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淪落青樓並沒有被逼接客,要學的第一樁居然是「熏衣」。舒骺豞曶
姥姥說,來此消遣的貴客多半只是點出戲,聽個曲兒,少有嫖宿「住局」的。即便醉酒留宿也多是「拉干鋪」——只住宿,不叫陪。
也正因為這樣,「熏衣」才成了頭等重要的本事,那熏出來的不是香,乃是勾魂攝魄的縷縷情絲。
在湯爐中點燃一枚安息香餅,味道清雅飄逸,回味綿甜。以羽帚掃龍涎冷灰覆蓋於香餅表面,只生香,不起煙……
崔嬤嬤坐在對面微微頷首,由衷地誇讚道,「嘖嘖嘖,真是個靈巧的人兒,一點就透!瞧瞧這舉止,這做派,哪裡像是煙花女子?儼然是哪個深宅大院裡的淑惠女眷。」
「姥姥過獎了。」貼著小巧花鈿的眉宇間隱約透出淡淡的憂傷,被對方的一句話勾起了太多回憶。不願再想,隨口詢問道,「我只是想不明白,那些貴客是怎麼想的?若為潔身自好,又何必來此尋花問柳?」
「潔身自好?呵呵——」不以為然地嗤之以鼻,「你見過哪個男人是潔身自好的?尤其是那些個衣食無憂的紈褲子弟。府上姬妾成群,卻單單戀著我這《辛夷塢》。姥姥不是自誇,經我手調教出來的姑娘只在天上有,絕非凡間的庸脂俗粉可比。」
順著眉,但笑不語,將剩下的風兒吹落的灰燼,掃入一隻小錦囊,繫好了緞帶揣進了懷裡。
一嗓尖銳的女聲刺穿了耳膜。猛一抬眼,熏醉未醒的小竹筠一手挑起珠簾,踉踉蹌蹌地進了她的睡房。但見金釵熠熠閃光,佩環沙沙作響,即便是她母后都沒穿過那麼華貴的衣裳。極不友善地瞄了她一眼,迅速將目光轉向了崔嬤嬤,「姥姥,昨兒夜裡多吃了幾盞酒,我這身上不舒坦,今晚的『外局』您還是打發別人去吧。「
崔嬤嬤臉色一沉,起身走向門口。打量了對方片刻,冷冷嗤笑,「哼,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模樣,跟那些靠身子吃飯的賤貨有何區別?你要是再這麼下去,乾脆過塘到『留夢閣』,穆爺怕是早就惦記上你了。」
女人蛇頸婉轉,顧盼生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呵,姥姥是有了新人兒,嫌棄我了……」挑眉打量著一言不發的女娃兒,「小娼婦,你可別得意。今兒我還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把這死老太婆當什麼好東西!做清倌兒——」嘲諷地提起嘴角,「你能清多久?呵呵,那得看什麼人,出了多少銀子!」
崔嬤嬤勃然大怒,砰地一拍桌子,指著站在門外的雲婆子咬牙切齒地嚷嚷道,「給我拉下去——今兒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這些個小浪蹄子怕是要翻天了!」對著聞訊趕來的兩名「龜爪」吩咐道,「把人給我綁了,嘴也給我塞上,今兒我要殺一儆百——來人吶,請黑貓!」
披頭散髮的小竹筠被兩名「龜爪」架著胳膊叉出了門外,一路上破口大罵,「我呸!你個老俵子——有種你就弄死我!九哥兒被押去了法場,竹筠早就不想活了……」淚眼模糊,仰天哭喊,「九哥兒,九哥兒,你等等我……九哥兒,我這就來陪你了……」
所有的姑娘都被驅趕到二進的院落裡觀看行刑,雲婆子使人抱著七隻黑貓一現身,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女人們剎那間鴉雀無聲。
崔嬤嬤怒沉著嘴角,突然一聲令下,「衣服給我扒了!」
小竹筠好似忽然意識道了什麼,望著幾隻陰森恐怖的黑貓,身子連連往後撤……
雲婆子一揮手,幾個身強力壯的「龜爪」立馬衝上前來。扒衣服的扒衣服,撐口袋的撐口袋。兩個男人聯手遏制住胡亂踢打的手腳,另一個抄起麻袋兜頭一套,順勢收攏了口子,只留下個夠塞進一隻貓的小縫兒,將那些抓狂亂號的黑貓一隻一隻塞了進去,迅速紮緊了袋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