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把政府當政府了?
「你說不說!」宋煜看他還在發愣,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踏下去,半棟辦公樓都搖晃起來。
嚇得葉秘的臉跟青豆似的,好半晌才說:「我,我幫程書記整理東西,燈是我開的,但他,他早就坐車去流北了……」
宋煜一腳把他踢暈,流北,程山河跑流北去做什麼?
流北是金河郊區的一個鎮,在溪山往北大約二十公里的地方,那地方的特產是香棗,整個鎮上光靠種棗樹都撈了不少錢。
「給譚風水打電話,我們現在趕過去。」
宋煜說完,看下邊幾名武警在往上衝,還有兩人在看著寶馬車,就撐著欄杆跳下樓。
那倆武警全副精神都在車裡,拿著手機想讓交警隊幫查車牌號,警也報了,手裡的槍也對著車裡,正準備拉開車門進去看看。
這些惡徒膽子能大到開車沖哨,視這市委如無物,這都是些什麼人呢,那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可誰想到,這車門才剛拉開,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他倆都嚇得把槍一舉,還沒來得及開,被那身影一腳一個踢飛到崗亭裡。
接著又是個身影跳下來,那些衝到一半的武警目瞪口呆的喊:「人又下去了,你們倆上去,我們下去。」
「通知譚風水了。」
擠到車裡,宋煜就快速的倒檔把車開回到道路上,一踩油門,噴出一通白煙,一眨眼就往溪山那頭開去。
心想這夜倒好,來來回回的也走了幾趟,想吳葆葆和鈴鐺都睡著了吧。
這再路過寧海居都快凌晨一點了,溪山那頭自是寧靜得只剩下蛙叫蟲鳴,繞著溪山開,趕到流北已是快凌晨一點點。
耽擱時間這麼長,也不知那程山河把箱子拿出來打開了沒。
遇到個不用認主都能打開的納戒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光是納戒裡裝了些什麼,那好奇心都能催使人把東西都倒出來。
進到流北鎮,整個鎮中也只剩下幾家燒烤攤還在開著,一些穿著拖鞋的村民在攤位上喝著啤酒,吃著東西,看到一輛寶馬車,車頭還有些凹陷的開過來,都瞪大了眼。
寶馬車不算是稀罕物,可這樣呼嘯過來,揚起一堆的灰塵,還是大半夜裡,都以為是飆車族了。
「流北這麼大,那姓葉的也沒說清楚,要找人可不容易。」慕容青犯愁說。
接著轉頭就看一輛奧車開了過來,並肩開到車旁,搖下車窗就看是譚風水和蠻蠻。
「咱們分頭找,他跑到北流來,想必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問問那些吃燒烤的看有沒有生臉孔。」蠻蠻喊道。
宋煜就把車停在道旁,走向燒烤攤。
「陌生人?有,你們這四個不就是……」一個喝得大醉的村痞傻笑著說。
早已不耐煩的蠻蠻一掌將他打暈在地。
頓時好些村痞都站了起來,慕容青喝道:「誰他媽敢動,老子今天就滅了誰。」
說著,他將手機拿出來:「田九,我在流北,你給老子滾過來。」
那些村痞不是那麼容易嚇到的,本來還蠢蠢欲動,聽到田九的名字,全都縮回去了。
統一黑道不就是為了收集消息嗎?
這流北鎮上最大的黑道頭子就是田九,但他再強,連金河幾大幫會都排不上,找人牽線才拜在慕容青門下。
這時還正在炕頭上跟個半老娘兒們,一聽到慕容青的聲音,一個機靈就滾下坑頭跑了過來。
「慕容大哥……」田九諂媚著臉,就看慕容青那駭人的眼瞳轉過去。
「你找人問問,有沒有什麼陌生人來到流北,就這幾個小時,這都夜了,要有車什麼的開過來,肯定會引人注目,給十分鐘的時間!」
田九趕把吃燒烤的村痞都集中起來,一問,那些人就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譚風水和蠻蠻都很詫異慕容青在金河黑道上的能量,宋煜倒歪嘴拿起幾串烤牛肉遞給他們:「急也急不來,邊吃邊等。」
想也大半夜沒吃東西,本來想著泡腳按摩鬆弛下的,也沒得鬆弛。
倒一連串的出事,只得左右奔波,從市委到這頭,差不多也打了個對角線了。
腹裡空空如也,再不吃些東西,說來也不是要緊事,可要跟程山河打的話,也得填飽肚皮才是。
燒烤攤老闆的手藝倒還不錯,料下得足,不鹹不淡,肉也不是用別的動物的肉拿來充數,也有烤羊肉的攤子,都是當地人。
不像是市裡,烤羊肉的都是維人,這維人想插到流北都難,這裡很排外。
田九還算給力,一下就將情報問出來了,跑過來就跟慕容青說:「說是在鎮東北的那家老龍旅館裡……」
「走!」宋煜把簽子一扔,上車就開去。
老龍旅館是專門給過路司機住的,下面就是飯堂,上頭就是住房,門前有些砂地鋪成的地,充當停車場。
老遠就看到程山河的奧迪車停在那兒,宋煜下車就沖一躍破窗而入。
裡頭還在斗地主賭錢的貨車司機都嚇了一跳,他可不管那些,轉頭就一間間的找過去。
找到第三間,就看到地上擺著一口箱子,可不正是水門的那口箱子,還有些零碎在那裡,程山河卻不見蹤影。
隨後趕來的譚風水一看,就忙扶住箱子打開來。
總以為箱子裡裝著什麼法寶或是些要緊的東西,卻不過是一冊冊的線裝書,宋煜訝異地問:「少了些什麼?」
「箱子裡的東西倒沒少,」譚風水將箱子蓋上,掃了地上的東西一眼,「少了些別的東西,倒也不算要緊。」
莫非那些冊子是法訣?想也沒法多問,宋煜就說:「把東西收拾起,先回去吧,等那程山河回來再說。」
想程山河總不能躲一輩子,他是市委書記,總要回來處理政事才是。
誰料第二天就聽到新聞,說是程書記遠逃海外去了。
宋煜滿頭黑線,心想,你也太能了吧,這就跑了,還逃海外,就扔下市委書記不幹了?
譚風水和慕容青聽到消息,也是哭笑不得,還想跟他算賬,卻連算賬的機會都沒了。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結果,事情就讓它這樣平靜下去吧。
趕回雜物科上班,宋煜能猜到董科長的表情,可誰知一看他,卻是半張臉都捆著繃帶,一下失笑,想那馬經理下手也夠狠的了。
「喲,董科長這是去埃及進修了吧?」宋煜笑嘻嘻地說。
董科長抬起眼就狠瞪他一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你告訴活動中心的人的?你等著!」
宋煜把耳朵伸過去:「什麼?」
「我說你害我的!」董科長大叫一聲。
這回聲音倒是清楚了,科裡的人都怪異的瞧著他,他這副模樣是宋煜害的?宋煜啥時又跟他扛上了?起了好奇心,就有人問:「宋哥,董科說你害的,咋回事啊?」
「這事不好說,那天呢,我去寧海居健身,那裡一般人進不去,我認識那裡的經理,就帶我進去了。這健身健得累了,就想去沐浴室,誰知……」宋煜眨了眨眼,曖昧地笑說,「看到董科長跟個女的在鋤大地呢。」
「啥?在沐浴室裡鋤大地,這啥意思?」那小子腦子木訥了些。
旁邊就有人拍他腦袋,笑說:「你蠢啊,這都不知道,鋤大地嘛,那男的跟女的鋤大地,還有幹啥呢?」
那小子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董科長就嘿嘿直笑。
董科長在雜物科也沒幹多長時間,那威望還沒建立起來,不像原來的李科長,這被人調笑想板著臉訓人那也得有人當回事才是。
他怒瞪了宋煜一眼,拍了下桌子,轉身就出了科室。
宋煜歪歪嘴,笑道:「那女的是咱們體育學院的,叫孔楠楠……」
那是馬經理回頭跟他說的,這名字倒也很好聽,他也沒多想。
「宋哥,那孔楠楠家出了事,她爸說是個詐騙犯,就住在寧海居的,被警察帶走了,聽說案件的金額特別大,西北那邊有個市政府都被騙得焦頭爛額了,現在正趕過來催賬……」
宋煜一愕,那個孔楠楠是孔暄的女兒,這倒沒想到。
那孔暄都六十七八了,孔楠楠才二十出頭,倒也算是晚婚晚育的模範了。
可轉念一想,就是孔暄的女兒又怎樣,還能同情她嗎?靠著孔暄坑蒙拐騙這些年她也享夠了,還能住在寧海居沒把她趕出來就算不錯了。
「那個孔楠楠是個大騷貨,」前頭拍那小子腦袋的校工說,「聽說跟保衛處那邊的人也經常胡搞,看北大門的都跟她有一腿。這校裡都傳著說她那裡緊得很呢。」
這裡頭的校工都桀桀的怪笑起來。
宋煜嘿笑幾聲:「她既然那樣,你們怎地不沾一沾?」
「怕有病啊!」幾個校工都搖頭說。
真是大實話啊!宋煜舒心的看著這些同事,都是實誠人嘛。
砰!
突然一聲響,把這些校工都嚇了一跳,回頭一瞧,見孔楠楠橫臂插腰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站在門口。
「喲,孔大小姐?」宋煜撇嘴笑說。
孔暄被抓了,那家財都查了都不夠賠的,想被趕出寧海居也就這兩日的事,風光也風光不了多久,帶著些平日的跟班過來想要搞事,叫她一聲也大小姐,那也是調侃她。
「姓宋的!」孔楠楠指著宋煜說,「你們給我打他!」
那幾個體育學院的人就往裡沖,宋煜抓起一把錘子,衝著最前頭的人腦門就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