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段家倒台以後,盧師爺對石原海父女倆有了更深的認識,這些認識也讓他的心情變得格外複雜起來,尤其對石槿柔,他在感到敬佩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擔憂,甚或還夾雜著些許恐懼。
他與大皇子之間的秘密,早已被石原海父女點破,雖然他坦白了一切,也在整治段家的過程中協助了石槿柔,但他仍然擔心石槿柔會秋後算賬,擔心她會如整治段家一般在不動聲色、談笑風生之中便將他處置。
飛鳥盡,良弓藏,兔死狗烹的事自古以來發生得還少嗎?
儘管對於石原海,盧師爺還是比較信賴的,因為在他與石原海接觸之中,石原海給他的感覺是理解、包容,甚至還有同情,不但沒記恨他為大皇子效力,反而格外體諒他的難處。但石槿柔就不一樣了,盧師爺覺得石槿柔太過精明,而且身上還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或許,石槿柔不是故意的,但那氣質早已融入了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
石槿柔雖不如其父石原海內斂、寬厚、隨和,但她比石原海精明、直接和恩怨分明。
如今,三皇子在義安的勢力已經被剷除,接下來呢?他作為大皇子一方的勢力,是不是也會被剷除呢?盧師爺心中惴惴不安。
尤其在六皇子祁毓軒和宣威將軍冉軼成來過義安之後,盧師爺心內更是惶恐。
「如果石原海父女投靠了六皇子,那他們還能容得下我嗎?」盧師爺只能暗自揣測著自己的結局。
所以,當他於昨晚再次收到大皇子的指令時,他於今日一早來縣衙立刻找到了石原海。
「大人,昨晚我收到了大皇子殿下的來信。」盧文紹對石原海坦白地說道。
石原海抬起頭,以鼓勵與信任的目光注視著盧師爺。
盧文紹繼續坦然地說道:「殿下在信中吩咐了兩件事,我不知該如何回復,所以,特來向大人請示。」
「哪兩件事?」石原海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盧師爺就座。
「一件是讓我搞清楚您與塘州董家的確切關係,尤其您夫人的情況。」
石原海面露驚愕,不由皺起了眉頭。
「另外一件是有關冉將軍的,讓我將冉將軍曾經在義安的一舉一動詳細上報,包括他第一次來義安的情況。」
石原海雖然不知道大皇子為什麼要瞭解這些情況,但直覺告訴他,這些必和爭儲有關。
「那……到底讓盧師爺如何回復呢?」石原海不覺陷入了沉思。
…………
祁毓軒從大皇子府出來以後,心中明瞭了一件事,那就是大皇子並不知道石槿柔是隱王的後人。
他在與大皇子的對話中特意提到了石原海和石槿柔,目的就是要看看大皇子對兩人的反應。
雖然在說到石原海來自塘州的時候,大皇子的確沉思不語,但他並未問到石槿柔,甚至連石原海有幾個孩子,孩子是兒是女都不關心,那只能說明大皇子並不在意石槿柔。
「這對石小姐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六皇子暗自替石槿柔慶幸著。
…………
自從協助父親暫時控制住了明源江水患之後,石槿柔的心思便又回到了爭儲一事上來。
隋朝雲的死為石槿柔敲響了警鐘,三皇子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呢?是大皇子和六皇子?還是冉軼成和父親石原海?這其中她最擔心便是父親和冉軼成了,但冉軼成稍好一些,畢竟他有一定的背景,也有足夠的智謀。可父親?
另外,她還有一件心事一直沒有放下,也一直想找機會與盧師爺聊聊。這件事就是從冉軼成和六皇子口中聽來的,有關大皇子也在暗中追查自己身世的事?
六皇子雖然知道此事,但他並不知道大皇子到底調查到了何種地步?這讓石槿柔心裡很不踏實,同時她也知道寶藏的事不可能永遠欺瞞下去。早晚,一定會有人查到飛雲山莊的,而且,眼下六皇子已經開始懷疑了。
「所謂知已知彼方能針鋒相對、有的放矢。不行,我必須要搞清楚大皇子現在都知道了什麼?」心念至此,石槿柔起身,向碧雲交代了一句「我去前衙看看」之後,便出了書房。
石槿柔來到前衙,她知道父親若無案件或糾紛審理和調節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書房辦公,所以,她徑直走向了父親的書房。
剛轉過院牆,石槿柔便見到書房房門緊閉,父親似乎並未在裡面辦公,因為通常情況下,石原海都是開門辦公的。
石槿柔遲疑了一下,她有些不死心,依舊走到了書房門口,而也就在此時,房內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石大人,您考慮一下該如何回復,在下等您的消息就是了,就先不打擾了,有事,你再招呼我。」
石槿柔聽出是盧師爺的聲音,不由暗道:「正好!我正要找師爺呢!」
於是,石槿柔不等盧師爺開門出來,立刻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石原海和盧文紹見石槿柔站在門外,都不由感到有些意外。
石槿柔邁步進屋,微笑著說道:「盧師爺也在啊!這下可巧了,我正有事找師爺呢。」
盧師爺不知道剛才他與石原海的對話,石槿柔到底聽去了多少。所以,他不由忐忑地問道:「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吩咐?」
還未等石槿柔說話,石原海搶先說道:「你們的事以後再說。小柔,你來得正好,我和盧師爺正好有件事不知如何應對,你們都坐下,咱們三個好好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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