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至第二天,第二十軍團所部第八十九師二六七旅抵達臨城,為了保證臨城的安全,湯恩伯急令二六七旅搶佔官橋,並前伸至南沙河地區,此時日軍步兵第六十三聯隊聯隊長福榮真平大佐除以第二大隊與第四師在龍山、虎山地區作戰外,其主力在擊退了八十九師的先頭部隊並奪取南沙河後繼續南下,在官橋遭到了二六七旅五三三團的頑強阻擊。在龍山、虎山地區,第四師在主力抵達之後在龍山、虎山、落鳳山一線與日軍展開拉鋸戰。
當黨山、龍山兩處陣地為日軍突破時,第十旅旅長倪祖耀親自上陣指揮反擊,不惜傷亡終於將龍山陣地奪回,在這一天的激戰中,第八十五軍各部雖然暫時阻止了日軍步兵第六十三聯隊繼續南下,但是卻因為突然發生的戰鬥而未能趕赴滕縣。
然而,日軍第十聯隊突入滕縣,守軍指揮官王銘章中將殉國,隨後第十聯隊主力繼續南下,在與第六十三聯隊主力會合後集中兵力攻擊官橋,官橋守軍奮力阻擊,終因勢單力薄而放棄官橋,守軍第八十九師傷亡慘重。
日軍在攻佔官橋後又迅速向臨城突進。此時正值八十九師二六五旅所部五三零團在臨城下車,該團尚未集結完畢即遭日軍先頭部隊攻擊,團長譚乃大立即命令所屬第二營阻擊日軍,以第一營掩護第三營下車。
然而以一營之力難抵日軍機械化部隊的衝擊,第二營營長嚴以重少校又在指揮作戰時陣亡。戰至下午時分臨城失守。日軍侵佔臨城後又衝入了五三零團的集結地,使該團一度陷入混戰,隨後第八十九師各部皆以必死之志投入多次反擊,無奈日軍瀨谷支隊乃是日軍中少有的機械化聯隊的特殊編製,第八十九師苦戰無果,最終奉命放棄臨城,並在師長張雪中的率領下,退往傅山、石崗地區待命。
這就是高飛所知道的滕縣保衛戰的全部,可以說湯恩伯的第二十軍團第八十五軍所部的第八十九師被以團、營的建制分割使用投入了對日軍的作戰之中,要知道進攻滕縣的日軍主力瀨谷支隊,其以步兵第三十三旅團為主力,加強獨立機關鎗第十大隊,獨立輕裝甲車第十、第十二中隊,野戰並第十聯隊所部六個野炮中隊,野戰重炮兵第一旅團第二聯隊所部兩個重炮大隊,中國駐屯野炮兵第三隊,所部裝備了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加強臨時野炮中隊,工兵中隊,自動車中隊,華北方面軍陸軍航空兵第二十七攻擊機中隊,總戰鬥兵員達一萬四千餘人!如果算上朝鮮大行李隊,瀨谷支隊的總兵力超過一萬五千五百餘人。
湯恩伯所部第八十九師損失兵力達五千餘人,七成基層軍官戰死於混戰之中,從頭到尾這支精銳部隊都沒能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師長張雪中破口大罵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無人敢應?
之前在分兵增援之前,湯恩伯致電李宗仁與蔣介石,認為分兵唯恐徒勞,杯水車薪,以零碎補孔實在無益,當以第二十軍團之主力三個軍,全力向滕縣實施攻擊前進,增援滕縣川軍第二十二集團軍,方達阻敵之目的。
但是李宗仁不同意湯恩伯的方案,湯恩伯只得服從命令,原因在於如果湯恩伯第二十軍團全部投入戰鬥的話,那麼日軍第十師團主力與第一零六師團抽調來的一個旅團就未必能夠在節節抗擊之下進入台兒莊地區,他以第二集團軍運河阻敵,以第二十軍團出擊敵後的計劃勢必將會落空,所以在整體戰略這盤棋上,無論是川軍王銘章所部,還是第八十九師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犧牲品罷了。
為將者心無情,無念,無仁!否則何來一將功成萬骨枯?
被分割使用的湯恩伯自然不能理解李宗仁的良苦用心了,因為第八十九師被日軍兩個精銳聯隊以及獨立輕裝甲車第十、第十二中隊窮追猛打之際,第二十一集團軍一部與第二十二集團軍一部得以安然撤退,犧牲機動主力部隊給雜牌部隊斷後?湯恩伯不是傻子!否則到了最後關頭,對於李宗仁的命令鳥都不鳥,什麼軍法制裁,什麼軍令都玩蛋去,直到蔣介石的自當奮勉圖功,殲滅此敵,毋負厚望的電報到達,方才出擊。
在高飛看來湯恩伯是個聰明人,有了委座的電報,即便被日軍前後夾擊,如果慘敗自然有人替他負責,如果他聽信了李宗仁的命令,遭到日軍夾擊損失慘重,李宗仁可替他負不了這個責,無論從派系再到做人的角度去看,李宗仁當年並非太厚道,湯恩伯也非太傻,只不過各自評說罷了!
這也給高飛提了一個醒,那是對你好未必不是在給你挖坑,人心險惡至極,一切必須謹慎再謹慎,尤其是高飛手中本錢少,經不起李宗仁折騰湯恩伯那樣的折騰,估計也是之前李宗仁與湯恩伯結怨,所以才在戰略安排調整上,讓湯恩伯吃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啞巴虧,隨後利用戰區長官的身份,讓湯恩伯再次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估計恐怕也就只能蔣介石理解湯恩伯了,徐州大戰之後,湯恩伯寵信更勝可能也由此其中的原因,所以高飛眼中的李宗仁可是笑面虎,腹黑界的頂級高手,二愣子湯恩伯絕對不是其對手,不過二愣子背後有蔣中正,否則可能死無全屍的就是湯恩伯了,相比之下高飛不敢造次,關鍵是高飛的兵員補充起來太費勁。
看著李宗仁與湯恩伯之間的所謂恩怨起源,高飛震驚之餘則多了幾分無端的擔憂,將帥不合歷來是用兵之大忌,誰能保證歷史會不會按照之前的軌道進行?中**隊會在台兒莊取得大捷?
要知道戰場形勢可謂是一日多變,甚至每個小時、每分鐘都在變化,不過蔣介石手中多了幾個軍的南京收容的精銳部隊,換裝了蘇械武器的第五軍等新編部隊,相信在關鍵時刻,蔣介石也不會坐視第五戰區陷入危局。
果然,這二天在蔣介石親抵徐州之際,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的遷移工作也全面停止,蔣介石離開徐州之後,李宗仁的戰區司令長官部自然也要搬離徐州,就算沒有日軍兵鋒逼近滕縣之舉,每日都挨日軍飛機轟炸,這樣的日子也絕對不好過。
不過這兩天出了頭風的高飛,又是嚴密安保,有是全殲日軍特工暗殺組,自然也讓李宗仁多了幾分注意,按理說被上峰注意實際上是件好事,但是對於高飛來說卻未必如此,李宗仁的腹黑境地高飛是萬萬不敵,李宗仁卻並不懂得特種部隊作戰的要素所在,萬一其指派的任務讓高飛為難將如何?
高飛知道自己不是湯恩伯,即便是湯恩伯也被李宗仁接連給了兩記重擊,打掉了門牙血吞也不敢甚至不能做聲。
李宗仁似乎考慮了一下道:「對於敵後縱隊的使用方面,游擊戰我是一個外行,**方面提倡游擊戰,大肆發展游擊隊組織,國府有人說他們是『游』手好閒、不堪一『擊』、隨時散『隊』!在我看來游擊戰只不過是正面戰場的策應戰術,如無正面戰場之牽制,何談游擊之戰法?只有敵軍兵力熬不付出之際,實際控制度極小時,方能有人自由,當年的東北義勇軍不頑強?三十萬之眾!武器彈藥亦不缺少,本鄉本土,天時地利人和皆佔全了,缺乏國府的正面出兵牽制,一年的工夫,就被日本人的二個師團剿得七零八落不成氣候了!」
高飛靜靜的聽著李宗仁的話,細細品味其中的道理,很多事情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見仁見智的去看待,不置身處地誰知道當事人是怎麼想的?而且李宗仁可是新桂系的大佬,什麼風浪沒見過?對待這樣的大佬,在你與他實力地位皆不對等的時候,夾著尾巴做人,切莫學了悲劇人物湯恩伯。
李宗仁用手一點地圖道:「打仗打得就是後勤,日本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大炮要炮彈,步槍要子彈,費縣附近可能有日本人的一個大型的兵站,你的第五縱隊搜尋一下,如果找到就給我端了它,能幹掉日軍的大型兵站,就等於強有力的支援了正面滕縣防禦作戰,明白嗎?」
高飛立即立正敬禮道:「請李長官放心,卑職必定不辱使命!」
李宗仁滿意的點了點頭,高飛適時的上前道:「請問李長官還有關於費縣日軍兵站的相關情報嗎?是我軍斥候偵察的結果還是敵後提供的情報?」
李宗仁隨口道:「是我判斷的,如何是我肯定會選費縣這個位置,有人向我提出要將你的第五縱隊增援滕縣王銘章所部,第二十二集團軍鄧錫侯所部第一二二師、第一二五師、第一二七師,都在滕縣外圍固防,加上第二十一集團軍王志國所部,在滕縣外圍縣城了三道防線,第四十一軍前敵總指揮,第一二二師師長王銘章固守滕縣城關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