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煙的目光落在那道纖細靈黠的身影上,唇邊緩緩泛開一抹愉悅的微笑。|她的興奮,真的能感染每一個人,與這樣一個笑得肆無忌憚心無城府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卻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視線緩緩移向另一方。
他,癡癡的目光緊鎖著遠處四處奔走的人兒,那被握過的手緊緊壓在起伏不定的胸口上,唇邊,流淌著若有似無的微微發苦的笑,那笑,雖苦卻含著一絲甜蜜。
那深情,那痛,好像,好像
如煙的視線,鎖在那張孤獨冷清的俊顏上,胸口,莫名的傳來一絲揪痛。
「何必這樣」她垂下眼簾,幽幽捧住發酸發痛的心臟,喃喃低語。
「那你又何嘗不是?」身後,小青不具溫度的聲音幽幽傳來。
她心裡一驚,回頭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那眼裡,絲絲慌亂。「我」
再回首,已不見了那道清寒的身影。
這個人,這些人為何,都如此?
腦中閃過一張頹廢遍佈卻依然叫人怦然心跳的俊顏,那痛,那傷
雙眼緩緩的閉上,心口那痛,竟以毀天滅地的姿態蜂擁而來。
宿命,不是嗎?
「再想,哮症又要犯了。|」小青挽起她,那口吻全然不像一個婢女對待主子的恭敬和卑微,卻也隱含著一絲難以擦覺的憐憫和關懷。「回去吧。」
「小青」任由她挽起,她順了口氣,身子有點不穩。
「我去跟她說你身子不好,讓她另行請個樂師。」小青眉心輕蹙,眼裡藏著一絲不悅。
「不。」如煙的視線鎖定穿梭在眾人中的那抹身影,溫柔的笑再度泛開。「不,我想要他開心。」
只有她幸福,他那顆死寂的心,才會有那麼一點點生氣
只有讓她開心,只有讓她幸福,只有她!
良久,彷彿蓄滿了全身的勇氣,如煙看著小青:「他還好嗎?」
「不好。」很不好。
所以,她恨,恨這殘忍的老天,恨不公平的宿命!恨那個不費一兵一卒卻可以奪走一切的女人。
「小青!」如煙面色一沉,語氣裡難得的透著一絲不悅。「你不該」
「小青不會做對不起主人的事,但,小青的心,由不得誰控制。」這是她的傲氣和自尊,誰也不許踐踏。
如煙不再與她爭論,她倆從小一起長大,她的為人她清楚得很,她說不,就一定不。
「回去吧。」與那人同處一地,對小青來說是種煎熬,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
可是,有些煎熬不得不去承受,不是麼?
微微一笑,那笑,幾分無奈,幾分淒苦,卻又是,幾分欣慰。
誰也沒發現,小青那冰冷的眼眸裡,慢慢蕩出一絲淒楚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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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已至,夜色清寒。
一片枯萎的落葉打在她肩頭上,她隨手拈起,原是冷清絕情的雙眼忽然蒙上一股怨恨,衣袖輕揚,那片落葉迅速飛出,在風中,化作一陣灰燼,散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腦中閃過一抹粉白的倩影,她薄唇一抿,憤憤的心,恨不得把那道身影像落葉般抓個粉碎。
「你恨她。」坐在涼亭裡背對著她的男子幽幽開口,冰冷的聲音裡全然沒有多餘的情緒,然,就在她心下一懍間,身旁那座用花崗岩石砌成的假山,瞬間成了一推碎末。
一顆不大不小的碎石從她臉龐劃過,白皙細嫩的一張臉,頓時熏開一道長長的血痕。
一張花容月貌被毫不留情的毀去。然,這變故並未使她無波的臉生出一絲一毫多餘的神色,反而,男子低沉的幾聲咳嗽,深深牽動著她的心:
「主人,你的傷」
好想不顧一切的過去為他披上擱置在身邊的外袍,好想輕輕為他安撫被咳嗽牽動而微微抖動的僵硬的背脊,可,不能呢。那不是她可以觸碰的地方,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我的人,你只能敬!」男子對她的關心徹底漠視,一顆寒絕的心,只為他的人而活。
「主人,」眼神一黯,咬了咬薄唇,她義無反顧的道:「可她不再屬於.」
一股狂猛的內力迎面而來,她一個措手不及,身子狠狠的撞上身後那棵千年古樹,繼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狂湧而出,而那棵有著一千多年歷史,需十數人牽手才能合抱起來的古老巨樹,在轟然一聲後,再無生氣的倒在一片碎屑中。
擦了擦唇邊的血跡,她掙扎著爬起來,安安分分跪在一旁,不敢再說一句多餘的話。身心一斂,艱難地平復著體內紛亂的氣息。
一個錦盒隔空輕盈的送到她面前,男子再度開口。「讓她戴在身上。」
「是。」這次,沒再說什麼,她溫順的應道。
再抬頭,已沒了主子的身影。他走了,甚至沒留下一丁點的氣息。
不是不明白,只有需要她的時候他才會出現,而每次需要她,必然是因為「她」。幽幽的眼裡閃過一絲不知是怨恨還是羨慕或是心疼的複雜光芒,唇角,再度湧出一股血腥。
下次再見,不知會在何時。
她不怨他的漠視,也不怨他的狠心,卻只怨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不好好養傷
主人啊,既然深愛,為什麼不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投入別個男人的懷抱?以您的能力,斷不會做不到,這般,卻又是為何?
您的痛,她可曾知道?您對她可以捨棄生命,放棄一切,她可有一絲一毫的回報?
主人,值得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