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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徐佳一看到面色憔悴、無精打采的室友,緊張的上前拉著她的手哀婉的說:「芷蘭,怎麼幾天沒見,你弄成這樣了啊……早知道你元旦不出門,我就不出去玩了,扔你一個人在寢室,居然差點出事!」
剛才,徐佳又跟霍凌霄打聽了一下,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到室友病的床都下不了,霍凌霄從隔壁寢室翻過去,砸了陽台上的活動玻璃門才把人送到醫院來,她至今心有餘悸。
周芷蘭勾勾嘴角,有氣無力的安撫:「沒事……原本只是一個小感冒,我也沒想到會弄的這麼嚴重,多虧這位師弟……」
霍凌霄把她的電話遞過去,徐佳正要問她為什麼一個人病倒在宿舍而不是在她男人身邊時,周芷蘭手裡的電話又催命一般響起來。
霍凌霄抬抬手指一下電話,「應該是你未婚夫……」
周芷蘭看著上面的座機號,也認出是葉少聰的來電,便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一下二人。徐佳立刻明白,站起身道:「你先打電話,我們出去啦。」
兩人隨即離開,周芷蘭清一下喉嚨才接下電話,「喂……」
葉少聰此時的聲音再不是之前那麼火光四射,而是溫柔的不可思議,夾著濃濃的心疼:「丫頭,你生病了?還住院了?」
周芷蘭想到一定是霍凌霄接了電話,現在隱瞞也來不及,只好點頭,「嗯……」
她才說了兩個音節,但是聲音嘶啞的完全不似她的,男人一聽越發的心疼起來,又氣又急:「那天走的時候我明明交代你一定要去醫院看看,你是不是沒去?你總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看看你現在弄成這樣,嗓子啞的話都說不出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周芷蘭又是一陣乾咳,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嗓音越發的乾啞:「就是感冒而已……你不要擔心。」
「怎麼會不擔心?!」隔著電話,葉少聰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急的一隻拳頭攥著,比他自己受傷時還要擔心難受百倍,「那個學生說你差點就沒命了,你還想瞞著我?恐怕不是感冒這麼簡單吧?」
周芷蘭聽著他關切的話語,難受的身子似乎好受了一些——為他這份心疼與呵護。知道自己越是隱瞞,他越是擔心,她只好一切從實招來:「起初只是感冒的,後來弄成肺炎了,醫生說必須住院一周,好好調養……」
「肺炎?」葉少聰又咬牙起來,「你個臭丫頭就是不聽話!你若是趁早就去治療,怎麼會弄成這樣?偏偏你還是為了來看我,你讓我——」
周芷蘭就知道他要自責,趕緊阻止:「跟這個無關啦……b市現在天天下雪,太冷了。」
總之不管她如何解釋,葉少聰如今都是擔心的無以復加,最後只好下決定:「我跟首長申請休事假。」
「喂!葉少聰不要……咳咳,咳咳——」周芷蘭一急,想要喊住他不要這麼衝動的來回奔波,可是剛一動氣,又咳得肺都要破裂,葉少聰聽著她這邊痛苦破碎的咳嗽聲,一顆心都揪成一團,更加堅定了要回來看她的決心。
之後是潘嘉文的電話,元旦她帶著陸晨華見了父母,回到b市忍不住想找周芷蘭「交流」一下,卻沒有打通,於是現在又打過來;然後還有實驗室各位師兄的電話,詢問她怎麼沒去實驗室……大夥兒一得知周芷蘭肺炎住院,下午便都來醫院探望了。周芷蘭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便拜託潘嘉文跟徐佳這幾天照顧她一下。兩人自然是同意。
新春初雪洋洋灑灑下了兩天兩夜,把整個世界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一片雪白。周芷蘭身體虛弱,雖然病情沒有惡化,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好起來,外面天寒地凍,她便一直呆在病房裡躺著。
清晨的陽光透過淡色的窗簾,溫暖的映照著整間病房。窗外,醫院的小花園裡,人聲漸漸喧鬧起來,顯然因為這大晴的天氣而高興,紛紛出來曬太陽活動筋骨。安靜的病房裡,潔白的大床上睡著一個身材纖細面色白皙的女人,床邊,趴著一個疲憊的高大男人……
周芷蘭隱隱約約聽到樓下的聲音,皺皺眉睜開眼,剛剛辨認出天氣應該是放晴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感襲來,她正要驚天動地的咳起來,眼角餘光看到床邊趴著一個人,接著便是不敢置信的震驚!
他來了!那麼遠,居然連夜趕來了!
葉少聰一路奔波,滿臉的疲憊,即使是在睡夢中,眉宇間也夾雜著擔憂與心疼。周芷蘭忘記了自己此時憋著那口氣有多難受,只是看著男人短短的板寸頭,剛毅下巴上淡淡的胡茬,還有臉上濃濃的倦容,心下動容的不可思議,鼻頭一酸,就有液體流下來。
看他困成這樣,居然連她醒來都不知道,周芷蘭心疼的抬起手,輕輕緩緩的伸過去,微微顫抖的指尖羽毛般刷過他的眉宇,生怕打擾了他的美夢。
葉少聰畢竟是特種兵,即使再困,身體也會有本能的防範意識,幾乎是在周芷蘭的手觸碰到他的一瞬間,他猛然睜開眼,「丫頭,你醒了!」
周芷蘭正要開口說話,問他怎麼來了,一提氣,那陣辛苦壓抑的咳嗽感鋪天蓋地而來,她咳得身體劇烈顫抖,背都佝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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