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慘叫一聲飛出窗外的錢寶貴,柳如是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歲,果然,這錢寶貴擋不住這位高手半招,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過去了。
「前輩,那人死了沒有?」柳如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炎撇了他一眼;「沒死,只不過被某家一腳踢廢了。」
柳如是暗道可惜:「真是便宜了這個傢伙,要不是這位前輩手下留情他怕就交代在這裡了,只是等此事鬧到錢家那裡怕是會再引起兩家糾紛,這樣就不好辦了,希望這位前輩到時候出手震懾他們了,否則我柳家可要倒霉了。」
想到這裡,柳如是剛剛高興起來的心情,立刻變成了擔憂。
李炎撇了他一眼,暗道:「自己可不會傻到幫他殺人,否則那個什麼錢家怕是要找上自己了,這善後的問題還是交給他們去頭痛吧。」
柳如是不愧是一個家族的少主,很快就將此時報之腦後,滿臉帶笑:「前輩莫要為這種小事打擾了性子,來,來,來,酒席已經備好了,還請前輩入坐。」
此時,一隊衣著暴露的妙齡少女魚貫而出,手中捧著銀盤金樽,走了過來,個個步伐輕盈,隨著身上的薄紗吹動,大有一種乘風而去的感覺,極具美感,這些女子顯然是修煉過一些身法,也具備一定的修為。
由此顯得更加彌足珍貴了。
李炎對此倒是沒有感到詫異,在太阿門,練力境後期的修士都是別人的奴僕,這些只有一點修為連修士都算不上的女子根本入了不了他的眼睛,不過倒是樣貌頗為清秀,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偷偷觀察了一下,柳如是不由心中暗暗稱讚:「這高手果然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這番場景的時候足足驚訝了好一會兒。」
「好香的酒、」
看見有美酒端上來,李炎眼睛不由一亮,快走兩步奪了過來狂飲數杯,雖然比起太阿門的美酒缺少幾分藥力,可是卻多了三分芳香,飲起來破為爽口。
「不錯,酒是好酒,雖不夠純,可勝在芳香濃郁,怕是埋在地下不下於五十年了。」李炎說著又大飲幾口,一壺美酒立刻見底。
柳如是看著這般狂飲心頭大汗,這種美酒可價值不菲,自己哪怕是柳家的少主也買不起幾壺,不過見到李炎高興,卻不好掃了性子,連忙吩咐旁邊的小紅多上幾壺來。
「不,把你們的這種酒全部端上來。」柳如是咬了咬牙,吩咐道。
侍女小紅露出驚訝之色:「柳公子這可是本店最好的美酒,價值不菲,一壺千金,一壇價值三萬金,你確定要全部端上來?」
「不錯,別囉嗦了,叫你端你就端,難道你以為我柳家付不起這錢麼?」柳如是低聲說道。
小紅歉笑道:「柳公子見笑了,柳家是流水城頂級大家,生意欣榮每年日進金鬥,哪會付不起酒錢,還請柳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把酒拿來。」
王心妹低頭笑道:「李大哥,這人此番宴請我們怕是要花費不少的錢財了。」
「呵呵,一點金銀而已,雖然在普通看來比較珍貴,可是在我看來只不過是一些煉器材料,我記得太乙金精能從黃金裡面提煉出來,用來煉製寶劍的頂尖材料,可惜就是消耗的黃金數量太大,除非是動用國庫,或者融化一條金礦方才有可能提煉出幾兩出來。」李炎查了查嘴邊的酒漬,說道。
王心妹微微驚訝:「融化一條金礦?那得消耗多少黃金才夠?」
「這沒什麼,有些煉器師為了得到某些啦煉器材料就算是焚天煮海也在所不惜,好了,不說了,先吃東西,」李炎說道。
王心妹點了點頭。
不過李炎還未坐下,旁邊的黑貓一躍而起撲到桌上大口的吃喝起來,一盤精美的菜餚被它舌頭一卷就吃的乾乾淨淨,僅僅片刻過去,桌上的菜餚就被它吃下去了一半。
「前輩這??」柳如是看的眼鏡都直了,他見過蠻獸可是還未見過如此會吃的蠻獸。
李炎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沒什麼,它餓了而已。」
的確,黑貓背著李炎和王心妹兩人趕了一天的路,消耗巨大,再加上剛剛進化成妖獸肚子還空的很,如今一盤盤精美的菜餚擺在面前哪還忍得住。
「既然前輩的蠻獸餓了,那我吩咐店家準備幾頭上好的肥羊。」柳如是正欲吩咐下去,卻聽李炎說道。
「不必了,某家的蠻獸口刁,普通的血肉它看不上不會吃的。」李炎可清楚的知道,這黑貓已經被波松陽的烤肉給慣壞了,弄得一些尋常愛吃的食物都漸漸的失去興趣,不是一些美味它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而且進化成妖獸之後智力更高了,估計更加不會對那些血淋淋的東西感興趣了。
柳如是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小紅把酒放下,去在備好五座酒席,和這一般。」
小紅說道:「好的,請公子稍等。」
李炎看著眼中不由暗暗點頭,這人雖然修為低了些,可是卻頗為果斷,如果換做貪財點的人怕是捨不得花如此多的金錢去討好自己。
想歸想,可是他的肚子也餓了,也不顧其他,坐下便是吃喝,美酒飲著,菜餚吃著,好不痛快。
柳如是此時倒是一張婆婆嘴,時而敬酒,時而說些討好的話,想方設法的拉緊關係。
李炎懶得理他,繼續吃喝起來,動作頗為不雅。
王心妹身為女子倒也比較注重吃相,結果吃得慢了,東西全落進了黑貓這頭畜生嘴裡。
一連換了四座酒席,黑貓才停下了那張大嘴。
「吃飽了?吃飽了就滾下來。」李炎瞪了它一眼。
黑貓點了點頭,戀戀不捨的從餐桌上跳下來,若非這餐桌夠結實還真承受不住黑貓的重量。
柳如是看的一臉震驚,他沒想到這只不起眼的黑豹居然能夠聽得懂人話,怕是不是一隻尋常的蠻獸。
蠻獸凶狠,靈智不高這是總所周知的,除非是一些天賦異稟的蠻獸才會偶然開啟靈智。
「果然,這高手身邊的一隻畜生都不簡單,看它那種孤傲的眼中和這位前輩如出一轍,其實力應該也不低,最少也有練氣境。」柳如是心中估摸著。
一頭練氣境的蠻獸若是能馴化那可是了不得的存在,他柳家曾經也想弄一頭這樣的蠻獸來增加家族實力,可是這種蠻獸太過桀驁不馴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將其馴服,最後只得放棄了這個打算。
何止是他柳家,就連太阿門的許多弟子都想馴服蠻獸。
不過他們的眼光更高,等閒的蠻獸看不上,要馴養就得馴養那些有潛力進化成妖獸的蠻獸,可是這種蠻獸不僅稀有,而且實力還不弱,弄得不好沒馴服成結果還把命給搭進去了。
李炎當初能夠馴服黑貓也是運氣使然,若非如此,還得不到如此助力。
「對了,前輩與我有救命之恩,未知前輩名號?也好讓在下日後報答。」柳如是見到李炎吃的差不多了,急忙問道。
李炎頓了頓,決定還是直接用假名好了,比較方便,他淡淡的說道:「某家姓關,名羽,一介流浪散修。」
柳如是眼睛一亮,他感興趣的不是李炎的這個假名,而是他後面說的一句話。
「散修?如此說來要想請這位高手成為我柳家的客卿並非不可能了,雖然散修每年這裡都會出現十幾二十個,可是擁有如此實力的卻是頭一位,雖然我柳家也拉攏了幾位,可是卻都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修士,比起眼前這人不知道差了多少。」柳如是心中暗道,
在這個世界四處流浪的散修數量頗為龐大,修為也參差不齊,低的只能去靠著兩手把式糊弄糊弄普通人,厲害的確連一些大門派,大宗門都不放在眼中,有些散修的實力甚至比起一些門派的掌門還要強大。
畢竟,不是所有修士都喜歡建立門派,收徒傳藝,有些修士就是喜歡遊山玩水,四海為家,走到哪就是哪,輕鬆自如,無拘無束。
當然散修也有散修的危險,那就是背後沒有靠山,一旦得罪人,或者遇到什麼危險,只能靠自己,若是自己實力不濟應付不來那就算自認倒霉吧。
就在這時候,迎賓樓的樓下忽的傳出了一聲嘈雜聲,一位中年男子帶著幾位隨從急匆匆的走上樓來。
柳如是見到自己的父親親自趕來心中頓時鬆了口氣,要知道自己身上的錢財可不夠付這些酒錢,待會兒怕是連門都出去不去。
「見過父親大人。」柳如是拱手道。
李炎看了此人一眼,雖然此人相貌只有四十左右,可是實際年紀卻到了九十多歲,不過修為不弱,有練氣中期,雖然練氣境修士能活上兩百歲,可是這年紀也算頗大了,畢竟能活兩百歲,不代表活得到兩百歲,大多數練氣境的修士真正的壽命只有一百七八左右,除非你將身子調理的極好,又修行養身的功法方才有可能活到這個歲數。
不過李炎似乎記得,修士一旦到了煉神境壽命會有一個極大的增加,直接從兩百歲增加到四百歲左右,算是一位老壽星了。
而普通的練力境修士就比較倒霉了,因為平日裡要不斷消磨精氣,淬煉肉身壽命比起普通人還不如,只有一甲子左右。
不過此人雖然年紀頗大,可是卻雙目明亮,顯得極其老練,沉穩,身上帶著一股子威嚴,如果李炎估計的沒錯這人應該就是那柳家的家主了。
柳謙呈對著柳如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打量起了李炎,雖然自己的兒子告訴自己這人是個高手,曾一刀斬殺了一位練氣境初期的流寇,可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顧不得處理家族中的事物直接趕了過來,要親自拜見。
若真是一位高手,那這趟趕來絕對值得,因為這很有可能會為自己柳家結實到一位強大的修士。
看此人,一身綠色勁袍,腰繫蟠龍腰帶,穿著一雙祥雲踏浪靴,且衣物都是用上好的蠻獸毛皮製做而成,可以說這行頭極好,再加上那挺拔健碩的身材顯得威武不凡,心中不知不覺的對此人高看了幾眼,看來人靠衣裝這個說法果真有些作用。
觀其模樣,臉龐剛毅,定是心智堅毅之輩,那雙眉如鬢,頭戴冠帽,大有古之修士之風。
最後仔細感受了一下李炎的氣息,柳謙呈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驚色。
「好雄渾的內氣,咋看一下沒什麼,可是仔細感受一下卻發現這人的內氣居然如大江一般奔騰不止,身子周圍更是隱隱有風雷之聲響起,此人絕對比起練氣境後期的修士還要強大。」柳謙呈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也遇到過練氣境後期的修士,在他看來,以前的那些修士的氣息連此人的一半都達不到。
柳謙呈能以練氣中期的修為感受到李炎的氣息乃是他故意為之,若是自己隱藏的太好,反而得不償失,不如顯露一點實力出來。
「高手,絕對是一位高手,看他年紀不算大,大概就是二十多些,居然擁有如此一身傲人的實力,如此資質就是放在那些大門派裡也只高不低,此人哪怕不是煉神境修士,以其修煉速度成為煉神境修士也是早晚的事。」
柳謙呈心中也曾懷疑,眼前這人就是一位隱藏煉神境修士,畢竟剛才的那股氣息已經遠遠超過了等閒練氣境後期的修士,那不是煉神境是什麼?
可是仔細揣摩卻又不像,這讓他心中搖擺不定。
「不管是練氣境後期也好,還是一位煉神境強者也好,總之此人實力了得,潛力巨大,值得我柳家不惜任何代價拉攏。」柳謙呈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這番打量不過是片刻時間罷了。
柳如是身為柳家少主,自會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見到自己父親眼中的那種神情,他就再次肯定,自己父親絕對會不留餘力的拉攏這位高手,同時也能肯定自己結實的這位前輩的的確確是一位實力非凡的修士。
「父親,容我介紹,這位前輩姓關,名羽,是一位流浪散修,路過出水城的時候出手救了孩兒一命,是孩兒的大恩人。」柳如是說道。
柳謙呈氣勢一斂,神色和藹起來語氣恭敬的說道;「在下柳謙呈,多謝兄台的出手相救,感激不盡,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兄台多多擔待。」
在這個世界並非只有有實力就可以目空一切,忠,孝,禮,氣,同樣十分重要,以柳謙呈的年紀來說稱呼李炎一句兄台便是同輩而論,算是對李炎極大的尊重了,要知道在大唐王朝當中,一位普通的花甲老者哪怕是指著一位練氣境的士兵或官員的鼻子罵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反而會對其十分恭敬,當然那也得他們犯了錯誤才行,否則平白無故的辱罵,便是犯了律法,是要受罰的。
李炎拱了拱手;「某家碰巧路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