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覺,楊曦在宮中已經呆了十天。|
今夜,太后專門為她舉辦了一個酒宴,當做是小小的餞別,明日她將要離開皇宮回夕陽公府邸。
離開那麼久,她早就想回去了,雖然雲並不在府中,也雖然,和藹可親的太后對她愛護有加,但,她已經把夕陽公府當做自己的家,離家的人,總是想早早回到家中的。
在這個陌生的時代裡,她竟也有自己的家
匆匆掩去眼角小小的霧氣,她努力在唇角勾勒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看著鏡中盛裝的自己:
秀眉黛目,雲鬢飛揚,珠光琉璃,生得一副令萬物失色的柔光美態,連她自己都要為之失魂傾倒。比起過去的楊希,這張臉這副身姿更是迷人絢麗想到過去的自己,不禁想起宮中的慕容嫣。
真的是巧合嗎?鐵血冷情的馮跋,柔情萬千的慕容嫣,溫柔俊美的王,還有她——楊希,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巧合之事?若不是巧合,又當如何解釋?一切,都只是她一個春秋大夢?
開什麼玩笑!一副有血有肉畏冷懼熱知道餓知道渴的身子還能有假的?就算這一切都是假的,和雲那些相知相守熱情舔詆又怎麼假的了?只是兩張巧合到天衣無縫的臉,而已!
「郡主真的是太美了。」給她挽髻的宮娥由衷讚道。
「可不是?簡直是皇城第一大美人,好」另一位宮娥讚美道,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即噤口不言。|
楊曦只是微微扯了扯唇角,算作回應。
皇城第一大美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尤其還是在口多嘴雜的皇宮裡。先不說深受慕容熙寵愛的那對雙胞胎姐妹苻皇后和苻貴人生的如何傾國傾城,就是第一公主慕容嫣的存在,也不允許她們亂耍嘴皮子。很多話,一個不留神,就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不管是過往的宮廷戲亦或是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皇宮內院,本就如此。
拒絕了一群宮娥太監的陪伴,她獨自一人行走在後花園,靜靜欣賞這古代皇宮的夜色。
酒宴就設在太后寢宮,她這十日以來都是住在太后的寢宮裡,這裡的一草一木,幾乎已經算的上瞭若指掌。每日的光景裡,太后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只有傍晚時分需要她相談陪伴,所以大部分時間裡,她都在無聊的閒逛著。身邊沒有芯彤,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好不鬱悶。
除了那天莫名其妙的掉進湖裡,莫名其妙看到小青,苻卿,還有馮跋,這幾日來,她見的除了太后,便是宮娥太監,此外,再沒別人。
怪不得許多文人雅士都感歎深宮妃子的清寒,那些入宮的女子,若不能得到皇帝的寵幸和眷顧,此生,便是要日復一日暗無天日的活在這個寂寞孤單的深宮大院裡頭。
世間能得皇帝眷顧的妃子又有幾人?寥寥而已。
華燈初上,偌大的皇宮內院,漸漸升起明亮的燈火,一派通明。
不知是哪個妃子在這梅園架起了高高的鞦韆,想必,她當初也是無聊納悶之極,才會想起這玩意兒。她走到鞦韆之下,用力拉拔,似乎還很結實,唇角輕勾,順著兩條絹布絞成的繩子,輕輕一躍坐了上去。
月亮高掛,灑出一地銀光。她小腳胡亂蹬了幾下,就是碰不著地,這下,免不了有一絲洩氣。
這個妃子,身邊該是有宮娥太監陪著的,玩個鞦韆,自然有人在背後推著。早知道她也帶個宮娥出門了,哎。
忽然,身後一股力量緩緩送上,鞦韆被輕輕推了起來。本來這種力道只會讓人覺得舒服,但楊曦此刻正落入沉思中,不免被此嚇了一大跳,身子一顫,竟忘了去拉兩邊的繩子,身子由著慣性向後倒去。
尖叫還沒來得及發出,一隻手掌輕輕撫上她的唇,力道適中,沒有讓她感覺的不適,卻也成功的阻止了她呼喊。
她的身子,便直勾勾的落入一具胸膛中。一股屬於男子的氣息席捲而來,嚇得她忽忽瞪大了雙眼。
身後的男子長臂一勾,輕而易舉的把她抱在懷中,離開鞦韆架,卻也沒有把她放下的意思。
「是你?」她拉下那張放在她嘴上的大掌,回頭,一絲驚訝。「你怎麼」
目光落下,發現他正抱著自己,臉一紅,便推拒著道:「快放我下來,會被人看見。」
基本上,她沒有把他當成男子看到,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神仙姐姐」的形象便已深入她心。
苻卿沒有理會她的推拒,他足下輕點,抱著她輕飄飄的躍上參天大樹,在一株不見天地的枝椏上坐下,仍舊是抱著她。
剛剛站著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他雙腿微曲令她坐在他腿上,她的身子也自然傾倒在他懷裡,這姿勢,卻是親暱得讓她無所適從。她掙扎了一下,與他拉開一點距離:「苻卿,你」
涼風拂過,兩人就像輕飄飄的葉子般隨風飄搖著,一陣暈眩襲來,她眼前一黑,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衣襟。
這裡好高,她有畏高症。
「放我下去,苻卿!」說話間,語氣加重了幾分。這樣的高度下,她連正常思考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要掙開他的懷抱。可,他就算再像女人,也畢竟是個實實在在的男子,這樣的曖昧姿態甚是不該。
「你可以選擇自己下去。」他淡淡的回應著,一臉溫潤,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柔情萬千。
她知道,他只是習慣的柔和恬靜,並不是真的對她有任何情愫。
樹椏輕輕晃了晃,她一驚,迅速靠向他。
這人,在這種情況下,叫她如何自行下去?他根本就是存心刁難她。
這個往日裡與她基本上沒有任何交集的男人,他到底要做什麼!
「苻卿,放我下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