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鐵葉他們舉止如木偶無異,定是受到了黑面他們的藥物控制,更可怕的是,他們對冰火山上的毒花無反應。
堰聖他們的防線已被攻破,此時他們根本就不知曉外面是多少時日,鴻公子面色凝重。
「東臨,他們中了黑面毀掉知覺的麻藥。」
他並不清楚是什麼藥,只聽說有一種毒藥,人吃了之後暫時能麻痺神經,暫時不會感到身體帶來的痛楚,對其他藥物不侵,但是過了一定的時辰,藥效一過,人便會暴斃。
沒有誰能在冰火山漫天的毒花中,能夠長久的存在,然後順利離開。那些麻藥根本就不能長時間抵禦山上的毒氣,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在冰火山中死去,根本不可能出去。
否則人人都能以此上冰火山,在上面達到目的。
這就是冰火山的力量,總之上來的人帶來的解毒藥物能力多厲害,那些毒都不能在山中持久有效,在你離開冰火山之前都會被瓦解,然後慢慢死去,最後絕不會讓你踏出冰火山,除非在山中找出根除冰火山毒花的真正奧秘。
不過對黑面而言,錯過了進山時間不要緊,讓鐵葉他們上來,就從沒想過讓他們活著回去,他只是讓他們上來阻止解除冰火山迷障,拖延時間,所以餵他們會導致暴斃的毒藥來並不手軟。
這也是他們之所以能上冰火山,沒有即時暴斃的原因,皆是那種藥效作祟。沒有服用那種藥物,他們根本沒那麼容易到達山頂。
現在眼看火焰要燒到奪顏花,鐵葉他們拖延戰術已然快要成功。
「那怎麼辦?」東臨急了,一面招架,眼看著便要撐不下去。
「藥,東臨,我快不行了。」鴻公子艱難的喊。
將體內的血放出,沒了冰蛇的血,很快便會死掉,鴻公子的身上血在變化,變黑,身體艱難動彈。
流血並非致命的關鍵,而是體內冰蛇血,此刻才讓他懂得,若非他們身上的冰蛇血,在山腰的毒花中,他們早就毒死了。幸而他當時給大家手上都滴了冰蛇血,也不可能大家都沒死。
莫傷和鴻心瑩也因為放血,失去了體內冰蛇血,生命體征變弱,整個世界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藥,身上的藥,那些都是先前六君給他們抓毒王時留下的藥。
那些藥有很多種,哪些才是?
東臨再是不管,抓出所有身上的藥粉,都一股腦撒向鐵葉他們身上。啊,一陣高過一陣的淒厲叫聲,那些原先兇猛的人,都因為身上被撒上毒粉,立刻暴斃倒地。
此時大家也都盡於虛脫,倒在地上。
「怎麼辦?」
身上一半變冰人一半變火人,一邊結冰一邊冒汗,東臨太子眼看著鴻公子和莫傷可怕的身體變化,毫無辦法。
「別管我們,快滴血,都是死,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他淒淒望向奪顏花,眼前浮現鳳名滿含笑的容顏,印入腦海,刺痛了他。
東臨一愣,身後陡然響起夏延堅毅的聲音。
「快扶我過去。」
他虛弱的伸出手,企圖得到幫助,毒性卻無法使他站立,他的目光仍堅毅的望著奪顏花。
其它癱倒的人亦如此,視死如歸掙扎著向奪顏花走去。
沒有一個人猶豫,臨近的火焰有的烤在他們身上,他們不動,不退縮,冰山在慢慢融化,在腳下消失,劃到手上流下的血滴在奪顏花上,花骨朵吸收著他們身上水分的血液,一片片的花瓣在血液中盛開,灰青的灰藍的,灰橙的相繼開放。
滿山各種灰青的灰藍的,灰橙的毒花,相繼在花瓣盛開後消失。
「成了。」大家虛脫中露出欣慰一笑,然後下一刻都是怔怔的,看著奪顏花上最後一片只開了一半的花瓣。
灰黑色的花瓣只開到一半,再是沒有反應。
「難道這是天意嗎?」
那瓣開到一半的花瓣上只有石逸陌的血,獨獨少了另一個龍馬的人的血液,已經靜止了開放,夏延和大家都是虛弱的倒地,倒在冰化和火焰侵蝕的四周地上。
龍馬的血液,鳳名滿,那個她已經再也沒法站起來,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丫頭,其實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也罷,提前去找你也好,來生一定要讓我遇到你,不要再遇到俞鴻悅。」
明媚安靜的笑容,夏延含笑,和大家仰天靜躺著看著天空,卻只有身體冰化下墜的震動,與火的來勢洶洶的燃燒,感知著,在冰火中感知她。
想像著記憶裡,初見時對他討價還價,順利救人,順利降服齒鵓,彷彿還能聽到當初兩隻齒鵓感激的叫囂聲。
她淺淺的笑容裡帶了囂張,帶了讓他震驚無比的東西。
「不對,是我和瑾軒先遇到她。」
那時他們已然醉在她瀟灑笑傲江湖的琴曲中,沒人能彈出與她一樣別樣的逍遙不羈,洋洋灑灑。
「是我先看到她。」東臨淺淺的彎唇。
第一個動心的人是他,從她的彈唱,看似無心的彈唱,再到巧妙奪了他的玉璽,他便認定了她。甚至當場不惜被人笑話,要她跟隨回國。
而她沒有他想像的,像別的女人一樣,迫不及待露出喜色的急著答應,還給了他一鼻子灰,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
沒有哪個女子能讓他惱羞成怒,又完全的仍被對方吸引了去。
可是,閉上眼睛的鴻公子,眼裡全是女子的模樣,他可不可以告訴大家,是他先看到了她,從抱她上馬的那一刻起,那是自小到大第一個在他懷抱裡的女子,他第一次對一名女子不排斥。
從軒王府呆望著她震驚的人群中,外表一直保持淡定的他,幾十年來一直不驚不慌的他,第一次為她眼睛亮了起來,心跳第一次為一名女子亂了規律。
她的囂張她的調皮,她的灑脫智慧,無一不是吸引人的。
一直以來,他的世界裡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她讓他明白,原來女人和男人確實是有區別的,讓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