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父親房間出來後,石槿柔找到秀荷,吩咐她除了一些不常用的物品之外,其他日常起居用品暫時不要歸攏裝箱,因為進京之日未定,無須即刻準備。|
回到自己的房間,石槿柔略感有些疲憊,她在碧雲的伺候下換了裝束,然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正當她似睡未睡之際,秀荷手裡拿著一封信興沖沖來到她的房間,將她輕輕喚醒。
石槿柔看到秀荷手中的信,不由立刻清醒,開口問道:「冉將軍的?」
秀荷將信遞給石槿柔,說道:「應該是吧,是專人送來的,不是信差。」
石槿柔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展信閱讀,不覺略感失望,信不是冉軼成寫來的,而是六皇子祁毓軒。
即便如此,石槿柔仍感興奮,不管怎麼說,京城總算有消息過來了。
祁毓軒在信中向石槿柔講清楚了兩件事,一件是石原海陞官一事的始末,另一件是關於冉軼成的。
石原海之所以能一步登天,除了自身確有功勞之外,更得益於朝中的政治變幻。
原來,隋朝雲在刑部大牢中莫名其妙地「畏罪自殺」以後,皇上對三皇子愈加警惕,同時,立儲之心也更加傾向於大皇子。|
為了加強大皇子的朝中勢力,以制約三皇子,皇上打算從大皇子的陣營中提拔一批官員,而石原海因為在段府一案中的突出表現和六皇子、大皇子的大力舉薦,皇上已有意要重用。但因為有了隋朝雲的前車之鑒,皇上又頗為猶豫,因為若以查辦段府有功的名義提拔石原海的話,那勢必會引來三皇子的記恨。
正在皇上難尋重用石原海的借口時,明源江一帶發生了洪災,石原海在救災賑災過程中的表現格外突出,這恰恰給了皇上重用石原海名正言順的理由。因此,石原海便因此由七品官員一躍而成了三品大員。
這件事本沒什麼,但六皇子在信中又寫道:「由此分析,父皇已有意立大皇子為太子,若詔書有朝一日宣示天下了,那也就意味著爭儲一事失敗,到時,大皇子將登基,我和三皇子將被處置,因此,阻止皇上下立儲詔書已經迫在眉睫,望表妹能幫我想些辦法。」
隨後,六皇子筆鋒一轉,又說到了冉軼成,言辭之間,竟是憂心忡忡,說冉軼成自被任命為御林軍統領之後,立場忽然轉變,竟開始主動示好於三皇子,似對三皇子有了投靠之心。
六皇子在信中揣測冉軼成的變化可能有兩種可能,一是皇上的安排,有意讓阿成接近三皇子,以掌握三皇子的一舉一動;另一種可能便是冉軼成真的變了,為了自身將來的榮華富貴,主動投靠了勢力最大,如日中天的三皇子。
六皇子委託石槿柔勸勸冉軼成,不要助紂為虐,就算將來輔佐三皇子登上了皇位,依據三皇子的為人和處事風格,他也很難說會有好的下場,而且還會遭到世人唾棄。
石槿柔看罷六皇子的來信,心中不由感到極為震驚,她實在沒想到冉軼成發生了如此巨變,她寧可相信六皇子的前一種推測——是皇上安排阿成有意接近三皇子的,而絕非冉軼成本意。
「如果真是皇上安排的,那三皇子會信任阿成嗎?如果不信任,那阿成的處境豈不極其危險?」
信的最後,六皇子特意叮囑石槿柔將信看完之後一定燒掉。
石槿柔將信反覆看了幾遍之後,引了火源將信燒燬,看著信件在跳躍閃爍的火苗中一點點化為灰燼,她不由呆呆地陷入了沉思。
「若阿成真的是有意投靠呢?那我該怎麼辦?是繼續支持六皇子還是與阿成一樣,轉而去投靠三皇子呢?不,不能!就算不為了天下百姓,單單因為緣來客棧死去的那些兄弟們,我也不會去支持三皇子的!」想到這裡,石槿柔的心似被火苗燎到了一般,竟感到一陣疼痛!
…………
下午,石槿柔和父親去了武岳侯府。
和昨日略有不同的是,侯爺對石原海的態度多少改變了一些,雖依舊不顯親熱,但冷淡的確也少了些。
另外,石槿柔在太夫人的房間裡也見到了石孝弘,長時間的分別令兩人見面後顯得格外親熱,雖然石孝弘知道了石槿柔是女兒身,但他依舊一口一個「賢弟」地叫個不停,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顯得格外親近。
太夫人看在眼裡,喜在心裡。老人家似乎看到了未來的情景,看到了石槿柔和石孝弘拜堂成親的場景。
她讓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自己身邊,左看看、右瞧瞧地喜上眉梢。
期間石孝弘的母親沈氏也來過一次,但只是稍作停留,和石槿柔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走了。
太夫人雖然沒問,但她心裡清楚,對沈氏的心思很是覺得好笑。
而實際上,沈氏的心思也的確被太夫人猜到了。
在聽說石原海一夜之間由七品升為三品之後,沈氏對石孝弘忽然放鬆了管制,不但破天荒地同意了讓石孝弘去縣衙恭賀石原海,當聽說石原海父女來拜訪時,還同意了石孝弘前來太夫人房間與石槿柔說話。
雖然沈氏仍一心一意地想讓吳閣老的嫡孫女成為自己的兒媳,但吳閣老那裡始終沒有確切消息傳來,這令沈氏頗為忐忑。如今好了,石原海也成三品了,雖然與吳閣老的二品和家世背景不可相提並論,但萬一吳閣老那裡沒有同意,作為備選兒媳,石槿柔至少可以考慮了。
推薦是認可,收藏是喜歡,訂閱是支持,金牌是鼓勵,紅包是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