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閉了閉眼,無助的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霍宇身上。|
「他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但身子還很虛弱,起居種種均需要有人照應。雲他這些日子需要外出辦事,就請你多擔待些。」霍颶深深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唇,終是沒再說什麼,隨慕容雲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裡,就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霍宇。
雖然蒼白,卻毫不掩蓋他眉宇間的霸氣和不羈,這時候的他,不知為何,比起在學校裡見到的他更成熟,更動人。
「為什麼?」
撫摸著他的眉宇,她心中閃過一絲悸動。
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救她?為什麼與她一起跳下懸崖時他笑得如此義無反顧?他們從來就沒多少交集,她從來都只是在背後偷偷看他,偷偷崇拜他。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輕輕為他蓋好被子,她靠在床沿,靜靜看他。
心心唸唸依然是這個想不透的疑惑: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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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零零碎碎的飄落,枯黃了一地。轉眼又過去了三天。
馮跋在第二天的清晨醒來,雖然還很虛弱,卻也能下床活動。|他的身體似乎很硬朗,他的意志力也超乎常人的堅強,給他換藥的時候,那血肉模糊的傷口連她都不忍心看,他一張天生冷漠的俊臉卻從頭到尾平靜無波,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是,他不是霍宇,他完全不認識她。
這三天,她從激動、擔憂、期待,到絕望、無奈、迷茫,三日的時間就仿若過了數十年,分秒如刀,刀刀刻入心扉。
在用盡了一切辦法仍不能證明他就是霍宇後,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回不去屬於她的那個年代了,這個亂世裡,她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不管她信不信,那個男人,他是馮跋,是一心為國為民,暗中被人加害的浴血大將軍馮跋。
往日在東苑的時候,也曾聽芯彤說過這個年代的一些事。
這些年來西北一帶少數部落一直蠢蠢欲動,雖然慕容熙登基以後實行胡漢分治,各地的紛爭退減了一點,但一些小部落依然不甘寂寞,時而湧起一股股紛擾。而五胡十六國時期本身就是一個戰亂的時期,不僅是大大小小的異族部落紛亂侵擾,各鄰國也不斷的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挑釁攻擊,燕國一直以來都靠著馮跋領兵平亂才得以令某些權貴安逸奢靡的度日。這位關係著萬民存亡的大將軍此番剛剿平了欲在西北方作亂的藩西部族,回京途中卻遭賊人下毒伏擊,險些保不住性命。這事,一旦傳出去,只怕大燕江山會為之動搖。
先不說異族和鄰國會乘機大舉來犯,光是朝內各勢力的顛簸爭權,也足以讓這個國家人心惶惶,上至一朝天子,下至天下萬民均不得安寧。
是仇家追命,還是另有內情,此刻還言之尚早。
這三日期間,慕容雲只來過一次,他和馮跋之間的談話,也似乎不介意有她在場,反正,也就是暗喻這事與朝政有關,這不禁讓她想到當今的皇帝慕容熙。
這個時代她並不熟悉,歷史上對於後燕的記載也是寥寥數筆略過,而她又不是喜歡翻野史的人,僅僅是對馮跋這個人心生戀慕,而對他身邊大抵的人物關係瞭解了一點點而已。
在她僅有的少得可憐的認識裡,這時的馮跋是不被慕容熙待見的。慕容熙為了保住皇位,要開始給馮跋胡亂安定罪名除之後快。她只知道馮跋很快就會被安上策亂的罪名而被通緝,之後暗中聯絡被慕容熙打壓的前臣們,兩年後起義,扶慕容雲登位。
這兩年,他是要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嗎?還是,離那之前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會身處這個朝代,她一定會把所有有關後燕的野史甚至是小說電視全部翻幾遍,沒準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會不會改變歷史她一點也不關心,說實話她不怎麼相信歷史改變了她就會消失或者2011的一切就會消失這些糊弄人的話,當前都活不好,又哪來那麼多的心思去想以後想將來?
她只想好好活著,活著,比一切都重要。
修長冷硬的身影在她身旁的長椅坐落。他的出現,沒有一絲徵兆。
楊曦的視線鎖在他身上。
對她來說,他明明就是個陌生人,那種熟悉的感覺卻一直揮散不去,甚至,只消他一個眼神,她便鬼使神差的知道他需要什麼。而他眉眼一黯,她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又惹他不高興了。
從前她是個乖巧的學生,院系裡的導師對她都喜歡得不得了,可到了這個地方,她常常惹他不高興。例如現在,她只是因為他的出現下意識的往角落裡挪了挪,他那凍死人不償命的冷眼下一秒便掃視了過來。
她一怔,微微向他靠近了一些。那眼裡的冷意絲毫不減,她撇了撇嘴,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又向他靠近幾分。
馮跋這才閉上眼,不再理會她。
不知道是古代男人都如此,抑或是這個男人特別怪異?讓她坐過來又不跟她說話,這算什麼?
半晌不見他有動靜,她換了個姿勢,無聊地晃起了雙足。都說十六國時期是歷史上最亂的年代,到處都是征戰和殺戮,可她來到這個亂世後,沒有一天不是生活在平靜讓人快瘋掉的日子裡,日子越過越是無聊。
好想回二十一世紀,好想跟著導師去開掘神秘的古墓
小腳晃啊晃的,一不小心踢在他腿肚子上。她嚇了一跳,神色慌張的瞟了他一眼。
他可是未來的皇帝,掌管著天下所有臣民的生殺大權,萬一不小心惹怒了他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年代,可也不想早早的客死異鄉。
她還妄想著,有一天能回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