口徑加農炮以及二十六門三八式一百五十毫米野戰重型榴彈炮和大批炮彈被中**突擊隊摧毀,畑俊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有如被雷擊一般?結果巷戰又打了兩天之久?還是圍繞著中正廣場?等待英勇之皇軍掃蕩縱橫的畑俊六又一次失望了,不過畑俊六的失望沒持續多久,第十一軍司令官岡村寧次發來電報,申請補充兵員和大口徑炮彈,於是畑俊六的失望變成了憤怒,南昌城難道真的就是銅牆鐵壁嗎?
畑俊六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望著滾滾流淌的黃浦江,但是心境卻無論如何也舒展不開,南昌攻略竟然如此的不順利,區區一個中**的新一師竟然擋住了帝國皇軍四個師團的圍攻?而且參加進攻的四個師團都傷痕纍纍,損失的軍官甚至比萬家嶺還要多?聯隊長已經陣亡了四人,師團長重傷不治一人,損失作戰參謀二十九人,損失重炮……
這份無比沉重的戰報畑俊六已經看不下去了,耗費了這麼多的物資彈藥,如此之大的傷亡為了攻佔一個南昌?如果仗都如此這般的打下去,不出一年大日本帝國皇軍就要退守滿洲了!是帝國皇軍太無能?還是支那軍的作戰能力與武器裝備大大的改進了?在戰爭中學習戰爭,話是沒錯,但是理論終歸是理論。
新一師是全部用蘇械武裝起來的新型支那軍隊,官兵的作戰意識十分的頑強,前沿到處都是慘烈搏殺留下的痕跡,佔領中國守軍陣地的唯一辦法就是將他們全部殺死,畑俊六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恐怕現在戰局已經失去了控制。
岡村寧次的第十一軍是在華軍政主要對策更改後唯一一支野戰攻擊軍,所以第十一軍才會有如此大的規模,現在看來第十一軍現有的兵力似乎無法應對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的中**,面對這個困局畑俊六也顯得有些素手無策,唯一的辦法就是指望軍部大本營能夠從關東軍抽調部分兵力火速支援華北,而從華北抽調精銳野戰師團增援南昌前線,向長沙實施攻擊,牽制中**野戰軍主力,使得岡村寧次有時間攻下南昌。
一盤好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不堪?區區一個師的支那軍竟然能夠在戰術層面上撬動帝國陸軍的既定戰略?想想這種可怕的後果,畑俊六感到了不寒而慄。
在南昌城中堅守待援的高飛望著城東方向中正廣場激烈的交火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敢於堅守南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歷史上日本人會在五月初在諾門坎進行一次針對蘇軍的大規模的挑釁,實際上早在1936年的時候,日本關東軍澀各支隊就以一千五百餘人乘汽車五十輛、裝甲車十二輛、坦克四輛,入侵蒙古阿達格多蘭地區,被蘇蒙軍隊擊潰。
日軍的不斷試探的規模也隨之升級,於是在1939年5月,日本關東軍決定首先在諾門罕一帶進攻蒙古佔領其東部的領土哈拉哈地區,作為下步侵入蘇聯遠東地區的跳板,進而實現蓄謀已久的北進計劃。
在高飛看來無能的日本東京當局仍為北進及南進的策略而爭論不休,北進計劃是以陸軍向蘇聯西伯利亞發動攻勢,目標是進攻至貝加爾湖一帶,而南進計劃則是以海軍為主,奪取東南亞資源,特別是荷屬印度尼西亞的石油,日軍在諾門罕戰役的失敗,使日本被迫將北進侵蘇的國策改為南下襲美,蘇聯從而避免了與德、日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面,美國人在日蘇兩國大打出手的時候還冷言嘲諷,兩個傻瓜在人們注意不到的世界角落裡發洩著憤怒。
直到兩年後日本人的炸彈劈頭蓋腦地扔到了珍珠港,美國人才明白過來,恰恰是他們認為無關緊要的一戰改變了日本的作戰對象,恰恰是他們根本瞧不起的這個彈丸小國給了他們致命一擊,美國人注定為自己的驕傲和輕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