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沉吟問道:「你與冉軼成自小關係就非常密切,你對他不瞭解嗎?」
「大哥說的沒錯,可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後來他去了西北軍營,我們幾乎就斷了聯繫。這次他突然被調回京城,誰知道是父皇的本意還是三哥的意思啊?俗話說,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冉軼成自回到京城之後,又幾時規矩過?除了游手好閒,就是招貓逗狗,要不他哪來的『淨街侯』的雅號?就算去找我的時候,也是纏著我帶上他去遊山玩水罷了,正經事,我根本指望不上他!」
大皇子狐疑地看著祁毓軒,想從他的神情之中看出虛實真假。
「他的父親靖江侯上趕著巴結三哥,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有其父必有其子,冉軼成又豈會獨善其身?我一直懷疑在巴蜀遭遇狙殺一事,和他脫不了干係。不然,伏擊之人又怎麼會對我們的行軍線路瞭如指掌?」
大皇子眼中狐疑的成分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默許和認可。
「去年,為了擺脫他對我的糾纏,我特意將他支去了義安,可他倒好,依舊不改他的紈褲習氣,狩獵、大鬧縣衙、糊塗斷案等等,沒有他不敢做的,唯獨正經事卻一點沒做,我讓他查實段府與三哥勾結的證據,他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後來從義安回來了,又跑到京郊大營裡和段瞪眼手下的那些將軍們鬼混。」
大皇子微微一笑,說道:「這些我都有所耳聞。」
祁毓軒還嫌不夠地繼續說道:「這還不算,義安居然傳出他有『龍陽之好』的醜聞,據說他喜歡的那個孌童是義安縣令石原海的兒子。」祁毓軒故意提到了石槿柔。
大皇子忽然插口問道:「石原海來自塘州府對吧?」
「好像是吧,我在義安與石縣令聊天的時候,他說過他的祖籍是塘州府,怎麼了?大哥為何問到此事?」
大皇子笑著掩飾道:「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
六皇子沒再追問,他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繼續說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無權無勢,更無爭儲之心,只因幫父皇查辦了西南一事,三哥便欲置我於死地!哎,父皇現在又龍體欠安,我只能依靠大哥庇護了!」
大皇子猶如沒聽到一般,呆呆地出神。
祁毓軒見六皇子好半天都沒反應,不由晃了晃手,喚道:「大哥,大哥!」
大皇子恍然「啊」了一聲,問道:「怎麼了?剛才六弟在說什麼?」
祁毓軒歎口氣問道:「大哥,在想什麼?可有什麼心事?」
大皇子赦然一笑說道:「哦,沒什麼,我剛剛在想隋朝雲的事。」
「隋朝雲怎麼了?我只聽說他被彈劾下獄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大事吧?說不定過幾天也就出來了。」
大皇子皺眉問道:「六弟當真不知?」
「知道什麼?」祁毓軒困惑不解。
「隋朝雲已經死在刑部大牢裡了!」
「啊?何時死的?怎麼死的?」祁毓軒臉上驚愕的表情看著竟似真的一般。
大皇子忿忿說道:「就在幾天以前,隋朝雲在牢中自縊身亡!」
「自縊身亡?刑部大牢之內護衛森嚴,再說隋朝元所犯並非死罪,他又怎可能上吊自殺呢?定是有人將其謀害!」說到這裡,祁毓軒不由緊張地看了看門口。
大皇子冷冷說道:「無須猜測,定是老三的毒手!可惜,依舊沒有確鑿證據,父皇也依舊無法將其治罪!哎……」
祁毓軒惶恐說道:「大哥,三哥行事未免太過狠毒了!您應該早想辦法,早做準備才是!」
大皇子點頭說道:「正是此理,大哥只是苦於沒有兵權,難以遏制老三啊!」
祁毓軒無言以對,他茫然失措地望著大皇子。
大皇子忽然說道:「六弟,你可否幫大哥做件事?」
祁毓軒立刻點頭說道:「大哥儘管吩咐,但凡小弟力所能及之事,小弟絕不推脫!」
「你幫我爭取、拉攏冉軼成!」
祁毓軒不由皺眉問道:「爭取他有何用?他不過是一個閒職將軍,其手下無一兵一卒。再說,此人紈褲無常,不堪大用!」
大皇子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六弟錯矣,且不論他有何用,六弟只盡力幫我爭取他就是了!」
祁毓軒有些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好吧,小弟盡力而為!」
…………
送走了祁毓軒之後,大皇子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方面的力量總算加強了一些,六弟祁毓軒雖然沒有多少權勢,但好在他掌管著戶部,就算他不能直接動用國庫裡的銀子,但對各地稅收,他還是有些活動餘地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有了銀子,又何愁收買不了人心?又何愁買不來軍隊的支持?」大皇子由衷地笑了。只是,他笑著笑著,不由又陷入了沉思。
剛才六皇子提到石原海的時候,他便想到了塘州。
一年前他命人追蹤隱王寶藏一事,本來已經有了些眉目,說前塘州知府極有可能就是當年伺候隱王的太監,於是,他便派了兩個心腹前往塘州秘密調查此事,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派去的兩個人居然一去不回,再也沒了消息,而他們調查的結果也只是說前塘州知府和當地首富董家又有些關聯,之後就再無其他消息傳回了。
大皇子在一次與隋朝雲聊天的時候,偶然得知義安縣令石原海不但來自塘州,而且更是塘州董家的女婿,所以,他又立刻派人去了義安,找到了盧文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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