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川軍團,高飛心中湧起一陣難過,前段時間川軍團被各個戰區驅趕甚至都上了中央日報,高飛記得後世一部影片,講的是中國遠征軍在滇西抗戰的事兒,比較奇怪的是,故事的主角,一群由潰兵集合起來的炮灰,卻掛上了一個川軍團的名頭。
實際上歷史上的滇西包括後來的緬印抗戰大反擊,無論是1941年底第一次出國入緬,還是從1943年後期開始x2by兩路南北夾擊作戰方案,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中央軍最為精銳的嫡系部隊,川軍是享受不到編入遠征軍遠征異域這個殊榮的。
因為全面抗戰爆發以來,全國上下從德械整編師再到東北軍的調整師,桂系的新編師、甚至西北四馬的近乎土匪的部隊,當時在國內川軍的裝備,在全國各派系軍隊之中算是最差的之一,連1888式毛瑟步槍的仿製品老套筒漢陽造步槍都算是精良裝備,大部分士兵用的是川內自產的單打一,很多槍膛線都磨沒了,子彈出膛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手榴彈是自產的「鐵麻花」,火炮和機槍更是寥寥無幾的奢侈品,川軍的物資也緊缺,絕大部分士兵穿著草鞋、單衣、號為「草鞋兵」,而且根本沒有軍用水壺這個裝備,在腰間挎著長短不一的竹筒,沒有專用的偕行具背囊,背上背著四川特有的竹籠子,此外,很多川軍士兵嗜好旱煙,除步槍外每人幾乎人手一支旱煙袋,被人譏諷為「雙槍軍」。
全面抗戰爆發之後,不久,在廬山召開的全國各派系大會上,劉湘慷慨陳詞,為了打國戰抗日,四川願意出兵三十萬,出壯丁五百萬,繳納稻穀一千萬擔!而且劉湘即刻與四川各軍閥商議出川抗戰的事宜,最後決定,第一批部隊合計五個軍,十五萬餘人,分為南北兩路出川抗戰。
北路第二十二集團軍,由鄧錫侯所部四十五軍,孫震所部第四十一軍和李家鈺所部第四十七軍組成,共計六個整師,約六萬餘人,從成都一帶集結徒步出發,走漢中經陝西進入河南。
南路第二十三集團軍,則有劉湘所部的唐式遵第二十一軍和潘文華第二十三軍共計五個師兩個旅約七萬餘人,從重慶集結出發,徒步經湖北進入河南,另外楊森所部直接趕赴淞滬參戰。
先是楊森和郭汝棟所部川軍喋血淞滬,後有鄧錫侯淚灑晉西,川軍幾經血戰卻彈藥無補,人無食,傷無藥,閻錫山守著他的彈藥庫寧可炸了或者被日軍繳獲,亦不給川軍補給,相對的閻錫山對第十八集團都比對川軍要好,平型關戰役之前,**所部預設伏擊日軍自動車隊,阻擊日軍第二十一旅團,保障平型關戰役之左翼安全,策應高桂滋所部正面出擊前,還補充了一千五百餘支步槍,一百餘挺輕重機槍,另外五萬枚一水德制二四型防禦手榴彈。
高飛非常清楚,推到第五戰區的川軍所部早就是殘部了,李宗仁給王銘章補充的武器彈藥,相信王銘章心底也明白,滕縣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派第二十二集團軍這樣的殘部固守?說白了就是盡量多的爭取時間,等王銘章要求在城外機動防禦未獲恩准之際,王銘章就明白了一切,於是封死城門與敵死戰,用川軍將士以及他的鮮血以洗川軍二十年內戰之罪,身為一名軍人,當外辱犯境無法力敵之際,殺神成仁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說最高軍事委員會壓根就沒打算將川軍作為一個整體編為第七戰區,拆散消耗才是真正的策略,於是川軍亦更淪為雜牌中的雜牌,在抗戰的大部分時間裡,蔣介石一貫秉承「打死日軍除外患,打死友軍除內患」的原則,對非嫡系的各部隊極盡排擠、打擊之能事,補給裝備別癡心妄想,送死的活接連不斷。
對於滕縣之王銘章,高飛感覺還是一個不錯的漢子,談笑風生,行事雷厲風行!這讓高飛想起了南京保衛戰中的川軍第一四五師師長饒國華死守界牌、廣德,兵力損折殆盡,身陷入日寇重圍,為免被俘之恥舉槍成仁!
高飛知道,面對這種大兵團作戰,自己的幾百人無疑是杯水車薪,也許日軍的一陣火炮就給自己報銷一半,趁著李宗仁不注意,高飛捲走了十幾張二萬分之一的地圖,高飛離開後,李宗仁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些之前在外圍作戰時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地圖?或許是參謀們提前收了起來?無奈之下李宗仁只得上車轉移。
高飛返回營區之後,明白第一大隊與第二大隊立即按照第二套方案行動,高飛的第二套方案就是深入敵後,高飛為每人準備了一套「紅袖頭」,所謂的「紅袖頭」實際上就是偽滿洲國救國和平軍的軍服,不過偽滿洲國成立沒多久,偽滿洲**的名稱就換了七、八次,搞得自己當兵的都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全稱叫什麼,地方的上的老百姓就更無從知道了,於是都統稱其為「紅袖頭」,原因是其軍服的袖口位置上有一道紅邊。
潛入敵後自然不能假扮日軍了,高飛不是傻子,他不會被後世的那些白癡影視劇所誤導,日軍徵兵是有非常嚴格的地域化的,比如第六師團亦被稱為熊本師團,第二師團被稱為仙台師團,是因為其一個是在熊本組建整編,一個是在仙台組建整編的,而且日軍在作戰時不但要有軍官證,還要配合旅團、聯隊一級部隊值班參謀給予開除的勤務單,無論戰況如何,都是必然程序,在第二長沙會戰期間,曾經有日軍部隊被打散,部隊分散突圍前值班軍官給突圍人員開具的身份證明,以免被己方憲兵誤抓甚至誤殺,這是日軍的標準作業流程,勤務單上標明了持有人的身份,所屬部隊,因何事公派還是私事等等,最為關鍵的其中還有一句密語在配合口令使用,所以無論你的日語多麼的好,冒然使用日軍軍服進行滲透簡直就是自殺!
對於讓自己帶偽軍的軍服,方國忠與許厚德都有點不樂意,尤其是方國忠,從東北逃出來的人沒幾個對偽軍這幫的鬼子的幫兇有好印象的,方國忠嘀嘀咕咕道:「縱隊長,這可是要斷子絕孫的啊!這破衣服多晦氣啊!萬一被打了黑槍都沒地方哭去啊!我看咱們還是穿咱們自己第五縱隊的軍服吧!氣派好暖和!」
方國忠說完瞪了許厚德一眼,笨嘴笨舌的許厚德沒等開口,高飛把眼睛一瞪,許厚德急忙道:「俺聽縱隊長的!」
「你大爺,姓許的!你出賣老子,你個鱉犢子玩意!我弄死你!」方國忠一見許厚德反悔,頓時吐沫星子橫飛,將許厚德祖祖輩輩都問候了一遍,高飛則點燃了一根香煙,看兩人鬥嘴!
等方國忠罵累了,高飛也抽完了煙,一擺手道:「全體攜帶偽軍軍裝,這是命令,我們只有冒充劉桂堂的偽軍所部才能混過日軍的盤查,明白嗎?」
方國忠瞪著大眼睛望著高飛道:「縱隊長?劉桂堂是個什麼玩意?很有名嗎?非得冒充他的部下?鱉犢子也配?要我說咱們就直接殺過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高飛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在擺架勢的方國忠,縱隊敵後行動自然是冒充偽軍要方便得多了,而且高飛準備冒充的偽軍所部還是非常有來頭的,劉桂堂!如果叫大名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一提起黑七爺,縱橫山東、河南的響馬土匪,就是幾乎無人不曉了。
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們別小看這個劉桂堂,一般的漢奸走狗賣國賊是烏龜王八蛋,但是這個劉桂堂可不是一般的王八蛋,這玩意最初是1928年的時候,劉桂堂匪幫被國民黨改編為新編第四師,蔣馮大戰劉桂堂率部在禹縣擊潰馮玉祥軍隊一部,蔣介石還曾經發電致賀並稱之為「鐵四師」!後劉桂堂轉投投靠閻錫山,任第二十六軍軍長,沒半年改投東北軍任第六混成旅旅長,第二年因為所部被國民革命軍所擊潰,於是逃回山東投靠韓復矩,韓復矩成立山東警備軍自任總指揮,劉桂堂任副總指揮,因不服調遣,繼續燒殺搶掠,韓復矩停止軍需供應,後其公開反韓!在熱河投靠日本人,任偽滿州國第二路軍總指揮,配合日軍侵佔沽源等地!沒半年又通電參加馮玉祥、吉鴻昌領導的抗日同盟軍,任十七軍軍長,擔任過察東剿匪副司令。大約七個月後這東西再次投靠日本人,充當皇協軍前進總司令!跟隨日軍在徐州等地作戰,一般就擔負個刺探滲透、徵糧、派餉工作,說是協同日軍作戰,實際上是日軍的雜役。」
「我去他大爺的!這癟獨子太牛x了!」方國忠頓時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