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舒骺豞曶……」昏蒙中,恍惚聽到低啞的呼喚。木落吃力地睜開雙眼,夢靨——依舊是牢房裡揮劍砍殺的那張臉。美睫驟垂,倉皇退入黑暗。
男人屈身長跪,拱手一拜,「微臣冒犯了郡主,還望郡主恕臣不知之罪。」金太熙身為渤海第一武將,對皇室內部的事情也算熟知一二。細細梳理昨夜那一襲癡癲夢話,認定眼前這位確是渤海王府的金枝玉葉。
小妮子緩緩張開了雙眼。一聲郡主,一番跪拜,心裡的恐懼就此減輕了不少,怯怯地開了口,「你,你怎麼知道?」心無城府,就此承認了自己非常尊貴的身份。
若然不出所料,欠身坐在她身旁,「公主說了一夜的夢話,臣雖官卑職小,對內院瑣事還是略知一二的。」
婉轉低眉,迴避**的注視,「我已經……不是什麼公主了……」
「就因為沒有去和親?」胡亂猜測著她被丟進天牢的緣由。
「不,不是……」
「好了好了,管他什麼理由呢,」急切地打斷了對方的話,「反正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將軍了。佞臣當道,哪有什麼道理可講?怪只怪國運不濟,我等生不逢時吧。」
「嗯,大人說的是。」認可地點了點頭,露出一抹柔柔的淺笑,霞染香腮,美得天旋地轉。
望著那對忽然漾開的小酒窩,不覺亂了方寸,毛躁起身,碰翻了擱在桌上的水罐。伸手去接,終究還是晚了半步,水撒了一地,濺起的泥點將靴面沾污了一片。頓覺臉頰發燙,無奈地望著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
木落撐起虛軟地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些粗糙的黑色碎片,放在兜起的衣襟裡面。
「我……我來幫你……」抓耳撓腮,蹲在對面憋了老半天才。
「需要一個新的容器盛水。」清楚地感到男人驕陽般的目光,順著眉,不敢與他對望。
「我這就去買。」話音剛落,人已衝向門口。回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人,忽然間又有些猶豫了,「郡主——」
「豆蔻。我已經不再是郡主了。」
「呃,好吧,豆蔻。太熙無能,被奸臣所誣。宮中已發了告示,我已成了官府懸賞緝拿的要犯。」舉目環視四下陰暗發霉的牆壁,「此處乃是故友的一間廢棄的倉庫,暫且藉以藏身。」
緩緩起身,將收集起來的瓷片嘩啦一聲倒進牆角的廢物堆,抬眼詢問,「我們不是已經逃出王城,到了契丹人的地方麼?莫非還有官差會追到這裡拿人?」
「唉,眼下這忽汗城還說不清楚是由誰人做主。淪陷區的官吏統統是見風使舵,一手攀附著大氏,一手勾搭著契丹狗!攥著渤海的官印,此時不用將來搞不好成了廢物。叛將的一顆人頭多少還能換幾個盤纏,以便在那耶律小王下令屠城之前帶著一家老少南下逃命。」
清楚了其中的緣由,用力點了點頭。壯著膽子走到對方身邊,怯怯地提議道,「大人若是信得過豆蔻,我倒是願意出門替大人跑個腿。豆蔻已經無家可歸了,以戴罪之身,做了大人的奴婢。除了這裡,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請您相信,豆蔻絕不會背過大人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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