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苻卿對她的怒目相向完全不以為意,他只是安安靜靜的抱著她,目光鎖在她隱含慍怒的俏臉上。|
「比起以前卻是更美了。」他低聲歎息,雖是讚美,話裡卻沒有絲毫沉迷之色。彷彿,他只是欣賞著一件毫無生命的藝術品,藝術品再美也不過是件物品,激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憐惜愛護。
目光越過她精緻的小臉,落在下方不遠處一個行色匆匆隱隱透著慌張的宮娥身上。楊曦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名舉止算不上尋常的宮娥,只見她目光在四下匆匆一循後,蓮足輕點,瞬間消失在夜幕下。
「她是」一個普通的宮娥怎麼會有如此高超的輕功?難道是刺客?
「慕容雲的人。」他輕柔的回答。
什麼?雲的人那不是雲安排在暗中保護自己的人?
楊曦一怔,正欲朝著宮娥消失的方向呼喊,苻卿卻突然湊到她耳邊輕咬,一個激靈,什麼話都給嚥回肚子裡了。
「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慕容雲在宮裡安排了眼線?」他邪魅一笑,又重重在她耳垂咬了一口。
「啊!」她痛的失聲低叫,「你做什麼?」
這般親熱的動作,除了雲,誰也不曾對她做過!這個苻卿好過分!
她一氣之下,抽出手,狠狠揮向他的臉龐。啪的一聲,他的表情沒變,她卻怔愣住了。|
「你」藉著月光,可以看到他雪白的臉頰印上紅艷艷的指印,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一瞬間的失神。「你為什麼不躲開?」
雖然,這麼問有矯情的嫌疑,但她知道,這一巴掌他完全可以躲得過。
「花拳繡腿,為什麼要躲開?」他不以為然的回道。沒有戲謔,沒有諷刺,一貫的柔和溫情。
這算什麼道理?
雖說是花拳繡腿沒錯,對他構不上任何傷害,但,一個人的臉怎能隨便讓人給掌刮?這是一種侮辱這樣的苻卿,讓她忍不住迷茫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別說什麼情啊愛啊的,她雖不是什麼絕頂聰明的人,卻也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一絲絲男女情義。
「你很聰明。」他薄唇一勾,唇邊挽起絲絲興味。
「那是為何?」
「你猜。」
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唇齒輕揚,頭一低,埋首在她頸窩裡細細啃咬。
「放開,放——」
不容許她發出更多的聲音,他冰冷的雙唇微移,緊緊覆蓋上她的。
她用力推搡著,卻無法撼動他分毫。這個吻,不像慕容雲的溫柔纏綿,不像馮跋的狂噬霸氣,卻是冰冷刺骨,甚至,帶著一份決裂的悲傷,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他努力的吻著,感受著,心口的痛,卻緩緩的擴大,糾纏,翻滾,顫抖
一吻既罷,他放開她的紅唇,幽深的視線落在她鎮定的小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此刻,她不介意他的強吻,也不介意他說的帶有諷刺意味的話。看著他,就彷彿看著一個為情所傷的小姑娘,因鬧情緒而做著幼稚的傻事。
楊曦的臉上緩緩閃過一抹莫名的憐惜,看在他眼裡,卻是一種同情。他雙眼微黯,一絲憤怒一閃而逝。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頸脖間,莫名其妙的憤恨在他眼裡冒起,長指落在她的衣襟上——
「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她淡淡的說道,眼裡連一絲象徵性的怯意也沒有。
指尖一頓,他五指成拳,緊緊捏在掌心。他的胸膛因氣憤和懊惱而劇烈起伏著。
良久,他吁了一口氣,看著她,眼底一片荒涼。
「你愛他。」
聞言,他渾身一顫,一個踉蹌,差點和她一起跌落在地上。她嚇得失聲尖叫,長指緊緊揪住他的衣襟。
一瞬間的慌亂後,他重新坐穩在樹椏上,低頭看她,極力壓抑著自己紛亂的氣息。「那又如何?」
「我說過,這種事在我們那個年代十分普遍,就算你和他挽手走在街上,旁人頂多因為你們長得俊逸而多看你兩眼,除此,不會再有其他任何想法。」言畢,才憶起沒人知道她來自未來這件事,這個「我們那個年代」的說法,也便顯得十分詭異離奇了。
幸而,苻卿並未關注這幾個字。他只是輕抿薄唇,扯出一絲苦笑。
他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眼神和想法,他在乎的,由此至終只有他但,就算他不是生為男子,就算他比任何一個女子還要美艷動人,這一生,下一世,下下輩子,他也不可能取代她在他心裡的地位。
看著眼前的人兒,他的胸口微微脹痛著。楊曦,你為何能如此幸運?
這樣的眼神,痛苦而無奈,羨慕卻不敢嫉恨,這眼神好像小青。
小青,她是不是也如此深愛著一個人,是不是也同樣心痛無奈著?
「為什麼不告訴他?」既然愛,就該勇敢說出來,這樣藏著掖著,等哪天看到那人擁抱佳人入懷時,自己豈不是要懊惱氣憤的吐血?「你是害怕他在意別人的目光嗎?不試過又怎麼會知道?或許,他根本不在意。」
那天看他們琴笛和鳴,悠揚清雅,那幅畫面,久久不能讓她忘懷。這樣一對天賜璧人本就應該在一起,錯過了,豈不可惜?
「只要真心相愛,任何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她的話,讓苻卿心頭微微涼著,卻,也微微暖著。這個女子,今日竟讓他刮目相看。他微微笑了。
「從前,怎麼會那般討厭你?」——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