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忠對石槿柔的表現似已習慣,自從進入密室之後,他始終沒說話,因為該說的,在石槿柔小書房的時候,他已經說過了,而且其中大部分消息是鐵鷹經由他轉達給石槿柔的。|如今,鐵鷹就在眼前,無須他來轉述。
而對石槿柔的所有問話,以及石槿柔所表現出來的冷靜、成熟與敏銳,丁忠並沒感到意外,在他的心目中,石槿柔哪裡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簡直就是智慧的化身了。
石槿柔看著眼前的兩位長者,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莞爾一笑說道:
「兩位前輩怎麼了?小柔哪裡說錯什麼了嗎?」
鐵鷹連忙擺手說道:「哪裡,屬下只是等候您繼續訊問罷了。」
石槿柔點點頭說道:「那好,那我繼續問了。冉將軍在榮升御林軍統領之前,經常跑去京郊大營與守備軍的將領們鬼混,如今他還去嗎?另外,您可打探出來,與冉軼成廝混的都是那些將領?」
鐵鷹回稟道:「冉將軍自從榮升御林軍統領之後,或是因為公務繁忙,或是因為其他原因,極少再去京郊大營了。但據屬下的手下暗中打探,冉將軍與守備軍中的那些將領依舊有來往,只是現在掉了個主賓順序,是那些將領們進京去找冉將軍。」
「他們能擅自進京嗎?」石槿柔不由驚訝問道。
「當然不能,若無皇上召喚與准許,他們若擅自進京將等同謀逆。但現在護衛京城與皇廷的是冉將軍,若他允許,那些將領們穿便裝出入京城自然無任何阻礙。莫說京城,就是讓他們混入皇宮,冉將軍都是可以做到的。」
不知是因為驚駭還是驚喜,石槿柔的身軀竟微微震了一下,但她瞬間又鎮靜下來,故作隨意地說道:
「那也未必!如今狄少俠做了宮廷校尉,負責禁宮安全,若狄少俠盡忠職守的話,冉將軍雖為他的上司,但想讓無關人員輕鬆進出皇宮怕是也過不了狄少俠這一關。」
鐵鷹躬身鄭重說道:「這個公子不必擔心,犬子赴京以前,屬下已按您吩咐對他鄭重囑咐過了,除了皇上和六皇子,他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命令,包括冉將軍的!」
「嗯,你沒有將我透露出來吧?」
鐵鷹答道:「沒有,至今犬子仍認為您只是一個普通縣令家的公子。」
石槿柔笑道:「如此最好!」略一沉吟,石槿柔繼續說道:「段雲德與易將軍在京城的家眷情況可打探清楚了?」
「打探清楚了。段雲德宅邸位於京城西部,家中已無長輩,當家主母是段雲德之正妻,其餘妾室均在府中居住,段雲德並無外宅。易將軍府位於京城西南部,家中尚有老母,其父已逝去多年。易將軍府中人丁較為單薄,只有一妻一妾,有一成年嫡子,已經成婚;還有一庶女,尚未及笄。易將軍的母親身體不好,傳聞有重病染身,常年臥床不起,好在易將軍的一妻一妾甚為孝順,一直服侍婆婆左右,毫無怨言。」
「不是說易將軍是有名的孝子嗎?他沒有找大夫為其母診治?他自己是否經常回家探母?」石槿柔問道。
鐵鷹答道:「豈能不找?但收效甚微,其母病情遷延日久,估計再難治癒。至於易將軍本人,聽左鄰右舍說,以前易將軍倒是經常回京探母的,只是最近幾個月來,很少再見到易將軍回來了。」不待石槿柔髮問,鐵鷹繼續說道:
「這個不難解釋,因為據打探京畿守備軍的弟兄稟報,最近易將軍似乎被段雲德軟禁在了軍營一般,很難踏出軍營半步。」
「哦?可知道其中原因?」石槿柔追問道。
「不知,只打探出易將軍眼下被段雲德控制得很嚴。」
石槿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鐵鷹接著說道:「有關各方的所有消息只有這些了,不知這些消息對公子是否有參考價值?」
石槿柔連聲說道:「有!太有價值了!而且有些消息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好消息!謝謝前輩了!」
出乎石槿柔意料的是,鐵鷹忽然給她跪了下去,認真說道:「不管公子出於何種目的,屬下都對公子感激不盡!」
石槿柔驚訝說道:「感激何來?鐵前輩萬莫如此,折殺小柔了!」
鐵鷹並未起身,而是繼續說道:「感激公子對犬子的安排,不但可能成全了犬子與安寧郡主的姻緣,更為犬子安排了錦繡前程!」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好,鐵前輩的這份感激我心領了,請起來說話吧。」
鐵鷹含笑起身,對石槿柔真誠說道:「實話說,當丁兄弟前來告知公子對犬子的安排時,鐵某還覺得事不可成呢?實在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順利。」
石槿柔說道:「有些事看似不可能實現,但並非真的不能實現,前提是一定要揣摩透各人的心思,若對各人所圖加以充分利用,則事情可成!所謂謀事,便是從無到有、從不可能到可能的精心謀劃而已。」
鐵鷹感慨說道:「公子智謀,確為鐵某平生罕遇,在鐵某心中,具有如此深謀遠慮和智慧的人,除隱王無他。而今遇到公子,方知隱王一族乃當世最傑出的血脈,單憑公子的這份智謀,就足令隱王含笑了!」
石槿柔站起身,在屋中踱了幾步,感慨說道:「隱王不欲讓天下淪為外姓天下,那我們現在輔佐六皇子就不算有違了先祖遺願。當初先祖功虧一簣,沒有君臨天下,為完成先祖的宏偉抱負,現在我就一定要輔佐六皇子榮登大寶,一統天下!」
鐵鷹和丁忠幾乎沒有任何先兆地同時給石槿柔跪了下去,丁忠說道:「屬下誓死追隨,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鐵鷹也說道:「鐵某以及飛雲山莊上上下下,皆聽公子號令,如有違逆,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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