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的清輝照著高高舉起的鞭子,手臂微微顫抖,強忍著想要將她生吞活剝的衝動。舒骺豞曶
早知今日要殺她,當初何必救她?在她漆黑如玉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慘白的笑容。大手輕輕落下,對於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算了,任由她自生自滅吧。一朵跌落在溝渠裡的花兒,捧起來還有什麼用啊?
「駕——」調轉馬頭,狠抽了幾鞭子。轉眼之間,消失在黲黷的夜色之中。
大木落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突然,瘋笑了起來,「呵,呵呵……」
隱約找到了那抹疼痛的根源,不是別的,正是那枚固執地佔據了她胸口的金環。
如果沒有它,當初她或許不會惹惱弓藏;那樣,被送入敵營的就不會是她。一切的一切都不堪假設,如果不是固執的愛著,今日的一切,或許都將被改寫了……
迎著淒冷的夜風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行走,不知何時丟掉了鞋子。一雙**的小腳被凍得僵紫,蕩出裙下的趾甲被月光照得慘白。
腳心血肉模糊,心底陣陣牰搐。不知走了多久,遠遠望見了花街的綵燈。好溫暖!
她,到家了……
耶律圖欲回到寢殿時,已然失去了翻雲覆雨的興致。倒在榻上一動不動,緊閉著雙眼,唯恐枕邊伶俐的人兒看出他的心事。
然而,女人的心實在是太敏感了。蕭惠一聽說「辛夷塢」三個字,就認定是那陰魂不散「狐狸精」又找上門來了。
支起手肘撐起半截身子,體貼地替他掩好肩頭的被子。見對方勉強揚起了笑臉,才湊近耳邊小聲地試探道,「怎麼,又碰著心頭的傷口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忘了也就罷了。」
無語,冷冷地別開眼,始終背對著她。
「大汗若有心事,不妨與臣妾說說。」伏在肩頭,小鳥依人般的乖順。
思量了片刻,斟酌著回應道,「是……茶花。她深夜來向孤王求救,說小木末被一個男人掠走了,孤王心裡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過問這件事情?」
蕭惠故作詫異,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胸口,「被什麼人掠走的?這女娃兒還真是命苦,怎麼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呢?到底是煙花女子,男人多,是非多,真真應了那句紅顏命薄。哎,您說會不會是同一夥人幹的?」匆匆掃過男人愈發陰鬱的臉色,話鋒一轉,趕忙認了錯,「該死該死!臣妾只是胡亂猜疑,一時說走了嘴,大汗息怒!」
轟然坐起,嘩啦一聲扯起壓在她身下的袍子,滿心嫌惡地瞥了她一眼,「時候不早了,回去睡吧。孤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一臉失落地坐起身,抹著眼淚喚來守夜的侍女替她更衣,哽咽著說道,「順喜瘋了,姑姑才選了宜安來伺候您。那晚她被那飛賊綁在一邊,看樣子,是真的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