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中正廣場的激戰可謂慘烈至極,中日兩軍如同在比拚火力一般,九十毫米野炮、七十五毫米山炮、一百五十毫米迫擊炮、八十二毫米迫擊炮,三十七毫米戰防炮,四十六毫米戰防炮,輕重機槍掀起一陣陣的彈雨,你來我往之間還有雙方重炮兵發射的重炮榴彈,沖天而起的煙柱足足幾十公尺高,十幾輛日軍的戰車冒著滾滾的黑煙在燃燒著,廣場中央倒斃著幾百具形態各異的日軍屍體。
更為慘烈異常的戰鬥則是圍繞著中正廣場進行的,日軍企圖向左右兩翼滲透攻擊,而中國守軍則誓死堅守陣地,在狹窄的街道巷戰中,裝備了大量衝鋒鎗和手榴彈,並且熟悉地形的中國士兵如魚得水,他們總能出現在日軍意想不到的地方,他們以五到十人為一組,往往是一組吸引日軍注意力,另外幾組從四面八方發起突然襲擊,在衝鋒鎗兇猛的火力加手榴彈下,往往血肉橫飛的就是日軍,游擊的守軍小分隊結合陣地抵抗日軍的進攻,不斷利用夜色攻擊日軍薄弱的側翼。
中國守軍的戰術讓日軍非常不適應,尤其是巷戰中三八式步槍遠遠不敵中國守軍的衝鋒鎗和毛瑟手槍,雖然很多建築物都被炸成了廢墟,但是依然遍地佈滿了中國守軍留下的詭雷,這些詭雷炸得日軍可謂是雞飛狗跳不亦樂乎。
日軍步兵第十一旅團少將旅團長圾井德太郎望著槍炮聲激烈異常的城東無奈的歎了口氣,其指揮的步兵第十三聯隊與步兵第四十七聯隊都在突破城垣的攻擊戰中遭遇到了空前的損失,所以現在休整的他只有看牛島滿表演的份,第六師團與第一零一師團現在都各自憋了一口氣,首破南昌城垣的榮譽被岡村寧次輕描淡寫的淡化了,在岡村寧次看來首破城垣防禦算不了什麼,因為那都是畑俊六大將閣下指派的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口徑加農炮大隊的功勞,不過九六式一百五十毫米口徑加農炮大隊已經不復存在了。
所以兩位師團長又各自尋找到了下一階段的目標,那就是佔領中正廣場者為勝,所以左翼歸第六師團牛島滿的第三十六旅團,而右翼歸第一零一師團的第一零一步兵聯隊與第一零六師團的步兵第一一三聯隊、步兵第一二三聯隊,共計投入三個步兵聯隊共計右翼。
日軍士兵徒勞的試圖通過近二百公尺空曠的廣場就等於是在自殺,中國守軍的重迫擊炮與直射炮都大大的超過了日軍的數量,而且不時的還給日軍飛雷炮伺候,轟得日軍是目瞪口呆。
往往是日本人用戰防炮或者九二式步兵炮掀翻中國守軍一挺重機槍,中國守軍就能掀翻日軍至少五挺輕重機槍,而且精準的大口徑野戰重型榴彈炮發射的炮彈就會不期而至,將日軍來不及轉移的戰防炮和步兵炮炸上天。
日軍雖然也採用炮火支援,但是在精度方面與中**隊相比就相差太遠,兩軍陣線距離太近,日本人也知道自己陸海軍航空兵高空投彈轟炸的精度很不靠譜,低空只能採用攻擊機進行掃射火力壓制,但是自從南昌城內隱藏的德制八十八毫米口徑高炮開火擊落二架日機之後,日軍的戰機再也不敢在南昌城上空玩特技了。
南昌城下的大戰牽動著各個方面的心,岡村寧次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已經攻破了城垣,按以往交戰的經驗,中**隊不全軍潰散也早就突破了,自己圍三攻三,就是為了給守軍留一個可以突圍的假象,結果守軍根本沒有任何突圍的意圖,反而戰鬥意志極強,無論是強攻、夜襲都不是中**的對手,尤其是在慘烈的巷戰之中,遍佈滿城的屍體中七成半左右都是日軍的,為了彌補巷戰中的火力差距,日本人甚至將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和九六式輕機槍集中起來使用,妄圖扭轉火力差距。
讓日軍非常無奈的是輕機槍畢竟是輕機槍,其與衝鋒鎗的戰術功能簡直有天壤之別,最後的結果是突擊部隊全滅,幾十挺輕機槍全部被中**繳獲去了?原本認為自己非常擅長巷戰的日軍這次是真正碰上了巷戰的老祖宗中國人,高飛的巷戰理論可不是蓋的,對於高飛來說,巷戰就是在街巷之間逐街、逐屋進行的爭奪戰,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殘酷性非常之大,敵我彼此混雜、犬牙交錯,戰場危險性強,巷戰和野戰的最大不同在於,戰場被無數建築所分割,任何作戰單位都處於一個相對封閉而狹窄的戰場之中,誰更熟悉環境,誰就能夠在交戰中佔據更多的優勢。
防禦反擊中的中國士兵的游擊部隊的官兵全部將自己的鋼盔脫掉,這是高飛給游擊分隊下達的死命令,攜帶充足的彈藥和盡可能多的手榴彈,保持身體的乾燥和保暖,摘下鋼盔帶回軟頂帽,很多官兵開始都不理解,因為官兵們都把鋼盔視為頭部的保護神。
但是激烈的戰鬥中,官兵們才發現師座的英明之處,鋼盔太容易暴露目標了,而且即便被子彈擊中,不被擊穿鋼盔的話,子彈巨大的衝擊動能也會將士兵的脖子震斷,所以實戰中士兵鋼盔的帶子是從來不系的。
對於頭戴鋼盔緊繫帶子異常緊張的日軍士兵,南昌東城已經注定要成為他們的墳墓了,大批傷亡之後的日軍也開始學得聰明起來,也採用小部隊穿插配合的方式,對不熟悉地形的日軍來說,這種小部隊分散滲透的戰術更讓他們損失慘重,也更加便於中國守軍發揮火力優勢,日軍步兵的武器裝備再一次證明了其的所謂節約型相對於對手武裝程度的戰爭理論純屬就是扯淡。
面對至少十比一的巷戰傷亡,日軍第六師團步兵第三十六旅團的旅團長牛島滿也終於坐不住了,按照這種傷亡速度,用不了二天,他的步兵第三十六旅團就會被耗乾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