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
旁人做這洞房的同心結,通常是將兩人的頭髮各自成綹編在一起,也常作男上女下或男左女右的編法。
安清悠此刻卻沒有如同他們那樣,而是將兩人的頭髮一根根地盡數混在了一起,她手上功夫本佳,此刻手指翻飛之下,飛快地便編好了一個兩環相扣的同心結,甚是好看。
那根用來牽新娘的入屋的紅綾子早已經被解了下來。穿過同心結,各自纏在了安清悠與蕭洛辰的手臂之上。
纏纏綿綿、雙臂交扣,那一壺女兒紅已經被倒出了最後兩杯。
深情脈脈的對望了一眼,交杯酒亦是一飲而盡。
「纏了同心結、飲了交杯酒,娘子,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正經事了?洞房花燭夜啊……」
蕭洛辰笑嘻嘻地看著安清悠,眼光中卻多了那麼點兒賊光,還有那麼點兒曖昧的邪光。
「我……我要睡了,我真的要睡了!」
安清悠的臉忽然紅得像一個熟透了的大蘋果,就這麼咬著嘴唇說了一句話,還真是自己說睡就睡,連衣服都不脫,逃走似地跑過去往床上一倒,拉起上面了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喜被,把自己身子裹得緊緊的,臉居然還對著裡面的牆,就像一隻大蝦米一樣。
蕭洛辰撓撓頭,忽然苦笑著長歎一聲道:「我一直以為我才是那個最不重禮法最討厭規矩的,誰料想進了洞房,與娘子相比,才知道自己還差得遠。按著新婦之禮應該給郎君寬衣解帶服侍入眠,口稱賤妾請夫君行合巹之禮……」
「呸!」
一記「呸」聲乾淨利索地從面對著牆壁的安清悠那裡蹦了出來,與「呸」聲同行的還有一個裝滿了蠶沙的枕頭,不偏不倚,正往蕭洛辰的臉上砸去。
蕭洛辰接在手中,笑著道:「好暗器……」
以蕭洛辰的身手,如果蠶沙枕頭作為暗器自然是很難構成什麼威脅的。所以枕頭很快又飛回了床上,而且還是帶著蕭洛辰的人一起飛回來的。
「我隱隱約約記得以前的什麼時候,你曾經說過,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我的。嗯?如今剛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這就要謀殺親夫不成?」
蕭洛辰笑嘻嘻調侃地說著床頭話兒,那粉紅色的床幃帳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低垂了下來。|
安清悠蜷縮著緊緊地閉著眼睛,忽然覺得耳垂邊上一熱,卻是蕭洛辰湊過來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安清悠不由得渾身上下竟有些不自覺的戰慄和顫抖。
「這粉紅色的床圍子,是我特地挑的,和那桃花谷裡的桃花是一個顏色。那幾天我心裡就想,不知道這洞房花燭的夜裡,我們兩個是不是也會像那四季如春的桃花谷一般,就剩下一個春字了?」
安清悠被他逗的「撲哧」一笑,眼睛卻終於睜開了,紅著臉啐道:「討厭,誰要和你一起發……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唔唔聲響之間,安清悠竟是半天都再也沒發出什麼話來。
良久之際,安清悠才喘息著說道:
「你……你這人最討厭了!咱們……咱們先好好地說一會子話兒行不行?不亂來亂動的……」
安清悠嘴裡說著討厭,話語中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倒最後簡直就好像是蚊子叫一般。
蕭洛辰一本正經地點頭答應,可是語氣裡卻不知為什麼怎麼聽怎麼有點賊忒兮兮:「好好好!我們就好好地先說一會子話兒,不亂來亂動的……」
話音未落,安清悠忽然間「啊」的一聲輕叫,某雙亂來亂動一刻都沒有停過的手,不知何時卻已經悄然劃進了她的衣衫之中。剎那間,安清悠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彷彿僵硬了一般,後背竟是瞬時間繃得筆直。
「討厭,不是說好的不亂動麼……」
「我沒有亂動啊,我是在很有步驟的動……」
「不……」
未等安清悠再開口推拖,她的小嘴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而他的雙手卻在上下不停,很快的功夫,兩件大紅喜袍和內衫都已經被扔到了帳外。
蕭洛辰渾身精赤,那一條條結實的肌肉凸顯無餘,安清悠卻是像一隻被剝得乾淨的小白羊一般,雙手上上下下的欲遮掩,卻被他嚴控的動不得,只能緊緊地咬著嘴唇,居然有些瑟瑟發抖的緊張,臉上紅透了。
紅燭的燈火透過粉色的床帳照了進來,將兩人的皮膚都染成了一種奇異的粉色。
溫馨,甜蜜,似乎還帶著一點狂野?
「你……你就知道欺負我……」
安清悠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聲話兒說得能不能讓人聽見,緊張羞赧之餘,眼睛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緊緊地閉了起來。
前世的等待,今生的糾葛,這一刻終究來了,可是真在等他來到的時候,竟然是說不出的緊張。
「好美!」
蕭洛辰口中呢喃,手上卻是輕輕地劃過安清悠那宛如凝脂白玉一般的皮膚。
指尖遊走倒了哪裡,哪裡的肌膚便彷彿應和一般地輕顫不已。
二人雖以往也有親密之時,卻從未似如今這樣對赤相待,輕撫著她的長髮,蕭洛辰的吻遊走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堅實的雙臂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而他每掠奪一寸,她便顫粟一分,臉色更加的紅潤,直至渾身上下都紅潤起來,安清悠不由得被他的狂熱帶動的呻吟一聲。
終究,他忍不住壓抑中的狂欲,卻是把面孔埋在了那一對高聳的雙峰之間,輕輕地道:「我來了……」
安清悠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大,一聲帶著痛音的高呼聲出口……
兩人再不是那以前的兩人,她已為人qi,他已為人夫。
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輕點兒……好疼,嗯!」
「不!四方樓的書裡寫著呢,輕點兒更疼……」
鴛鴦床,紅燭光,被翻紅浪;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子中的喘息聲似乎激烈了很多次,又似乎低沉下去了很多次,當一切終究歸於平靜的時候,洞房裡的大紅花燭忽然芯花猛地一個爆栗,竟是已悄然燃盡了。
安清悠靜靜地蜷伏在蕭洛辰懷裡,身下那四尺見方的白綾子上已經是點點落紅。渾身上下好像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一般,忽然間很是幽怨地呢喃著罵了一句:
「以前那麼多人說你是個瘋子,今天我才知道這話一點兒錯都沒有,你就是個瘋子……」
雖然說另一個時空裡,某個方面的資訊影像早就已經滿天飛,不過親身經歷過與否到底是大不一樣。安清悠在這方面的的確確是一個白丁,這話雖是在嗔怪,可是此刻落在男人的耳朵裡,十個男人卻有九個半反而會為此而興高采烈。
「好吧,我是瘋子,又是混蛋……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我當然要做的名副其實了!倒是瘋婆娘叫了這麼久,今兒才知道你其實挺老實的……」蕭洛辰的臉上似乎也有一點兒疲憊,但是對於這個血精氣旺的傢伙來說,一轉臉又開始嘿嘿地笑,笑的是那麼的……嘖嘖有味兒。
安清悠白他一眼,立刻撅著嘴生氣:「人家黃花大閨女一個……你難道希望我很瘋?希望我本領嫻熟還是花樣百出?」
「今天當然是越老實越好了!以後嘛……要很瘋!要本領嫻熟!要花樣百出……」
蕭洛辰的笑容彷彿越來越賊,手上卻似乎又有些不老實起來。
忽然一翻身又把安清悠壓在了身下,在她耳垂邊壞笑著道:「要不……我們再瘋一次?不然怎麼對的起你剛剛稱呼的瘋子名號?」
安清悠登時是大驚失色,剛剛是初經人道,她哪裡經得起如此撻伐?
連推帶躲的,正要撒嬌不依之時,卻覺得身上一輕,蕭洛辰居然又閃了開去,臂彎一緊之際,卻是摟著她輕輕地道:「以後咱們有一輩子折騰的時候,這一次嘛……先放過你,傻丫頭,睡吧!相公今兒晚上一定一直都摟著你,睡個香的!」
說著,蕭洛辰低頭在安清悠唇上輕輕一吻,就這麼溫柔地擁著新婚妻子,自己卻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安清悠趴在蕭洛辰的懷裡,忽然間覺得這個肩膀靠上去很寬闊,很安全,很舒適。
「這傢伙其實一直以來就挺明白什麼叫疼人的……嗯!我原本早就知道!」
一個念頭不知道怎麼浮了上來,卻瞬間化成了一種悄然中的幸福。
夜已深,某對一身倔脾氣的青年夫妻相擁相偎著,不知何時就這麼靜靜地睡著了。
兩副**裸的身體彼此交纏著,淡淡的微笑猶自掛在他們的臉上,就像是兩個天真無邪的孩童一樣,傻乎乎的。
【作者題外話】:第二更送上……
這些天氣溫變化好大啊,流鼻血、鼻塞、嗓子啞的說不出話,腦袋暈沉沉的……3e_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