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聰既已醒來,部隊的首長們自然是又來探望慰問,病房裡從此熱鬧起來。不過,葉少聰本人卻很是惱火大家這麼關心他,因為害的他跟某人獨處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雖然救回一命,但是內傷外傷並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康復。等內傷好了之後,還要進行復健治療,要想完全恢復到受傷之前的狀態,少說需要三五個月。首長們都要求他安心養傷,不必擔心其他的事情。葉少聰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居然可以趁機好好修養一番,心裡還偷著樂。
不過,想到還有一名戰友從此埋身在祖國邊疆,葉少聰心頭忍不住沉重起來,好幾天都不說不笑。
張欣然在接到宋凱歌的電話之後,當即趕到了y省,陪伴著宋凱歌。兩人用電話談了一年戀愛,此時終於得見真面,才發現對方比原想的要更契合自己。宋凱歌性格爽朗,為人正直,也讓張欣然深深打動,兩人在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內,感情急速升溫。
雪豹特別突擊隊的教導員是一名才三十來歲的少校,吊著胳膊來探望大伙時,一見身邊都有女人陪著,幾名美女居然還相互認識,連連調侃:「你們這幫兔崽子!作戰手法夠乾脆啊!居然把人家姐妹花一窩兒端了!」惹得幾個血氣方剛的漢子一個個面紅耳赤不好意思起來。
三個女人聊完天,各自回各自男人的病房,周芷蘭推門進來,見白素心正在喂葉少聰喝湯,可他卻皺著眉頭一幅很痛苦的模樣,走過去關心:「你怎麼了?這湯是補血養氣的,乾媽熬了好久的。」
葉少聰看到她進來,眉眼間又舒展一些,「沒胃口……」
白素心故作吃醋,「你不是沒胃口,是不想讓我喂吧?哎……看來古人說的沒錯啊,有了媳婦忘了娘。」
周芷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瞪男人一眼看向長輩,「乾媽,不是的……」情不自禁的幫男人說好話起來。
白素心起身,把湯碗交到周芷蘭手中,笑的很是開心:「蘭蘭,他是我生的,他天天琢磨著什麼,當我不知道?呵呵……我沒生氣,只要你們兩人感情好,我們做長輩就欣慰了。我們父母哪裡能陪你們一輩子啊……只有你們夫妻之間感情深厚,相互扶持,才能共度一生。」
葉少聰見母親說起來沒完沒了,忍不住吐槽:「媽,我怎麼發現,你突然就跟哲學家似的,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不過,那句「夫妻之間」倒是很中聽。
白素心冷哼一聲,橫兒子一眼,「你這鬼門關走一遭!都不知道我跟你爸他們這些日子操的什麼心!等你為人父母,你就知道擔心孩子是什麼滋味了!」到時候,就會明白,只要子女平平安安的一家團圓,哪裡會在乎你是喜歡做媽的多一些,還是喜歡做妻子的多一些啊。
周芷蘭在床邊坐下,用湯匙舀了湯,現是放在嘴邊吹的不燙了,才送到男人唇邊去,哄道:「喝吧……不然身體怎麼養好呢?」
再沒有胃口,她這樣柔情似水的伺候左右,葉少聰也不好拒絕,只好無奈的張嘴喝下。白素心看著這一幕,笑著囑咐:「蘭蘭,讓他把保溫桶裡的湯都喝完。」
「知道了,乾媽。」
白素心出去了,只剩下兩人坐著,周芷蘭一邊餵他喝湯一邊問:「你又耍什麼脾氣啊?怎麼跟三歲小孩一樣啊!」
葉少聰仰靠在床頭,俊眸盯著天花板悵然一聲歎息,「上午睡覺做夢了,又夢到那個犧牲的戰友了……」
周芷蘭動作一頓,心情也沉重起來。這幾日,她已經從毛成磊等人口中聽聞了不少那一天戰鬥的實況,每一次聽起,心頭都像是壓著千斤重擔,透不過氣來。其實,從私心來說,她真想勸他離開特戰旅,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軍人即可。但是,兩人從小相處到大,周芷蘭瞭解他的為人,知道這樣的要求他是不會答應的。
「為國捐軀,雖死猶榮,你不要再想了。」周芷蘭徒勞的安慰,又餵了一勺湯過去。
葉少聰艱難的吞嚥,而後回憶起那一天的境況,「當時,我離他很近。若不是因為我的腿中了槍,原本是可以擊中對方的狙擊手,但是……」回想當時戰友倒在身邊的一幕,葉少聰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我動作慢了一拍……當我的子彈射出去時,對方的子彈已經擊中了他的頭部……他,在我身邊倒下。」
周芷蘭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沉痛的表情,放下碗趕緊拉過他的手:「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只能向前看,沉浸在痛苦中也無濟於事啊。」
葉少聰深吸幾口氣平復下激動的情緒,抬手撫摸上女人的臉頰,溫和的道:「當時,我以為我也要跟那名戰友做伴兒了,卻沒想到,他們硬是把我拖下來,堅持到救援隊伍趕到……我跟他們說,要是萬一我回不來了,一定要給你帶個話。」雖然出發前寫過遺書,但他卻想跟她親口說幾句話,可惜當時的情況下那已經是奢望。
「什麼話?」醒來這兩天,葉少聰還是第一次提及那場戰鬥,周芷蘭不禁好奇。
男人笑一下,「你還這麼年輕,自然是不能為了我守寡,我要他們跟你說,讓你重新找一個好男人嫁了。不過——他們都不答應。」
當時,葉少聰胸口和腹下均已中槍,他自己也覺得下不了戰場了,便要求戰友們一定要代為照顧周芷蘭,並勸她重新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可是,毛成磊等人都不答應,握著他的肩膀嘶喊:「要說你自己去說!振作點!不許閉上眼睛!我們還等著回去喝你的喜酒啊!」
戰友們一直在耳邊吼,葉少聰想到結婚報告都批了下來,這一場戰鬥結束就可以跟某個臭丫頭結婚了,忍不住看著密林下的微光笑起來……
「哼!」周芷蘭鼻頭發酸,不過忍著沒哭出來,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生氣的說,「你倒是好心!這會兒知道大方了!以前怎麼那麼霸道啊?連我跟男生說句話你都要管!」
縈繞在兩人間的悲傷氣氛慢慢消散,葉少聰笑著捏她的臉蛋,「你不懂。軍人的女人跟祖國的領土一樣,不容別人一絲一毫的侵犯!這是原則問題,容不得半點含糊!」
以前最討厭聽他說這些霸道不講道理的話,可現在,周芷蘭每一次聽到都覺得甜入心坎兒,轉身又倒了一碗湯過來,她慢慢攪拌著又一勺一勺餵他,「我也只要你一個人,所以,你必須活著回來。」
雖然這兩天聽母親說了不少這些日子某人為他痛哭流涕,寢食難安的樣子,但親耳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葉少聰還是欣喜異常,剛毅的輪廓瞬間幻化出戲謔的光彩,他挑眉低聲誘哄,「剛才說什麼?重新說一遍。」
周芷蘭紅著臉,裝傻,「我說什麼了麼?我說,把湯喝完吧,乾媽吩咐的。」
「你還裝!」男人不滿意,一扭別過頭去,「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喝了。」
「喂!你這人,傷成這樣,能不能老實一些啊?」周芷蘭嗔怒,只可惜清秀的小臉,暈紅的雙頰,她此時板著臉的模樣,倒更多了幾分風情。
「反正……你不說我就不喝了……不能好就不好吧,爹不疼,娘不愛的,討個媳婦還不顧我死活,我乾脆死在戰場上好了!」
周芷蘭聽著他胡說八道的說,氣的一巴掌拍在他嘴上,「我讓你亂說!乾爹不疼你了?那麼忙,每天打好幾個電話過來!乾媽呢,更不要說了,你一直高燒不退,乾媽的眼淚都沒停過!我——」
「你什麼了?」男人見她忽然不說了,一揚眉,又盯著她。
周芷蘭無奈的歎息,怎麼辦……遇上這樣的男人,是福還是禍啊!
「我怎麼不管你死活啦?」周芷蘭的聲音低下來,溫柔的看他一眼,低聲咕噥,「你做手術時,我看著你身上那些傷口,比傷在我身上還痛。我真不敢想像,你若是就這樣去了……我要怎麼辦。」【今天加更,求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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