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耶律堯骨緊攥著拳頭,又一次後悔了。怎奈人已跨出了那道房門,怎麼好意思再返回去呢?無精打采地進了西廂房,坐在榻邊,直盯著手裡的兵符發愣。
勝利來得太輕易了!以至於他都沒想過李胡為什麼沒有發令調兵。
太自負了!以為對方是畏懼他的威名。
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自鳴得意!此時才明白關鍵在這裡……
腳步聲停在門外,術律琿將光溜溜的腦袋鬼鬼祟祟地探進了房門,齜起一口白牙諂媚地詢問道,「主子,這就召集人馬上路?」
「滾。」代答不理,懷疑對方成心找罵。
躬身進了門,伏在主子爺耳邊小聲說道,「主子,要是不走了,您就那屋去吧。您說您往這兒一坐,茶花她就不好意思進來了。」
抬眼打量著那張被飼養得越發肥膩膩的臉,恨得咬牙切齒,「這大白天兒的,想幹什麼呀?朕還當茶花指桑罵槐呢,敢情你小子真動了那心思。」
「嘿嘿,嘿嘿……這不有日子沒碰過娘們兒了嘛!茶花她剛生完,奴才又沒納妾……」
「呦呦呦,怎麼沒憋死你呢?京城裡有的是青樓楚館,懼內就說懼內,哪兒來那麼多所以然?」
術律琿撓了撓頭,又揉了揉鼻子,壓低嗓音奉勸道,「您要是悶了就帶幾個人出去散散心,甭總悶在這小院兒裡!天一擦黑就該有人心急了。您那個時候再回來,順便再帶幾件女人喜歡的玩意兒,這事兒不就結了嘛!」
耶律堯骨挑眉打量著對方,「好使?」
「女人嘛!先打一巴掌,再給倆甜棗,嘿嘿嘿。」
「呵,你說的那是茶花,沒心沒肺的。」頹然歎了口氣,身子一沉無精打采地攤在坐榻上,「她是喜歡你,才貪你的財呢!朕富有四海,可惜沒人貪。」
「呃?沒見過女人不貪財的。」
「呵,貪啥的都好辦,就怕她啥都不愛。」
「不可能!那還是人麼?總得愛點什麼。恕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人家是渤海郡主!雖因戰禍淪落娼門,那也是青樓花魁。偏又遇上了人皇王,見多識廣啊!不是她不貪,這世間的珍寶在她眼裡就是沙石糞土,不像我家茶花,一燒火的,給五百兩銀子就能換個笑臉。」
了然點了點頭,「嗯,貌似有幾分道理。像溫兒,從不在乎東西,在乎人送。得了便高興,隨手便擱下了。」
「卓貞也差不多,她喜歡的東西不在貴賤,得看心情。」
「天!六月的天氣,陰晴不定,這誰能摸得清?」
「嘿嘿,討好這樣的女人難!不如那些啥都沒見過的,啥都不懂的。未經人事的女娃兒最好糊弄,您非選了這麼一位,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您非要這麼一位『女聖人』幹嘛?洗衣、做飯、縫縫補補,用得著麼?」
「朕用不著洗衣、做飯、縫縫補補的!朕就想找個伴兒,不那麼煩人,合得來就行了。」
頹然長歎一聲,「唉!您二位真是天生的一對啊!怎麼就那麼像呢?您早就不在乎女人了,您只在乎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