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如果還有,我來找你幹什麼?我直接就找他們要人去了。_!~;」孫洪民放下手中的茶杯,苦笑道。
「可是,孫局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了?你說入夜之後,全島蹲守,結果我們的人去餵了半晚上的蚊子;你說把偵察重心放在這中心大樓,我們又頂著被人告幾百狀的風險,強征了這大樓的一二樓;早就再清楚不過的案情,被我們翻來覆去詢問了好幾遍,可是,我們依舊沒有並點發現啊?我承認,你所說的這些,都很可疑,可是,你也得考慮考慮我的難處好不好,總待在這裡,不去追查兇手,我的壓力泰山大啊。」黃野也苦笑,把面前的一大堆筆錄推到了一邊,長歎了口氣。
「你跟我訴什麼苦?當局長沒壓力,我會老成這樣?」孫洪民兩眼一瞪黃野。「算了,我們也不用在這裡互倒苦水了,還是湊在一起,梳理梳理頭緒吧。」
「筆錄都在這兒,我都已經看了兩三遍了,前天晚上參與了的人,都是老油子,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要不要再看看?」黃野把面前的筆錄推給孫洪民道。
「你都看不出來,我還看什麼?監控呢?昨天晚上有什麼發現沒有?」孫洪民提醒道。
「剛看完,島上發生這麼大事,昨天晚上連個喝酒罵娘的都沒有,九點之後,戶外就沒有人了,安分的比小學生還小學生。當然,也不排除人家早就在提防著咱們了。」黃野苦笑道。
「我看看。我就不信,那小子還真能憑空消失不成?」孫洪民轉到了電腦前,坐了下來,開始翻查著昨晚的監控錄像。
「我說孫局,如果真像你說的,是這小子恢復了,你覺得,你在這裡察看這些監控有用嗎?別忘了,這小子可是連死士防火牆都能舉手破解,對付個監控,那還不是比打個哈欠還容易?」黃野在一旁提醒道。
聽到這話,孫洪民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黃野,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直把黃野看得莫名其妙的,心裡忐忑不安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
「孫局,你這是幹啥?難道我說錯了?」
「不,你說的沒錯,但是有你這句話,我覺得我更應該仔細看看這些監控了。你小子早就有心裡定勢了,肯定偷懶了!」孫洪民轉過頭,繼續瀏覽著電腦屏幕上的三十幾個小小的窗口。
「報告!」外面傳來了報告聲。_!~;
黃野快步走了過去,打開了門,聽那前來匯報的警察說了幾句,向孫洪民打了個招呼,就同那警察一起走了。
待黃野一個小時之後再回來,發現孫洪民仍然在盯著電腦屏幕看,不時的,還在面前的一個小本子上寫些什麼。
「孫局,是不是有什麼發現?」黃野走過來問道。
「沒有。」孫洪民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這本子上寫的是什麼?」黃野看著孫洪民剛寫的一連串數字道。
「哦,這是昨天晚上卡過、壞過的監控頭號、卡過的起止時間點。」孫洪民答應道。「哦,對了,你把島上的監控分佈圖給我找來看看。」
「壞了的?那不是什麼也沒有?找出來有什麼用?」黃野輕聲的嘀咕道。突然,他猛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娘的,薑是老的辣,狐狸還得老的精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怎麼說話呢?」孫洪民白了黃野一眼,笑道。
「呵呵,失言了,失言了,一不小心,把你真相了。」黃野哈哈笑道。
待黃野把島上的監控分佈圖找來,孫洪民和黃野就把頭湊在了一起,兩人手裡拿著圖,好一陣指指點點。
「看這個,卡的時間是10點零3分,大約卡了30秒。這個,卡的時間是10點零7分,也是莫名卡了30秒。還有這個,10點14分壞的,也是壞了30秒,這個,這個……如果把這些壞了的監控擺在這圖上,那是不是一條線路圖?就像是一個人從這裡走到這裡,所過之處,那裡的監控就恰巧壞了?」孫洪民的食指在監控分佈圖上移動,解釋道。
「這個,確實很像,可是,孫局,我們好像忽略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黃野掏出煙,先扔了一根給孫洪民,孫洪民擺了擺手道:「戒了。」將煙扔了回來。
黃野接過,點了,猛吸了兩口,煙頭上的火星猛然大亮。
看著黃野吐出了口煙,孫洪民才問道:「什麼問題?」
「距離。」黃野答道。「這島上昨天我走了一遍,雖然不是一草一木都瞭若指掌,但是基本的地形還是記得的,比如說這裡到這裡,直線雖然不遠,但中間有幾棟房子隔著,還有花圃、綠化帶,根本就沒有路可以直達,必須從這裡繞一個大彎,才能到達,這一繞,開車都得五六分鐘,可是這裡顯示的時間,卻只有4分鐘,這可能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孫洪民點頭道。「不過,你別忘了,正是這不合理之處,放在那小子身上,才是最合理的。你忘了兩年前市廣場上,那小子一躍十幾米的事情了?這小子他就是個妖孽,沒有常理,否則,軍委也不會那麼重視他了。」
「說的也是啊?看來所有的不合理,用在他身上就是合理,找不到任何證據,其實本身就是證據哈。」黃野苦笑道。「我只是有點擔心,我們會不會太高估他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證據。」孫洪民笑道。「你看這裡。這是最後失效的一個監控攝像頭。」
「有什麼特別嗎?」
「監控頭沒有什麼特別,不過這地方倒是有些特別。」
「特別嗎?這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啊?有什麼特別的?」
「從這草地再往前,看到這小商店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這好像是一家鮮花禮品店,叫什麼來著?我忘記了。」
「紫晴鮮花禮品店。開店的,是一個叫做趙紫晴的漂亮女人。」
「不懂!」黃野還是滿臉的疑惑。
「其實到這裡,確實是沒有任何的疑點的。只不過,我在這島上住了兩年多,還知道這店子,其實是兩個人合開的,還有一個店主,叫謝春燕。」
「謝春燕,為名字好熟悉啊?對了,謝飛羽隨母姓,他母親好像就是叫謝春燕。怪不得這兩年來我們總想找到他母親,卻一直找不到,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黃野頗為懊惱的道。
「這事其實我兩年前就知道了,只不過,我也是奉命代為保密,上面說,盡可能的照顧好他的家人,別讓她們受到了輿論的壓力。」孫洪民笑道。
「孫局,不仗義啊?就憑咱們的私人關係,你也得給我透露點不是?」黃野苦笑道。
「娘的,你在這位置上也有兩年多了,難道你就不明白,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嗎?」孫洪民笑罵道。
「呵呵,這樣說來,你現在告訴我幹嘛?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好了,該幹嘛我幹嘛去。」
「得了吧。別在這扯稀皮了,要不是前天出了這麼大事,我還真不想告訴你呢?」孫洪民笑道。「現在,明白了。其實我們早該想到的,雖然楚離他們肯定會向謝春燕隱瞞前天晚上醫院的事情,但是謝飛羽卻肯定會回去看他唯一的親人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去找人吧?幫你把人找著,我也好回市裡去查他青龍幫去。娘的,太囂張了!」
「昨天晚上到現在,這小子也不知在不在了?不過,看是一定要去看的。」孫洪民起身道:「走吧,去準備一下你。」
「那還用什麼準備?空白的搜查令那是現成的,拿出來填個地點就成了。」黃野笑道。
「搜查令?你想幹嘛?」孫洪民兩眼一瞪道。
「找人啊?還能幹嘛?沒有搜查令,就算我穿著這身皮去,也是不合法的。」黃野疑惑的答道。
「你想拿這小子當犯人抓啊?別忘了,這小子的脾氣就是吃軟不吃硬,把他惹毛了,我這兩年多的點就白蹲了,你想拿著搜查令去搜他媽開的店子,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不拿搜查令,我們怎麼進去找人?還不得被人家拿掃帚轟出來?」
「把你這身衣服脫了,到那裡再見機行事。」孫洪民吩咐道。
佛腳島東區,每天都8點準時營業的「紫晴鮮花禮品店」今天快9點了,依然還大門緊閉,不過好在這些天佛腳島禁入,原本待在島上的遊客也都紛紛離島而去,許多遊樂場所和商店都乾脆關門歇業,所以這禮品店不營業,倒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不過,只有店子裡的兩位店主知道,今天不開門的原因,不是因為生意清淡,而是因為店子裡多了一位貴客——昏睡兩年的謝飛羽,竟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