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雖輕,卻很堅定的道,「皇上不會傷害你的母妃。|」
「你倒是說得篤定。」墨徹冷嗤道,俊美的面上滿是嘲諷之色。
沐玲瓏低了頭,想到兩人現下的關係,神色一黯,是呢,她憑什麼這般的篤定。雖然他們不再如曾經般親密,但是她在心裡卻始終相信,他不會傷害他的母妃,因為於他而言,並無利可圖,他從來不做無用之事。
「信不信由你。」沐玲瓏的面上劃過一抹冷笑,他們之間的事,她不該多管,以墨軒帝的能力定是不會敗給墨徹,且他還要好好的與屬於他的女主幸福一輩子,怎麼會這般輕易的便輸了江山,她苦笑,心中酸澀異常。
墨徹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說,端起桌上的酒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眉宇間是散不去的濃愁,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像是完全忘了還有一個她在旁邊。
寒風凜冽,沐玲瓏被凍得牙齒打著顫,她縮了縮身子,胸口處還有些疼痛,此時又餓又渴,頓時覺得自己悲慘無比。他母妃的生辰,和她有什麼關係,為何將她拎了來。
她看了看桌上的小菜,又看了眼墨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小腹,決意先填飽肚子,遂拿起桌上的筷子,也不看他,便吃了起來,菜已被冷風吹涼,但是勉強還有些暖意,她吃得也十分的歡樂,許是餓了,吃什麼都香。
她有些渴,抓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那酒**/辣地自喉間滑過,身子也漸漸的暖和起來,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覺得十分的舒適,又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剛湊到嘴邊,便聽得墨徹那帶著笑意的聲音響在耳邊。
「你就不怕我在這些菜裡下毒嗎?」
沐玲瓏一愣,手中的酒杯「咕嚕」一聲滾在了地上,對於毒這個字,她極為的敏/感,心中忍不住升騰起一股怒意,他到底是想怎樣,她中過的毒還少嗎?
在生命線上掙扎過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她抬眼,雙眼怒瞪著他,低聲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說你為什麼叫我來這裡,分明又想毒害我,墨徹,你究竟想怎麼樣。」
墨徹低笑一聲,一雙桃花眼像是罌粟花一般,妖嬈而美麗,看著她怒目而視的樣子十分的開心,她總是這般的有趣,能夠逗樂他。
沐玲瓏看著他,便知道自己被他耍了,當下氣得胸口的發疼,方才痛得並不明顯,這下痛得彷彿整顆心都跟著顫抖,她勉強站了起來,伸腿踢了他一腳,低咒道,「瘋子。」
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哪裡,但是也總好過和這個變態在一起,才走了一步,肩上被人一拉,便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沐玲瓏蹙眉,咬牙切齒地道,「墨徹,你放開我。」
「你以為踢了我,還想這般瀟灑的離去嗎?」墨徹冷哼,妖嬈的桃花眼裡染了戾氣,沐玲瓏心下有些害怕,這個男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若是被他殺人滅口了怎麼辦?
「墨徹,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中,你若是要殺便直接殺了我,不要這般的羞辱我。」沐玲瓏瞪著他,身子被他的手禁/錮著,她死命地掙扎,墨徹的手卻未曾鬆動分毫。
哪知他忽然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妖孽般的臉上有著濃重的哀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沐玲瓏只覺得身子僵在當地,不敢動彈,一股寒意從腳底生疼,這個男人究竟是想怎麼樣。
「你給我起來。」沐玲瓏厲聲道,真想一巴掌拍開他。
「就讓我靠一會兒。」墨徹的聲音微微有些澀然,她聽過他囂張的話語,也見過他冷酷的神情,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他,聽上去十分的無助,她竟然有些不忍心……
沐玲瓏想,大抵小說中說的爛好人,便是她現在最好的解釋,明明他曾經想要她的命,還預謀害死她愛的人,可是這一刻,她卻怎樣也狠不下心去推開他,她閉了閉眼,算了,就當她在同情一個孤兒吧……
墨徹的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上,眸光微閃,那顆孤寂的心竟微微跳動,這一刻,他竟感覺到有些輕鬆,將仇恨埋在心裡這麼些年,他從未快樂過。在這宮中,唯一一個能陪他說說話的,也只剩下她了。
「你若不是那人的女人該多好。」他輕聲呢喃,沐玲瓏只聽見他在耳邊說了聲什麼,疑惑地道,「你說什麼。」
墨徹的聲音裡帶了些笑意,憋著笑,戲謔地道,「我說你是一隻豬。」
「墨徹,你去死。」沐玲瓏大怒,一掌拍開擱在她身上的頭,又重重的踢了他一腳,這個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善茬。
那夜,沐玲瓏喝了許多酒,許是被墨徹的情緒感染了,心中某處的傷痕像是被撕開了一般,後來便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她很安靜,不吵也不鬧,安靜地喝著藥,平常也不多說一句,綠芙一直害怕她問起墨軒帝,可是她緘口不言,甚至未曾提過他。
她可以的屏蔽掉那些信息,可是關於他的消息還是不斷傳來,譬如,明貴妃重獲聖寵,她一笑,淡然處之,明貴妃獲寵,她一點都不意外,墨軒帝本就寵愛她許久,沐府的悲劇,有她一個還不夠,還要拉上一個明貴妃,看來他果真要斬盡殺絕。
「娘娘,淳親王求見。」綠芙走了進來,面帶喜色的道。
「快讓他進來。」沐玲瓏笑了笑,神色輕鬆,這還是她醒來後第一次這般輕鬆的笑,這樣落魄的光景,還有人能來看她,她自是十分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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