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宅,石原海所居上房之內擺下酒席,祁毓軒、冉軼成、石原海與石槿柔圍桌而坐。小憐與秀荷一旁伺候。小憐白天忙貨場的事,夜晚依舊回府裡居住,並不住在貨場。
院子東廂房,也擺了一桌酒席,金明、安心、丁忠、水生圍坐一起,碧雲、碧月一旁伺候。
冉軼成知道小憐、秀荷是石槿柔的心腹,所以說話並不顧忌,他向六皇子祁毓軒說道:
「剛才京裡有消息傳來,一是隋朝雲被封為了吏部侍郎,官居三品;二是皇上龍體欠安,已經有兩日未上朝理政了,大皇子再次發動一班老臣,催請皇上早立太子。」
祁毓軒聽罷,皺眉不語。
冉軼成繼續說道:「明早我去客棧祭拜了我的那些兄弟之後,我們便返回京城,我擔心朝中有變。」
石槿柔心中悵然,不由向冉軼成問道:「不能再滯留一日嗎?今日才來,明日便走……」雖然她知道京裡之事重大,但對冉軼成的不捨之情依舊溢於言表。
祁毓軒察言觀色,立時明白了石槿柔的心思,於是,他灑脫一笑,渾不在意地說道:
「無妨,多滯留一日未嘗不可。父皇的身體並無大礙,況且立儲一事,也非朝夕之間便能一蹴而就。不用如此急迫地趕回京城。」
冉軼成又怎捨得石槿柔,可事有輕重緩急,他不想因小失大,於是,他說道:
「非常時期,只得大事為先了!殿下好意,阿成心領了。」
石原海聽出了其中奧妙,他雖然依舊不怎麼認可女兒與冉軼成的感情,但下午冉軼成對他說的有關石孝弘的事,也令他多了一份擔憂。
「如果石孝弘真的看不上小柔,那選擇冉軼成也不失為明智之舉,只是,冉軼成輔佐的六皇子,到底勝算幾何呢?萬一最後失敗了,那可就……」石原海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祁毓軒輕鬆地對冉軼成說道:「阿成,你想得太嚴重了,事情還未緊迫到火燒眉毛的地步!因為父皇若立儲君,有些事前安排是必須要做的,並非一紙詔書那麼簡單。眼下,父皇既然還未作出安排,那也就說明父皇暫時還沒有現在就立儲君的打算。不然,父皇對三皇子的處罰也就不僅僅是罰跪了。」
冉軼成停筷想了一下,雖然他不知道祁毓軒所說的「事前安排」具體指的是什麼,但他亦知道,皇上對大皇子與三皇子爭儲一事心知肚明,而且也知道這兩位皇子的勢力都不可小覷,為防止有意外變故發生,皇上若立儲君,不可能事先不做安排的,尤其是對軍隊。
冉軼成想明白之後,稍感輕鬆地說道:「如此最好,這樣我們還有時間籌劃應對之策。只是,時間真的越來越緊迫了。對了,羈押在飛雲山莊的那些人犯殿下可有了主張?」
祁毓軒看了看石槿柔,而後又對冉軼成說道:「今日我與石公子一席長談,竟發現你與石公子之間的謀略安排,竟有許多相通之處,就拿如何處置那些護送銀兩的人犯來說,你們的建議便不謀而合——既然父皇已經知道了三皇子為幕後主謀,那些人留與不留的已經沒有了意義,我們不如就遵旨辦理吧!」
冉軼成也不由看了看石槿柔,雖然他猜到了六皇子可能會對石槿柔說起朝中之事,但他沒想到如此細節的事,六皇子也會徵求石槿柔的意見。
「看來,殿下對小柔的印象應該不錯,不然,又豈會長談一個下午?而且,還徵求了她的意見。只是不知道,小柔到底說了些什麼,等找到機會,一定問個明白。」
祁毓軒又對石槿柔說道:「石公子,飛雲山莊的事就交給你辦理吧,我和阿成就不再去山莊了。」
石槿柔點頭答應。
石原海一直未敢插言,但他看到六皇子居然對自己的女兒如此信任和器重,不由心中大感欣慰。
「且不管女兒向六皇子說了什麼,至少從六皇子的反應看,他對小柔還是相當滿意的。」
冉軼成似乎並沒感到意外,有時他相信石槿柔的能力甚至超過相信自己,他知道下午的一席長談,石槿柔一定有一些見地牢牢吸引住了祁毓軒。
不感意外的冉軼成繼續向六皇子問道:「今晚我們作何安排?」
「用罷晚膳,你留在縣衙,我去武岳侯府。明日下午,你去武岳侯府與我會合,後日一早,我們啟程回京。」六皇子擔心石槿柔有什麼困惑,所以特意解釋道:「來一趟義安,若不去拜會侯爺和太夫人,難免有些失禮了。」
冉軼成對留在縣衙並未反對,因為他的確還有很多話要對石槿柔囑咐交待。
祁毓軒又轉頭對石原海說道:
「回京之後,我定會向父皇竭力舉薦石大人,石大人若能進京為官,不管對我還是對阿成來說,都是好事!」
石原海連忙起身謝恩。
儘管石原海並不十分明白,為何自己進京對六皇子來說是好事,但他心中瞭然,依眼下的形勢,就算他不想參與皇子間的儲位之爭,恐怕也難以置身事外了,甚至,要支持哪位皇子,也已經由不得他來選擇了。
…………
六皇子帶著金明與安心去了武岳侯府。
送走了六皇子之後,石原海帶著石槿柔和冉軼成回到自己的院子,他吩咐丁忠和水生收拾間廂房出來供冉軼成休息。然後,他轉回身看著石槿柔問道:「今晚,你和冉將軍不會再徹夜長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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