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一男大佐指揮的步兵第七聯隊擁有極深的歷史淵源,其是明治維新中第二個組建其的聯隊級部隊,最初的任務是拱衛京畿重地,近衛師團完成整編之後,第七步兵聯隊才被編入常備師團,其參加過著名的日俄戰爭中的二三百高地攻堅戰,全聯隊四千九百八十一人,包括聯隊長長河高鶴大佐全部陣亡與二三百高地之前,參與指揮此戰的日軍將領兒玉大將曾經無比自豪的在戰後的御前會議上奏報,我英勇無畏的大日本皇軍之步兵第七聯隊的每一名官兵都是迎著敵人的槍彈倒下的,沒有一人撤退,絕無一人生還!
所以步兵第七聯隊得到了在其聯隊旗的頂端加持大旭日授節的最高賞賜,這個賞賜對於日本陸軍聯隊來說就等於是中**隊的飛虎旗一般。
一臉凶悍,橫肉亂顫的伊佐一男緩緩拔出家傳的寶刀明月,望著經過臨時整補的聯隊四千六百五十九人,將武士刀斜指蒼穹大吼道:「對面固守陣地的是號稱支那軍中之軍的教導總隊,他們是支那軍的精神象徵,也是支那陸軍最強的軍隊,我們步兵第七聯隊也是帝國陸軍最強的步兵聯隊,最強撞擊最強,這不正是我們大和武士夢中期待的嗎?我們要從正面徹底擊潰號稱支那魂的教導總隊,我們每殺死他們一名士兵,就等於消滅支那軍的一個班,甚至一個排一個連,讓我們為天皇陛下奉獻生命吧!讓旭日旗迎著朝陽,讓我們的鮮血染紅帝國的軍旗!」
「護旗中隊!此番我軍不實施炮火支援,我們要用大和魂碾碎支那魂!軍旗衝擊在前,各大隊、中隊跟隨軍旗衝擊,本聯隊長站在軍旗之前!」
伊佐一男一揮指揮刀大吼道:「為了帝國!為了天皇陛下!突殺給!板載!」
如同潮水般的日軍的部隊向中國守軍陣地撲了上來,接替第一營陣地的第三營營長徐大同望著陣地前大約二百公尺的十幾名相擁而戰的官兵靜靜的舉起了右手。
鬼哭狼嚎一般的日軍蜂擁而至,徐大同望著竟然連炮火準備都不進行實施,就開始突擊的日軍,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一顧的表情,招呼部隊各連進入陣地,準備戰鬥!
不過徐大同卻在望遠鏡中發現日軍這次似乎是用了一面帶著很多紫色流蘇似乎極為精美的軍旗?旗桿的頂部竟然還有金黃色的裝飾?那是什麼旗?
徐大同很是好奇,可以說這個時代的很多中**人對軍旗的印象都並不強烈,而且中**隊也沒有專屬帶有強烈榮譽感的團旗、軍旗,也並不清楚日軍聯隊軍旗的來歷和重要性,要知道日軍自1874年1月23日,日本帝國明治天皇對整編組建的近衛師團所屬的步兵第一與步兵第二聯隊親授軍旗為肇始。
此後,但凡日本陸軍新編成的步兵及騎兵聯隊成軍典禮之上,必由日本天皇親自授予軍旗,其意義代表這支部隊日後將以此面軍旗象徵部隊之團結核心,軍旗代表天皇之最高榮譽。
在日本帝國軍隊系統之內,只有步兵與騎兵聯隊才擁有軍旗,而且軍旗皆為天皇親自授予,由於其僅為建制步兵聯隊和騎兵聯隊才擁有,所以通常也被稱為聯隊旗。
按日本陸軍操典的條例規定,軍旗在則編製在,軍旗丟則編製裁。所以軍旗在日軍內部是一個非常不得了的要緊東西,所以每一個聯隊都要挑選聯隊之內,一名最優秀的少尉或者中尉軍官擔任護旗手,並專門設一個軍旗護衛中隊來保護它的安全。
因為日軍陸軍戰鬥條令規定,當判斷戰局有全軍覆沒危險時,護旗中隊應奉燒軍旗,因為護旗中隊的二百餘名日軍是不參加任何戰鬥的,所以不管遭遇到怎樣的慘敗,日軍都有從容燒掉軍旗的時間,所以無論是百萬大軍縱馬馳騁血沃田野的中國戰區,還是二戰中慘烈異常的太平洋戰區,都沒有一面日軍的聯隊旗被繳獲,餘下的全部在終戰日奉燒!
日軍的聯隊旗圖案中央有十六道血紅的光芒線,所以又習慣性被稱為旭日旗,日軍聯隊軍旗三個邊飾有紫色流蘇,木製烤漆旗桿頂部,有一個三面體的鍍金大旗冠,三面均為日本天皇家族的十六瓣菊花紋浮雕族徽圖案,軍旗就掛在流蘇中央,繡有日軍部隊的番號,而且還配有一個純銅防潮的旗套,這面軍旗輕易是不拿出來的,一般慶典場合也只用旗桿與流蘇組成所謂的制勝代替使用。
步兵第七聯隊進攻中**陣地竟然出動了聯隊旗?伊佐一男此舉將旅團長秋山義允與師團長吉佳良輔都嚇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步兵第七聯隊可是載譽日俄戰爭旅順攻堅戰的部隊,這樣的部隊豈能輕易有失?如果聯隊旗被中**繳獲去?恐怕就連吉佳良輔都難逃剖腹謝罪的厄運。
八格牙路!伊佐一男這個混蛋知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聯隊旗就是大和軍人魂的象徵,是天皇陛下給予大日本皇軍神聖戰爭的權力,包括第六步兵旅團的旅團長秋山義允也急得是團團轉,並將富士井末吉大佐的步兵第三十五聯隊調了上來,準備隨時支援步兵第七聯隊,師團所屬炮兵全部做好準備。
望著步兵第七聯隊那面異常顯眼的聯隊旗,富士井末吉大佐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一般的慶典和典禮迎賓都只能用旗桿和流蘇代替的聯隊旗,竟然被伊佐一男這個狂妄的傢伙拿去打進攻?他以為還是日俄戰爭時代嗎?
徐大同指著日軍那面異常顯眼的旗幟大聲道:「弟兄們,第一營的弟兄們已經給我們做了表率,死在南京就是我們的夙願,誰把那個旗子給老子奪下來,賞大洋五百塊!官升一級,事後奏報團部、旅部另行表彰,另外老子在賞他一個日本娘們!」
下面士兵一陣哄笑,一名少尉呵呵一笑道:「營長,你自己還光棍一條,中國老婆還沒有,哪裡有日本娘們賞弟兄們啊?」
徐大同嘿嘿一笑道:「都他娘的賣力打,打贏了不就有了嗎?」
當日軍接近二百公尺的範圍,馬克辛重機槍的機槍手有些安奈不住了,徐大同拍了拍機槍手的肩膀道:「穩住!不進入五十公尺不許開火,這個距離日本人不敢輕易開炮,明不白嗎?」
伊佐一男帶領部隊接近之前一直豎立圍繞在軍旗旁的十幾名中國官兵面前,頓時一驚,原來這些中**人早已怒目圓睜,鼻口流血臉色醬紫,顯然已經陣亡許久了,他們的遺體相互倚靠在一起,護衛著他們那面殘破不堪的軍旗。
由此可見之前的反擊,中**竟然是以全軍覆沒的代價贏得的勝利?這樣的亦是敵人也同樣值得尊敬,伊佐一男站在中國官兵的遺體之前脫帽致敬,而後,日軍步兵第七聯隊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向了守軍陣地。
紫金山第二峰的激烈的交火聲讓前往燕子磯炮台的高飛忍不住側目,歷史上的明天,也就是今晚紫金山一線陣地將全面失守,雨花台、中華門一線告急,唐生智也將印發一張油印小紙丟棄部隊逃遁,幾乎所有部隊的高級指揮官們也大多脫離部隊,在一般的旅、團級軍官的考慮中,南京衛戍司令長官部既然下達了撤退命令,上峰又聯繫不上,那麼衛戍司令長官部肯定在下關準備了撤退的船隻,所以才導致大量部隊不去突圍,而是選擇向下關方向集結,期望能夠有船渡江。
至於下關渡口方面,高飛相信宋希濂能夠維持得好,畢竟救幾十萬民眾和十萬**精銳出城的通天功勞,宋希濂也不是傻子,再說此事早已報告戴笠知曉,自己的功勞誰也搶不去,高飛在前往燕子磯炮台途中就發現了眾多的散兵流勇,其中很多是憲兵、警察,亦有第八十七師和八十八師的士兵混雜其中。
很多人見到高飛身穿甲種呢大衣,帶著墨鏡以為是高級將領,於是急忙都跟隨高飛的車隊,加之難民較多的關係,車輛也開不快。
這時,高飛發現了二輛擋住路的黑色別克轎車,車牌子竟然還是監察院的?原來其中一輛車子壞掉了,八個女人一車走不了,耽誤的工夫司機竟然也跑了,高飛一揮手命令將車子推下路邊。
結果幾個女人不幹了,一喊叫,高飛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遇到了老熟人,別院之內的春夏秋冬四位才女。
這回曾經艷光四射的才女也都身穿著粗布衣服,帶著頭巾包裹著臉,一旁的小侍女顯然也認出了高飛,警惕的望著高飛,防止其對她們的主子不利,要知道南京城亂成了這個樣子,到處都是亂兵。
高飛一把拽住一名八十八師的士兵道:「亂什麼!你的部隊在哪裡?你的武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