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陽光毒辣的樹林突然間被黑霧籠罩住,馮瓔在黑霧中努力辯別著方向,卻只能看到無邊無際的黑色濃霧。|無奈的馮瓔動了動手中的紫瑩惑絲,卻感覺到四肢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馮瓔花容失色,八根紫瑩惑絲分別貫穿進自己的四肢,自己反倒成了自己的提線木偶。
突然,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的隨意亂動起來,馮瓔順著紫瑩惑絲向上看去,在無邊無際的黑霧上空,浦潼正睜著一雙赤紅色的眸子冷冷的居高臨下看著自己,令馮瓔驚訝的是,浦潼現在變得異常高大,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渺小的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浦潼的手指微微的擺動了一下纏在手上的紫瑩惑絲,眼前小得像提線木偶的馮瓔就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浦潼嘴角無聲地揚起,露出一個詭異之極的微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沒有看到過我變紅後的眼睛,為什麼會被我控制?其實,在你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就已經中了幻術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包括我和你談話的過程以及被你用絲線洞穿我的過程,都是在我的幻術之中。呵呵,只是可憐的你不知道而已。」
「你個混蛋,你放開我。」馮瓔氣得七竅生煙,要知道從來只有自己把別人當成提線木偶的份,現在卻被別人控制住,不生氣才怪。
看到馮瓔這個樣子,浦潼原本的殺氣猛的收斂,他呵呵一笑,調侃道:「小妹妹,你叫我聲哥哥,哥哥就放了你。」
「你做夢。」馮瓔銀牙緊咬,使勁的掙扎了一下,除了四肢處傳來的劇烈疼痛,根本無濟於事。終於,馮瓔屈服了,無奈的開口;「哥……」
「妹妹真乖啊,哈哈,現在知道哥哥的本事了吧,你說,用幻靜術能不能殺得了李昕宸和龍泠。」浦潼將雙目閉上,再次睜開時,眼中的像黑洞一般的詭異赤紅已經全部退去,變回琥珀色的眸子。他也不想做的太過分,要是真的惹惱了馮瓔,勢必會遭到報復,自己沒必要惹這樣的麻煩,還是見好就收比較好。
馮瓔感覺到眼前的怪異景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周圍又變成了陽光明媚的樣子,自己分明還站在浦潼前面的樹梢上,甚至連紫瑩惑絲都沒有祭出來,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馮瓔大怒,將紫瑩惑絲從袖間祭出,同時靈力催發到極致,她狠狠地瞪著浦潼,想要狠狠的教訓一下眼前的這個耍弄自己的混蛋。
「我的好妹妹,哥哥既然能讓你中一次幻靜術,自然能讓你中第二次,所以你還是不再在出手了。」浦潼嘻嘻的一笑。
「閉嘴,誰是你的好妹妹。」馮瓔無奈,只得收起紫瑩惑絲,這個混蛋說得對,再鬥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和你合作的事情我答應了,但是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則,你就是與整個湮雲國為敵,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挫骨揚灰。」馮瓔狠狠地剜了眼前笑嘻嘻的浦潼一眼。
「唉,女孩子太凶了可是嫁不出去的喲。」浦潼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他的眼神定格在馮瓔的手腕處,那裡,帶著一隻男式的手鏈,是晶藍色玉質的,而且還是古玉,更重要的是,那種玉質似乎在滇雲大陸上從未見過。上面刻畫著看不懂的圖案,不知道是文字還是什麼特殊的圖紋。
馮瓔感覺到浦潼的眼神,快速的將袖子往下一拉遮住了那條晶藍色古玉的男式手鏈,淡漠的說道:「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我擔心別人會對他們下手。」
「樊澤晷,我要一盆冷水……」
「樊澤晷,我要一盆熱水……」
「樊澤晷,我要一盆冷水……」
「樊澤晷,我要……」馬車裡龍泠大聲地叫著,反正馮瓔說過,要他們盡量滿足自己的要求,嘻嘻,所以不用和他們客氣。
「沒有,什麼都沒有。」馬車外的樊澤晷捂著耳朵,不耐煩的咆哮道,要知道,這一路上龍泠就沒有消停過,一直不斷地要水去給馬車裡昏迷的李昕宸擦拭身上的血跡,一會冷水,一會熱水,大家都快被她煩死了。「我們儲存的飲用水全部給你了,你悠著點,小心把他的細皮嫩肉擦破了。」樊澤晷實在是無可奈何了,只好無奈的提醒。
聽到這話,龍泠停止了手上擦拭的動作,將盆中帶有血污的髒水潑向馬車外面。然後靜靜的坐在李昕宸身邊,看著這個美得不成樣子的少年,回想起之前出現的紅衣女子和那個叫陳筠飛的黑衣男子,龍泠現在是滿肚子的困惑,李昕宸和他們之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嗎?
看著龍泠終於消停下來,樊澤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繼續指揮著車隊前行。
龍泠再次將目光投到李昕宸的身上,此時已經是夕陽西落時分,夕陽淺淺的餘暉透過車窗射到李昕宸的臉上,將他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鍍上一層金黃色,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像死人。龍泠微微歎了口氣,李昕宸渾身冰冷,面色蒼白,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恐怕連龍泠也會認為他是死人吧。
從早上到現在,快一天了,他的身體忽燙忽冰,可就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至於那個錦囊裡,根本沒有一顆魔獸晶魄,龍泠現在是束手無策,只好不停地用水來幫他擦拭身體,他的身體發燙時用冷水降溫,冰冷時用熱水幫他溫暖,只不過,讓龍泠失望的是,似乎沒有任何效果,他根本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唉,聽天由命吧。龍泠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她將眼神投向車窗外,猛然間看到一幕,樊澤晷抬頭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眼神落寞,在他的手心裡,躺著一隻紫色的絲線蝴蝶,龍泠認得,這是馮瓔之前用來傳信的蝴蝶,沒想到,樊澤晷居然這麼重視,嘿嘿,看來這樊澤晷八成是喜歡那個冷漠的馮瓔少將吧。
「啊……「從龍泠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龍泠聽出這是李昕宸的聲音,心裡一緊,急忙看向身旁的李昕宸。
只見李昕宸猛地坐起來,眼神慌亂。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做惡夢了?」龍泠看著李昕宸慌亂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擔心,要知道,他面對陳筠飛那樣的強敵時都可以鎮靜自若,現在卻一臉慌亂,必然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我的衣服呢?」李昕宸看著自己**的上身,然後猛地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只有龍泠和自己兩個人,他陰森森的看向龍泠:「你不會趁我昏迷不醒色心大發,對我做了什麼了吧?」
「去死,什麼齷齪思想。你的衣服全是血跡,髒死了,我幫你扔了。」龍泠額頭黑線萬條,他的嚴重事情居然就是衣服沒在了,真是服了他了。「你的傷,沒事吧?」回想起樊澤晷所說的肋骨寸斷,內臟粉碎,靈脈爆裂,龍泠就是一陣心驚。
「我醒了就沒事了。」李昕宸嘻嘻一笑,毫不在意的樣子,他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向窗外:「都夕陽時分了,沒想到我都睡了一天了。對了,你怎麼會回來,你哪裡弄來的馬車啊,我們這要是去哪裡呢?」李昕宸接連著問出一大串問題。
龍泠朝李昕宸的身上看去,只見他的皮膚下,冰藍色的光芒若隱若現,似乎是在修補著骨骼內臟和靈脈。哇,好恐怖的復原能力啊,被打成將死之人都能快速的恢復。還有,李昕宸的靈力,似乎蹦到一域三界了,真是變態的修真速度啊。
「我們又被抓住了,現在要去雲都。」龍泠回過神來,毫不在意的回答。
「唉,剛脫虎口,又入狼窩啊。」李昕宸突然面色一動,嘴角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笑意:「現在,老虎又來了。」
李昕宸話音剛落,一陣寒氣從外面撲面而來,接著,一聲巨響,整個馬車車廂四分五裂,只是一層用紫瑩惑絲結成的網閃爍著魅惑紫光依舊保持著馬車車廂的樣子,阻擋著那層寒氣的入侵。
車廂爆裂的瞬間,龍泠透過紫色絲網向外看去,只見五十多個血族修靈者已經將扮成商客的十多個帝族修靈者團團圍住,血族中領頭的是之前的那個紅衣女子,還有另外一個拿著一顆月白色珍珠的白衣女子,那顆月白色的珍珠閃爍出寒月一般的光芒,浮在白衣女子胸前,不停的旋轉。看來,剛才轟碎馬車車廂的就是白衣女子手裡這顆月白色的珍珠了。
「寒月珠?」樊澤晷大驚失色,突然單膝跪下,低聲行禮:「拜見二公主。還請二公主跟隨屬下回湮雲國,這十年來,帝王很想念二公主啊。「
「哼,在你們帝王眼中,權勢應該比較重要吧。我今天來,只是想帶走李昕宸和龍泠,你們給我讓開。「那個白衣女子厲聲喝道。
「二公主,這是帝王要的人……「樊澤晷霍然起身,擋在了白衣女子的前面。
「你敢攔我?」白衣女子手中的月白色珍珠光芒大盛,她瞪大眼睛,狠狠的看著樊澤晷。
「要帶走他們二人,就請二公主先殺了屬下,除非踏著屬下的屍體,否則誰也別想帶走他們二人。」樊澤晷眼神堅決,要是這兩個人被弄丟,馮瓔少將必然要受到重罰。
「這是你逼我的,就別怪我手下無情。」白衣女子眼神狠厲,手中的月白色珍珠寒光大放,讓原本有些溫暖的夕陽瞬間變得冰寒。
龍泠下意識的看向李昕宸,樊澤晷這一路上也算是對他們照顧有加,看得出來,他這樣視死如歸,只是不想任務失敗馮瓔受罰,也算是個重情重義的性情中人,現在自然不想因為保護他們而慘死。
在那枚月白色的珍珠快要朝著樊澤晷的腦袋轟出去的時候,李昕宸的風輕雲淡的聲音幽幽的飄出,讓那個白衣女子的動作硬生生的僵硬住。
「呂偌丹,你和張文倩兩個人前來,是來專程看我和別的女人男歡女愛的嗎?既然如此,我倒也不介意。只是張文倩,還是收起你的寒月珠吧,免得破壞了著夕陽西下的絕美風景。」李昕宸一把將龍泠往自己肩膀處按了下去,同時低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去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著:「要是你想要救樊澤晷,並且讓我們不被抓走,你就乖乖聽我的,聽到沒有?」
龍泠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張臉就被李昕宸按到他的頸窩處,更崩潰的是,他估計是怕自己亂動,居然用了很大的力氣,自己因為驚訝張開的嘴巴就這樣被他按了死死貼在他頸窩冰冷的肌膚上。因為嘴巴不能動,龍泠只好微微點頭表示答應。
只是這樣的動作,在車外的兩個女子看來,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李昕宸面帶微笑的低聲警告看起來更像是情侶間的低聲情話,至於龍泠的微微點頭更是像極了情侶間的耳鬢廝磨。
李昕宸現在也發覺不對勁,自己原本冰涼的頸窩現在被龍泠的嘴巴緊緊貼著,一陣陣滾燙的感覺傳來。她剛才的微微點頭更是讓頸窩處一陣陣的酥麻奇癢。李昕宸一陣尷尬,不過眼下的事情要緊,李昕宸趕緊集中起精神。見龍泠沒有異議,李昕宸將龍泠僵硬的雙手拉起來,環抱住自己的腰,繼續看向前面目瞪口呆的兩個人:「你們還不走,不會是想繼續看下去吧,呵呵,那就隨便你們了。」
紅衣女子呂偌丹看到這一幕,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她將頭別向一邊,不敢再看下去。至於白衣的張文倩,眼中全是憤怒:「李昕宸,你這個無恥混蛋,我殺了你。」寒月珠光芒大盛,瘋狂的朝著李昕宸他們所在的紫瑩惑絲結成的光網攻擊而去。
此時的寒月珠,在憤怒的張文倩的催發下,明亮得就像天空中高高懸掛的寒月,盛氣凌人的衝向細細的紫瑩惑絲所結成的光網。
同時,五十多個血族修靈者也紛紛拿出爆裂符咒,對準了場中被包圍的十多個帝族修靈者。
「龍泠,你想不想學新的靈術?」李昕宸看著這種敵強我弱的狀態,如今他重傷未癒,正在自我修復的過程中,根本無法施展出靈力,只好把主意打到龍泠的身上了。
龍泠的嘴巴還是說不出話來,只好再次微微地點點頭,李昕宸的頸窩處又是一陣酥麻奇癢。李昕宸只好加大力度按住龍泠的頭,不讓她亂動。「好了,我現在教你新的靈術,你腦子放聰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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